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奧利爾突然語塞,對著那雙明亮的眼睛他想不出自己該說些什麽。


    簡子佩笑笑,“這些年過的還好吧?”其實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方才的任性也是因為想知道他到底是想做什麽,有多少耐心,沒想到他還是當年的他,什麽都能忍下去。


    “挺好的……”他含笑低頭把玩碗筷,其實好不好有什麽所謂呢,不過是將以前的人生重複一遍,所幸現在終於有了不同的地方。


    簡子佩沒有細問,氣氛又如同以往無數次般沉默,奧利爾想多問點什麽都開不了口。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簡子佩打開看了一眼苦笑。


    “怎麽了?”他立刻緊張起來。


    簡子佩搖頭:“沒什麽,我室友有事先走了。”


    “噢。”他故作淡然的點頭,卻不知嘴角掩不住的笑容早已出賣了他。


    服務員陸續將菜送上來,他們逛了一上午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兩人各吃各的,餐桌上無比安靜,隻是吃了沒兩分鍾,簡子佩就盯上奧利爾拿筷子的姿勢。


    “你……”不是在她家裏住了那麽久,怎麽拿筷子的姿勢還是那麽難看?


    被她眼神責怪的某人羞澀解釋:“我在家裏很少吃中餐,最近迴來才吃的,你不用管我,我這樣還是能吃到嘴裏的。”


    簡子佩很少問過他家裏的事,大致理解為不喜歡或者沒人會做,繼續去吃自己的。


    藍眸閃了閃,繼續自己拙劣的拿筷姿勢。


    這頓飯依然是簡子佩買單,美名其曰感謝他的幫忙。


    “接下來要去哪裏?”他無限期待的問。


    “我買點吃的帶迴寢室就迴去了,你要是想去別的地方就去吧。”簡子佩隻當不知他話裏深意,拎著東西就要往公交站牌走。


    奧利爾有點心塞,他想跟她拉近距離,可是好像怎麽做都油鹽不進,難道她真的很討厭他?一向沒有玻璃心趨向的歐文奧利爾突然玻璃心發作,牢牢跟在簡子佩後頭,她上車他也跟著上去,搶先幫她投幣,座位坐在她的鄰座,他還捧著那束百合花,路人都當是小情侶吵架,格外配合兩人的座位戰爭。


    等簡子佩迴過神聽報站時才發現她坐反了,現在已經離學校越來越遠。


    兩人不得不在下一站下車,然後去路對麵等車,簡子佩沉著臉攔下一輛出租車,奧利爾捧著花追上來坐在副駕駛上,倒黴的是上車時不小心撞到腦袋,他呲牙咧嘴的樣子逗笑簡子佩。


    “同學,你們是一起的哈?”司機師傅心略涼,居然沒有人注意到他,赤果果的秀恩愛!


    “對的,我們是一起的!”奧利爾搶先迴答,惹來司機詫異的眼神,奧利爾心裏略驕傲,他為了練好漢語費了很大功夫,現在幫簡子佩寫一篇一萬字的文章也不在話下,可是她大概不樂意讓他幫忙了。


    迴去的路上仍然一路沉默,司機大概知道兩人之間不愉快,識趣的什麽都沒說,然後靜靜給兩人放了一首歌。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奧利爾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簡子佩一無所覺,低頭擺弄手機。


    *****


    兩人的組合還是很惹眼的,更何況奧利爾手裏還捧著花,早上在女生宿舍樓前見過他們的忍不住咋舌,大半天的時間花還在男生手裏,這女生到底有多堅定?


    “佩佩……”奧利爾跟在後頭,可憐巴巴的叫了一聲。


    簡子佩不可能再忽視他的存在,忍不住歎氣道:“你到底想做什麽?如果你想繼續修煉的話我可以給你心法,但是不要這麽招搖過市好不好?當初你爹都能追到我家裏找你,現在請你不要給我惹麻煩好麽!你要什麽直接說!”說起這個她其實是有點心虛,當年她給他設了禁製,她不解除他是不可能有金丹以上的修為,而他金丹剛成,想必能感覺出禁製,那她當年看到的他們倆的牽扯是因為天道算出她會因為那幅卦象教他修仙?


    她說話時在周圍設了結界,所以在外人眼裏隻能看到他們在對視。


    原本她說話時飽含期待的眼睛也在聽到她話的一瞬間熄滅了所有的亮光,他沉默許久澀然道:“佩佩,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迴到米國的時候就決定一定會再迴來的,我很想見你,剛迴來的時候被事情絆住腳,之前不知道怎麽來見你,我以為昨晚的晚會已經告訴你我迴來了……”他以為她對他的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見到他的時候就算不會很開心,但最起碼還是會樂意接待他這個老朋友,但他沒想到她居然會誤解為他是來跟她要修煉心法的!


    “我可以以心魔發誓,我來找你絕對不是為了修為問題。”他咬著下唇,眸間泛著水光:“佩佩,我很想你,所以來見你,當年我沒有能力保護你,但是現在我想成為你的朋友,陪在你身邊的朋友,你不要誤會我,好嗎?”


    其實簡子佩說出口就後悔了,她何嚐不知道奧利爾對她沒有惡意,隻是她實在不喜歡太過高調的和人出現在眾人麵前,她心底有部分東西還是屬於那個時代,她雖然渴望一生一世一雙人,讓她在這個時代不那麽孤獨,可她絕不想那個人是以這樣嘩眾取寵的方式出現。


    “我們可以做朋友,但是你不要送花了。”最好那頭金發也可以消失。


    奧利爾‘破涕為笑’,將百合塞到她懷裏:“可這是我第一次送女孩子花,這個你得收下。”眼前人還是當初那個女孩,她看起來冷漠,卻最是重感情,心軟的一塌糊塗,隻願他還能做她身邊最特別、唯一的‘朋友’。


    百合上依然盛放,香味清新襲人。


    “好吧。”她抱著花走在前,他拎著各色袋子跟在後頭。


    心願達成的某人笑容滿麵:“佩佩,你還沒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呢。”


    “你告訴我你的,我迴去存上。”因為趙一陽擅自將她的號碼給了別人,她正在考慮要不要換張手機卡,暫時將陌生號碼全部攔截。


    他乖乖報上號碼,心滿意足。


    送她到宿舍樓下,臨分別前他突然傾身上前抱了抱她:“佩佩,我真的很開心再次見到你。”


    她停頓片刻,“我也是。”


    迴到寢室免不了被眾人打趣一番,尤其是餓著肚子也要給他們騰出空間的薑瑜。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先老實交代,他和你什麽關係!進展到哪一步了?”


    簡子佩哭笑不得:“我們就是朋友而已。”


    “剛認識的!”


    薑瑜擺明不相信,但簡子佩不說他們是逼問不出來的,轉身就拿著手機去問消息靈通人士,那金發小哥的來曆。


    不過幾分鍾就打聽到,那小哥是這學期從米國過來的交換生,漢語特別好,別的信息一點沒有。


    “好不科學!”薑瑜盯著簡子佩使勁看:“雖然外國人很開放,但佩佩你不是開放的人啊,可看你們的相處明顯是認識很久了。”


    簡子佩手上在淡定的畫眼線,心裏卻一點都不平靜,因為奧利爾她對人撒了多少謊?眼下隻能用另一個謊來圓。


    “我們……”她拉長聲音,壞笑著逗她:“我們是筆友,偶然有幾封信的交流。”


    總共不過兩封信而已,其中一封還毀掉她一世英名,到現在還有初中同學叫她桂花糕,鄭宜涵去包郵地區上學還不忘給她寄桂花糕。


    薑瑜擺明不相信,但也問不出別的,很快就被簡子佩櫃子裏的一套漢服吸引。


    她尖叫著撲上去:“佩佩,你的漢服好好看!好好看!我可以摸摸嗎?”


    “可以啊。”簡子佩狡黠一笑,不枉她刻意把櫃門打開。


    櫃子的漢服是一套火紅的襦裙,上麵繡著微不可見的花紋,薑瑜本來就是漢服愛好者,隻不過手殘不會做,之前屯了好多件都沒帶到學校裏來,而簡子佩這套明顯比她所有的漢服加起來都貴重!光繡工就跪了好麽!


    “嗚嗚——”薑瑜湊過去蹭了蹭,一臉渴望道:“佩佩,你穿上給我看看行不?好想看好想看!”


    “唔,好吧。”她二話不說,手法熟練換上那套火紅的襦裙,又挽了一個發髻,甚至從櫃子裏摸出一支白玉簪,簪在發間。


    “臥槽,佩佩你才是真土豪!”那白玉簪看著就很貴的樣子!還有那漢服!


    簡子佩摸摸她腦袋:“你要是喜歡我可以給你做一套。”把衣服拿出來就是存的這個心思,她很喜歡薑瑜單純可愛的性格,也難得找到和她愛好一致的人,送一套親手做的衣服實在算不得什麽。


    薑瑜一把抱住她,激動的喊:“女神!我愛你!”


    “給我做一套平常穿的就好,不用特別精致!”薑瑜熱淚盈眶:“臥槽,好感動,佩佩你真是大好人!我以後不會問你那金發小哥的事了!”


    簡子佩:“……”你是怎麽知道這層意思的。


    “誒,這還有一條我親手做的肚兜,給你好了!”


    “臥槽,真的嗎?”薑瑜覺得眼前都是星星。


    “嗯,真的,胸太平,我穿上擠。”


    “……”我!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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