“哦哦哦?烈??!”


    何小珺來精神了——果然!看烈離開部落的時候那一臉倒黴孩子的麵相就知道天緣節主打大戲不會就那麽簡單結束!這不!這不!狗血來了!


    自己真是慧眼識基情!!


    按捺下激動,何小珺裝模作樣地問,“烈他不是溫山族的首領麽?不是已經迴部落了麽?怎麽又跑我們部落來了?為什麽要跪著?”


    “哦哦你不知道?烈是抱著采迴來的哦!”雖然何小珺一激動忍不住問號多了點,吉布也完全沒在意——“我打聽清楚了!”笑眯眯的眼裏閃著八卦之光,“烈是在向采求婚呢。”


    “求婚?”


    哦哦哦?!終於來真格的了?!


    吉布開始興奮地說烈是怎麽怎麽在路上遇到生病的采,怎麽把采送迴來,怎麽轟隆隆地跪在祭司大人的門口,怎麽信誓旦旦自己會照顧采一輩子……簡直像他自己親眼目睹全程一般。


    但是到最後卻來了一句:


    “不過烈就算這樣也沒用吧,再這麽跪下去也隻會被我哥趕走……采是藥師啊,不能嫁出部落的。”


    是藥師怎麽就不能外嫁啊!


    又聽到這種話,何小珺泛起一陣不滿——這簡直就是在阻礙愛情!


    短短片刻,何小珺已經在腦內滄海又桑田了一番:一邊是采像犯人扒著囚窗的鐵條一般對外哭喊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烈!我愛你——”一邊是烈奮力掙紮還是被幾個壯漢壓著往外走,紅著眼睛教主狀咆哮“采!等我迴來!我一定會娶你——!”


    中間站著身穿袈裟的熾拿著禪杖橫眉怒指,背景音響起了千年等一迴。


    “不行!”


    他唰地站了起來——“我要去看看!”


    於是吉布目瞪口呆地看著何小珺在聊八卦聊到一半突然衝出門,頭上帶著一圈……恩?光環?


    雖然這個嫂子平時就有點傻兮兮的連生活常識都不懂,可是……這個時候要去做什麽?


    湊個熱鬧,跟去看看。


    剛跑出門沒走多遠何小珺就後悔了,看之前一係列明明是烈單相思嘛,自己在那熱乎腦補個什麽勁啊。


    說不定真正的戲份是烈死纏爛打采抵死不從。


    說不定烈跪在門口時是因為對采做了不好的事在受祭司大人懲罰呢


    但!也說不定采是顧忌著藥師不能外嫁所以不接受烈的表白呢?


    這邊猶豫著停下腳步,吉布已經趕了上來,“嗄,不走了麽?”


    兩人一對視,八卦的火花又啪啦啪啦地燃燒了。


    走!看看熱鬧再說。


    到了祭司大人家門口,果然,烈張著腿跪在門邊一動不動,像轉了90度角屁股對著外麵的石獅子。因為身材高壯,跪下去也是非常有存在感的。


    祭司大人家的門外有株高高的雙匙花樹,花開得滿滿一樹白色非常好看,有墜著花的枝條垂在高壯的烈身邊,讓何小珺在心裏默默湧出“猛虎嗅薔薇”的句子。


    當然了,烈可沒那個心情嗅。祭司大人家的門簾掛下來,擺明了不歡迎他的態度。


    這個時間,部落裏男人打獵還沒迴來,女人燒罐子或者摘野菜也都沒迴來。附近安安靜靜的,何小珺吉布偷偷躲在牆邊往那邊看,門口空蕩蕩的一大片地,偶爾有樹上小鳥落下來蹦跳幾下,覺得氣氛詭異又嘰嘰喳喳地飛走了。


    過了眼癮,兩人有點失望地起身拍拍灰正準備走,正好聽到那邊傳來采的聲音——“你走!無論怎樣我都不會答應的!你走!”


    哦哦?精彩來了!趕緊再迴去躲到牆角邊,隻見采掀簾子走出來,冷著臉對著門外的石獅子壓低著聲音喝:“你走!”


    石獅子動了動,抬起頭,一臉堅定:“我要見到你父親!”


    “見了也沒用!他不會同意的!”采眼睛似乎有點紅紅的,“而且我討厭你!我不要見到你!”


    “可是我們都已經……”


    “住口!”采的聲音放大了:“沒有!什麽都沒有發生!”


    “采!我愛你!”


    “我不愛你!”


    烈站起來,撲過去一把摟住了采吻下去,采開始激烈地反抗,但沒一會就反摟住烈,兩人在雙匙花樹下親得死去活來。


    何小珺很緊張地想,如果有爆米花就好了!


    不過沒想到采真的喜歡烈啊!雖然之前一直覺得兩人很般配,不過以采那惡劣的性格,還以為要折磨烈很久。或者實際上已經折磨烈很久了隻是其他人不知道?


    兩人親了一會後分開,采推著烈的胸膛說,“你快走吧,我父親暫時不會醒的,族長和主母也都不會答應的!”


    “可是……”


    “你想要我永遠不見你麽?”


    “我愛你……”


    “我不愛你!”


    兩人對視,不出聲地對視,山崩地裂海枯石爛地對視,然後又死去活來地親到一起。


    啊啊啊!電視上的八卦狗血言情劇果然都來自於生活啊!


    何小珺的同情心和正義心開始如洪湖水呀麽浪打浪——這就是棒打鴛鴦的封建文化!不!原始文化!多麽可怕的阻礙!多麽令人遺憾的身份隔閡!多麽讓人心痛淒婉的愛情故事!!


    而這一切就活生生發生在他!一個現代人!一個接受了先進思想追求愛情自由的現代青年的眼前!


    身為主母!身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主母!何小珺決心要幫助他們!解救這對原始的苦命鴛鴛!


    可是,他也知道部落會規定藥師不能外嫁的原因:這個時代沒有什麽基礎衛生設施,而且打獵或者采集都容易受到野生動植物的威脅,就算人的身體素質再好但也抵抗不住每一次病原的侵襲。沒有藥師的話,很小的傷病都會對生命造成非常大的危險。


    現在的部落裏有祭司大人,采,景師傅都是藥師,但祭司大人的身體逐況日下,景師傅出門摘藥比較多,部落裏日常護理傷員幾乎是采包攬,身為族人的自覺,他都不可能輕易離開這裏。


    如果想要兩人在一起,隻有烈到這個部落來。


    但問題是,烈是溫山族族長。


    以前和熾聊他們的八卦時,熾就說過,身為族長,為妻子死都可以,卻不能為妻子放棄部落。如果烈真的那樣做了,不僅在任何部落都無法立足,采也肯定無法接受。


    何小珺歎了口氣,看看那邊偎依在烈懷裏還在喊著“我不愛你,我一點都不愛你”的采,拉著吉布迴去想辦法。


    “采喜歡誰不好啊,幹嘛喜歡上外族的族長。”兩人都有點唏噓。


    雖然采動不動就臭著臉讓人很不喜歡,不過相處久了就發現其實隻是個毒舌豆腐心的壞脾氣小孩,而且也很懂事。按天緣節之前的表現推算,采肯定早就和烈有淵源,躲進山裏,包括現在口口聲聲說著不愛,也都是為了他們彼此都能走出來,隻是烈不願放棄又追上門。


    不過為什麽烈現在跪在門口等著見祭司大人?天緣節的時候就可以啊……天緣節那種氛圍裏,喜歡上花斕獸都能被理解的。


    天緣節過後又上門,不會有點滯後麽?


    兩人迴去後,何小珺就直接迴家了。之前幾個造訪者都走了,何小珺見到法海立刻上去對著他硬硬的腹肌當發泄沙袋一般嘿咻嘿咻打了幾拳,再滿足地去廣場拿飯迴來補償莫名其妙挨了打一臉無辜的熾。


    吃飽了,心裏還是堵堵的,何小珺決定再去看看情況。


    烈依然在門口跪著一動不動,何小珺躡手躡腳繞開他走進門。


    祭司大人還在之前的地方躺著,上次守在一旁的念師傅和景師傅都不在,大概吃飯去了。


    采坐在父親的床頭發呆,塌著肩,眼圈紅紅,手裏拿著一隻野豬腿正在啃。


    這讓何小珺立刻想起了“猛虎嗅薔薇”的下聯——“黛玉啃蹄髈”。


    真是太配了!!自己鼓掌!!


    哎哎,想想看采比吉布還小,看為了感情問題搞成這樣還真有點不忍心,何小珺抱住他肩膀,拍一拍:


    “沒事以後會有更好的男人的……”


    等下!!!之前不是這樣想的啊!!!不是一直決心讓他們堅持走下去的嘛!!!!!怎麽冒出這種話了?!!!!


    何小珺滿臉寫著囧字,采放下豬腿抬起頭看著他,眼裏泛著淚花,“可是……我已經和烈有關係了……”


    什麽?


    “我已經是不純之身了,我必須要嫁給烈,寶珺……主母……我該怎麽辦……”


    何小珺還不太習慣這種稱謂,心裏稍微別扭了一下,憋了一會後說,


    “涼拌……”


    等下!!!不要冒出來現代社會的口頭禪啊!!很違和啊!!原始人聽不懂啊!!!


    草泥馬在何小珺腦內咆哮著奔過來又奔過去自毆八百下,何小珺哆嗦了半天,又問了一句:“什麽時候的事?”


    等下!!!為什麽要在這種重要的煽情時刻還忍不住問八卦啊!!!


    “烈帶族人迴部落後上山找到了我……於是就……”


    啊!難怪烈要在天緣節之後跪上門!!生米煮成熟飯了是麽?!


    采的眼淚滴下來,“父親知道的話,肯定會很生氣。”


    “不哭不哭,”何小珺有點慌,該怎麽安慰人啊!總是說錯話啊!


    不過如果是前幾天的事,那烈根本就不是抱著生病的采迴來,而是……采的第一次,站不動吧?!


    該不會是用強的吧?


    這麽想著,何小珺又忍不住繼續問:


    “你你你……你喜歡他麽?”


    “不喜歡……”


    “那我讓熾找人先趕他走?”


    卻見采搖搖頭,嗚哇地哭了出來。何小珺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真是和我一個德行!


    像是怕吵醒祭司大人一樣,采一直哭得很壓抑,斷斷續續地跟主母掏著心裏話:“以前也有追過我的人,我一不理睬……他們就漸漸走開了。也有發誓說要娶我的……後來也跟別的部落女孩成親了……嗚嗚……我一直以為烈也會那樣……但他等了我好多年,還是沒放棄……嗚嗚……我……我也舍不得……嗚……”


    平時的冰山麵具一卸下來,還真有點讓人心疼。何小珺想起以前吉布說的采的事情,也有點難過,摸摸他的頭。


    現在的問題是,兩人都沒法放棄自己的部落,但又舍不得放下對方。何小珺看看懷裏哭得慘兮兮的采,再看看門口關切地伸個頭看的烈,突然靈機一動冒了一句——“那你們分開住,你繼續住部落裏,偶爾去烈的部落住一段時間。烈想你的時候也可以過來看你,雖然不能天天在一起而且路上要耽誤一些時間,不過這樣采也不算外嫁,烈也不會耽誤部落的事,如何?”


    采止住了哭,抬頭,與門外伸頭看的烈對視。


    嘶……似乎又說傻話了麽。


    這時,烈站起來走過來,與采齊齊跪倒何小珺身前:“您真的同意這樣麽?主母大人?”


    “同……同意啊……”哎耶沒說錯話麽?


    就見兩人欣喜地抱在了一起:“太好了!”


    何小珺心裏砰砰跳:我成紅娘了麽不對我成月老了麽?!我促成了一對姻緣?!!


    答案是接聽到這兩人許多萬分感激的話。采居然冒著鼻涕泡笑了!


    一直到景師傅過來,何小珺才離開祭司大人家,迴家後很得意地對熾說:“我促成一對佳偶了哦!”


    熾聽了何小珺說完全程經過,卻微笑著沒說話。


    “不用這個辦法……難道他們必須要分開?”何小珺滿心以為有表揚,見熾這樣似笑非笑不認同的意思,不高興了。


    “這個方法隻能解決暫時的問題,”熾把他拉進自己懷裏,“一段時間,要多久比較合適呢?一個星期?一個月?時間長了,兩頭跑的路程成為麻煩,勢必在其中一個人部落呆的時間會漸漸變長,這對兩人的部落都是一種傷害。就看目前,祭司大人身體漸漸不好了,采不會願意離開家太久,但烈畢竟是族長,長時間不在部落裏對族人的影響會很大。這種外部的壓力會讓他們對自己的關係灰心……”


    “那……那怎麽辦?我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們分手啊……而且他們已經有關係了……”


    “恩,我上了你後也怎麽都不舍得放開你……”


    “別突然親上來!!別打岔!那你說嘛,該怎麽辦嘛……”


    “現在你的這個方法挺好,先保持這個狀態就可以了。”熾笑著抱住他,“作為主母,保護部落族人的情緣和家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啊……這樣麽……


    雖然被表揚了也還不太高興,何小珺覺得自己雖然是現代人,眼光卻不夠長遠。是因為熾是族長,要考慮更全麵的問題麽?


    晚上睡覺時,何小珺翻來覆去想白天的事一直睡不著,就翻身趴在熾的身上,問,“你是不是還有更好的方法啊?說說看嘛……”


    熾不迴答,他就扭來扭去的在熾兩腿中間蹭。惹得熾笑著摟住他的腰,親一親臉。


    “部落合並。”熾的表情在夜色裏很認真,“我一直都有這個想法。雖然附近部落都是同樣的祖先分開而活,但如果能聯合到一起來,擴大勞力,部落的力量能更強大。”


    何小珺停住嬉鬧,感受到緊貼著胸膛上陣陣的心跳,


    “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烈的溫山族。如何能合並,他們兩人的煩惱就不存在了。”


    在妻子麵前一直很溫柔的熾,作為王者的霸氣,第一次這麽明顯地散發出來。


    “你和烈不是關係很好麽?”何小珺小小聲地問了一句,“你要侵略他們麽?”。


    “侵略?”


    “就是……攻占他們的土地,搶奪他們的東西。”


    “……當然不是……”


    “那怎麽合並?”


    熾沉默了一會,抱緊何小珺,“寶,我隻對你說哦。我們現在的地方,不太適宜長時間住下去。有時候會有洪潮,有時候又會有旱裂,能吃的動物和果子也逐漸少了,附近還有危險的森林……我想找個新的地方重新安家,重新找一個土地肥美動物多的地方。等找到的時候,帶著其他部落的人一起搬過去,大家都住在一起,生活一定能更美好的。”


    “但是這需要時間和契機,短期可能做不到。所以,寶,我隻對你說,明白麽?”


    “嗯。我明白。”


    何小珺趴在熾的懷裏,腦海裏電光火石地想起很多在原始文化進步的初期時部落聯合的各種故事,默默覺得,熾的眼光,比他想象的還要長遠。


    現在他們住的是山地,靠山吃山,山裏的動植物是部落人生存的食物來源,但也有相當大的依賴性。按人類曆史發展來看,還是需要一個能種莊稼的平原地形……


    何小珺想著院子裏有一些已經長到膝蓋高的菜苗苗,想著熾要遷徙部落的設想,慢慢睡去。


    看著小妻子在懷裏睡著,熾微笑著撥開他臉上的頭發,看著他的睡臉。


    “忘了表揚……你已經有身為主母的自覺了”熾握住他的手親一親手背,“我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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