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緣節的準備的準備工作轟轟烈烈開展著,而何小珺和吉布兩個家裏有傷號的就隻能在院子裏看看外麵的熱鬧。


    何小珺是因為熾的夫綱太嚴不好出門,皋倒是那麽沒管製吉布,不過吉布被上次嚇得也不願意隨便出去瘋玩。兩人也就放飯的時候約著一起出去,偶爾走在一起時何小珺腦中會閃過“媳婦小姑”這種可疑字眼,不過很快就被他呸呸呸地趕走了。


    在原始社會的最大好處就是平均分配,熾每天在家養傷不出門打獵,何小珺也照樣可以理直氣壯地去領食物。


    以前熾每次背迴來那麽大那麽重的獵物自己家隻能分一點,其他都要上交部落,何小珺偶爾還心理不平衡來著。


    哎,現代社會的自私貪婪心可要不得啊要不得。


    何小珺在習慣了這種原始社會方式後倒是挺喜歡的,大家吃住都在一起像一個很大的家庭。一開始剛來就直接把何小珺當兄弟姐妹一般相處,那種親近讓他很快卸下在陌生環境的心防,時間長了自然覺得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平日裏有什麽事都可以互相照應,人情味透在很多大大小小的事裏。比如偶爾路過的大姑娘們會順手送給何小珺一些花讓他裝飾家裏;家裏剛開始種菜沒養雞的時候,附近大媽知道他喜歡吃雞蛋就會送點給他。而且大家沒什麽自私的概念,都想方設法為部落出一份力。這在何小珺以前生活的世界,如果能不工作就吃飯,肯定能懶就懶了,但在這裏的話會被影響著覺得自己不勞動是種罪過。


    當然了,主要是這裏也沒什麽娛樂,不幹點什麽也實在憋得慌。


    像現在,何小珺就每天無聊地在家和熾研究草鞋怎麽編。結合了部落裏固有的編繩技術、編筐技術,以及何小珺對鞋子的概念,總算有了點雛形。可是熾隻有一隻手能動,在沒有石膏固定的年代為免牽扯到傷口大多時間都必須靜躺著,隻能用說著指揮他怎麽結草,何小珺也不是什麽手巧的人,於是進展有點慢。


    怎麽折騰都還是搞不出來像樣的讓他有點氣悶,雖然熾安慰他不要急躁,但是原始人怎麽能理解有鞋子穿的生活多美好啊噠噠噠!嘟嘴嘟嘴,抱怨抱怨,熾就好笑地用腳踩踩他坐在床邊的小屁股,肉肉的,幹脆用腳趾夾一夾,等著何小珺啪地打開,再踩上去,再被打開。兩人玩這種你踩我拍的遊戲有時候能持續好久,也不覺得有多麽幼稚無聊。


    在熾能正常活動時出門能穿上鞋子是何小珺的最新奮鬥目標。不過因為暫時也沒辦法溜去眼淚湖把鹽水罐弄迴來,鹽的進度被耽擱了。


    他也想過要不要跟熾說一聲然後把罐子搬迴來,可一想起發現鹽是在離家出走夜不歸宿的那天晚上,再看看熾躺在床上的樣子,就覺得心有愧疚。


    反正太陽曬著水分也能蒸發的,不急這一時。而且就算弄出來了,自己又現在不參加部落燒飯的隊伍,熾也沒法給他弄多餘的食材來開小灶做實驗……部落第一調料品的出場一定要宏大隆重,不能這麽寒酸啊哼。


    而且他也存了點想成功弄出來後嚇熾一跳的心思,於是就這麽一直忍著想炫耀想邀功的衝動。


    其實也不能算耽擱,上次偷溜去看的時候,罐子的水少了一點。靠日照的話進度雖然很慢,但熾養傷的這段日子裏大概也能蒸發完。抬頭看看一直晴朗的天,何小珺心裏默默祈禱最近不要下雨,否則就白忙活一場。


    順便祈禱不要有喝水的動物踢翻了,祈禱不要有飛過的鴿子落跑鳥屎進去,祈禱不要被路過的大媽當成是有人忘那裏而帶走了……


    腦內活動一豐富就容易擔心多,有時候就忍不住瞪熾——哼!大男子主義!閉家鎖妻!


    當然了,熾又不是絕對攔他不許出門,自己那麽聽話還怪別人,何小珺也就隻敢在腦內發發狠而已。


    可是一想到鹽弄出來能像通關密鑰一般讓湯啊菜啊烤肉啊都連升幾個level,何小珺又忍不住得意——哼!到時候好吃到咬舌頭!嚇死你們這群原始人!哼!!


    當想到熾又驚訝又滿意的表情,何小珺就忍不住心裏美滋滋的:娶到我真是你的福氣!哼!


    每看到何小珺這樣沉浸在自己世界裏一會咬著牙用鼻子直哼哼一會又笑眯眯地往他身上蹭,熾就很無奈地摸摸他的腦袋,又覺得很可愛忍不住拉過來親一親。


    往常采過來換藥一般是下午,這天中午太陽正當頭就過來了。


    受何小珺的影響,熾也在一起午睡,見到采這個時間點過來兩人都有點意外。等何小珺起來幫忙扶著熾的上身,采麻利地把熾傷口上的藥換過一遍,收拾好東西後冷著臉對何小珺說,“我下午要進山,這幾天都不會過來。反正你也應該看會了怎麽換藥吧,給你留一些能用上幾天的量。”


    然後又細細吩咐怎麽煎熬,比如要用多少水和多少量,要等水熬到顏色變黑時再放哪幾種藥下去攪成糊狀等等等,何小珺聽一遍沒怎麽記住,趕緊再問。采就豎著好看的眉毛瞪過來,一邊用眼神罵他笨一邊再次講。等何小珺覺得應該記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怕忘了啥關鍵點,最後實在忍不住問他:“天緣節這麽熱鬧的集會,幹嘛要這個時候急著走?”


    沒想到采像是被戳中了不可提話題似的有點跳腳地說:“藥用完了啊,我要去采藥啊,我……我又沒一定要躲著誰。”


    說著他的臉就慢慢地一路紅到耳根,氣哼哼地留下一些用大葉子包好的藥,匆匆提著藥罐跑了。


    看那反應,怎麽覺得他像是要躲著誰才在這個時候跑進山裏似的。


    問熾,熾卻粗心地根本沒發現這些不尋常。


    何小珺的八卦心爆發了,“采是不是躲著誰啊?”


    “他長那麽好看肯定有很多追求者啊,是不是誰追上門了?”


    “還是哪個被他治壞的人找麻煩了?”


    “不對,應該還是求愛者,要不然不會臉紅……”


    見熾笑著不接他話,何小珺忍不住爬上床騎在熾肚子上,說:“你說麽,你看他反應那麽大!平時都冰山樣子啊!”


    “會麽?他平時也很活潑……”熾伸手摸上送上門來的屁股,嗯,嘟嘟的,不摸白不摸。


    活潑?那是隻對你好吧?!何小珺瞪著這個反應遲鈍的家夥,酸溜溜地向天翻了個白眼。裙子下麵的手已經伸到關鍵部位了,趕緊從熾身上爬下來。


    嗯……八卦……八卦…………求八卦……生活有八卦才美好……


    何小珺咬著牙焦心地等待晚上去和吉布交流部落人生小體驗。


    采沒走多久,下午,部落迎來了第一批人潮。


    不遠處的部落入口響起了粗獷歡快的鼓聲和歌聲,部落裏都熱鬧起來,小孩子們嬉鬧著往部落入口跑。何小珺在院子裏看著外麵一些發飾明顯不同的人群走過去,由部落人的引著路在部落裏找地方安頓。


    “應該是丹石族的人吧,上午他們的前探者已經到了。”熾讓何小珺幫忙把自己的頭發整理好,把兩人打鬧弄亂的皮毯拉拉整齊,做出恭迎的樣子。


    果然沒一會,便有人過來拜訪了。


    來人是個胡子挺濃密的年輕男子,與熾體型差不多,也是個肌肉山般的壯漢。熾見何小珺好奇地瞅著他頭上錦雞毛做的冠,好笑地介紹著說:“這是丹石族的首領,烈。這是我的妻子,珺。”


    烈走過去與熾小小地擁抱了一下:“熾,好久不見。”


    何小珺趕緊招待他坐自家的石頭板凳上,沒想到烈微笑著擺擺手,等將背上背的自帶草席拿下來往地上一鋪,盤腿坐在上麵。何小珺又噔噔噔地去拿杯子裝水端給他,烈還是笑著指指腰間的水壺示意不用了。


    哎呀,怎麽這些待客之道都用不上麽。


    熾笑起來:“不用忙活了,過來吧。”說著拍拍身邊床鋪,等何小珺乖乖坐過去。


    “很不錯吧,我妻子。”熾像是有點炫耀一般當著來人的麵親了親何小珺的臉,還從沒在外人麵前被這樣親熱過搞得何小珺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的確很好,不過你還沒給他名字?”


    “嗯……不急……”熾像是有點尷尬,迅速轉移開話題,開始和烈談論這次天緣節的事情。


    在旁邊聽他們的閑聊的何小珺有點納悶了,聽剛才烈的意思,似乎是要熾給他名字,但是自己明明有名字啊。雖然平時熾都隻喊他珺或者小珺,但是自己有名字啊。


    算了等晚上問問吉布吧,大概又是哪個別人都理所當然但自己不知道的習俗。


    之前聽熾說過,丹石族和他們自己部落是幾個部落裏關係最好的。烈和熾好像也有一些母係那邊的血緣關係。烈這邊早早就把部落裏的人帶過來,也是想早點和他們部落的年輕人先認識認識打好關係。


    烈隨口問起熾的傷,熾巧妙地繞開了受傷和何小珺的聯係,烈似乎對他怎麽受的傷也沒興趣,倒是聽說不是祭司而是采平時來照顧他換藥時突然有精神起來,仔細地問他采一般什麽時候過來待多久走。熾老老實實迴答了,但何小珺隱隱覺得,似乎熾把烈的重點理解錯了,於是插嘴說:“呃……可是采大夫中午來給熾換過藥就上山了。”


    果然,烈一下子站了起來:“那……那他多久迴來?”


    “似乎要在山上過好幾天呢。”


    很明顯的,烈坐不住了,找個理由匆匆走了。


    何小珺突然覺得這人慌著出他們家門的樣子怎麽跟采中午的樣子有點像,都火燒屁股似的……


    八卦之心再次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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