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


    “連苦宗都不願意招惹的強者,另外兩宗必定也不會輕易得罪。”


    “還是舍棄北邦,換來其他邦的安定吧……”


    申國皇帝開口,群臣紛紛附和,有幾位臣子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大勢所趨,他們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麽。


    年輕的申國皇帝重新將佩劍插迴劍鞘,揮了揮手,說道:“都散了吧,命令北方軍從北邦撤出,撤迴梅拉邦內,死守北邊防線,絕對不能讓他們再占領新邦……”


    眾臣聽命退下,申國皇子在大殿內來迴踱著步子,咬牙道:“大周,一定是該死的大周在搗鬼!”


    申國與大周,擁有數百年的仇恨。


    祖洲上一個中央王朝崩潰之時,祖洲諸國,申國最為強大,本想借著那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一統祖州,卻被剛剛建立的大周帶兵打入新都,差點亡國。


    那次戰爭,打斷了申國的脊梁,讓他們在數十年間一蹶不振。


    這是每一個申國人,每一位申國皇族心中永遠的痛。


    曆代先皇的臨終夢想,都是攻占大周,一統祖洲,他們本來有這個機會,蕭氏皇族前些年已經腐朽至極,申國暗中籌備,蓄勢待發,然後那個女人就上位了。


    她用了五年時間,帶領大周重迴巔峰,讓申國數十年的準備,化為泡影。


    申國皇帝深吸口氣,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什麽尊者長老,關鍵時候,一個都靠不住!”


    “所以,陛下要不要考慮,和我們合作呢?”


    一道聲音突兀響起,申國皇帝麵色一變,看著角落裏的一團陰影,厲聲道:“誰在那裏,出來……”


    ……


    大周南郡。


    高聳的英雄紀念碑之下,大周南軍將士們和申國北方軍隔河而望,在李大人的鐵腕手段之下,近日來,已經沒有申國人敢偷越國境作亂,改為和南軍隔著一條河對峙。


    申國北邦,一道流光從遠處飛來,飛入申國北方軍的營帳之中。


    一個時辰後,印度北方軍中,忽然傳來一陣騷亂,也有不少人開始異動起來。


    南軍的哨兵看到這一幕,立刻道:“快,申國人有動靜了,快去通知張統領。”


    收到消息後,張統領第一時間就出了軍營,來到邊境線上,沉聲問道:“申國人怎麽了?”


    幾名軍中將領站在河岸邊,看著對岸,臉上都露出疑惑之色。


    起初申國北方軍異動,他們還以為對方要大規模挑釁,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做好了戰時準備,可接下來對岸的行動,便讓他們有些看不懂了。


    申國北方軍發生了一陣騷亂之後,居然開始拆起了大營的帳篷,砸掉了搭建在外的灶台,也拔掉了豎在營地前的北方軍旗幟。


    一名副將麵露疑惑,愕然道:“他們這是幹什麽,要重建兵營?”


    另一名將領道:“我怎麽看著像是要撤軍啊……”


    “我靠,真的走了……”


    “北方軍撤離邊境,這是在幹什麽?”


    ……


    南軍所有將士,站在岸邊,眼睜睜的看著申國北方軍拆掉了他們的軍營,留下一地狼藉之後,向後方撤去,有些人守衛邊境已經有數十年,與申國北方軍交鋒數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景。


    這裏可是兩國邊境,申國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撤軍,眾將見此,心中反而警惕起來。


    “這又是什麽招數?”


    “難道是故意做出撤軍的樣子,想讓我們放鬆警惕?”


    “申國人做事,怎麽沒有一點兒章法,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就在眾人放心不下的時候,天空之上傳來一道龍吟,兩道流光落在人群中,張統領走上前,拱手道:“李大人,申國北方軍忽然無緣無故的撤兵離開,依您之見,這……”


    李慕微微一笑,說道:“不用擔心,這是正常的軍事調動,申國北邦已經獨立,自然不允許北方軍駐紮,從此以後,大周不再和申國接壤,南軍的將士可以過太平日子了……”


    “什麽?”


    “申國北邦獨立了?”


    “這怎麽可能?”


    眾將聞言,紛紛驚唿開口,北邦是申國的一部分,就像是南郡永遠是大周不可分割的領土一樣,不管是外來入侵,還是南郡內亂,朝廷都不會坐視不管,試想一下,大周會允許南郡獨立嗎?


    隻有張統領麵色震驚,看著李慕問道:“李大人,這是您幹的?”


    李慕擺了擺手,說道:“我隻是做了一點兒微小的工作,不值一提,好了,麻煩張統領去一趟郡衙,讓他們將此事告知於眾,也讓南郡的百姓安心。”


    張統領許久才迴過神,對李慕抱了抱拳,深深躬身,說道:“末將對李大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申國人在北邦邊境挑釁大周,他們還以為,李大人將申國北方軍打怕了,便是此事的結束,沒想到他直接釜底抽薪,讓申國的北邦獨立。


    申國北邦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這樣一來,大周與申國之間,就不是鄰國了,南郡也不會再受到申國騷擾。


    他不知道李大人是怎麽做到的,但毫無疑問,從今以後,南軍將士們有好日子過了。


    此消息一經傳出,整個南軍一片振奮,而當南郡百姓從官方口中得知這個振奮人心的重大消息時,李慕已經騎著稱心踏上了迴家之路。


    至於敖潤,因為近期的表現不錯,被李慕放了長假,迴東郡和妻妾團聚了。


    這一日,大周朝臣在上早朝之時,位於皇宮的祖廟之中,忽然生出異象。


    有金光從祖廟透射而出,神都各處清晰可見。


    梅大人匆匆前往祖廟查看,很快就迴到紫薇殿,說道:“啟稟陛下,祖廟中南郡的念力之鼎不知為何,忽然念力大盛,祖廟金光便是此鼎發出的……”


    群臣聞言,又喜又疑。


    喜的是任何一郡的念力增長,都有利於帝氣凝聚,要不了多久,大周就會增添一位第七境強者。


    疑的是南郡和申國接壤,南郡百姓經常被申國人騷擾,念力一直排在三十六郡之末,怎麽會突然有此增幅?


    原本安靜的朝堂,立刻嘈雜起來。


    “南郡到底發生了何事?”


    “念力不會無緣無故的暴增,莫非和申國有關?”


    “可朝廷最近並未針對申國采取什麽行動啊,此事當真古怪……”


    中書侍郎劉儀忽而想起了什麽,喃喃道:“李大人前些日子,好像去了南郡……”


    他身邊的官員聞言,立刻猜測道:“難道是李大人做了什麽?”


    另一名官員斷然道:“一定是了,如果李大人不在神都,那一定是去執行秘密任務了……”


    “肅靜。”


    簾幕中傳來的一道聲音,讓原本嘈雜的朝堂,一瞬間安靜下來。


    如今的女皇陛下,在朝堂上擁有絕對的威嚴。


    無論有人在背地裏如何議論她得位不正,有一個無法否認的事實是,她是大周的中興之主,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堂,有不少聲音都認為,女皇的功績,已經超過了文帝。


    簾幕後,周嫵淡淡說道:“南郡念力激增,或許是因為申國北邦獨立,眾卿無須猜疑,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朝堂上陷入了持久的安靜,周嫵見無人再奏,身影在簾幕中逐漸消失。


    安靜了許久,朝堂上才出現了第一道聲音,隨後就再次嘈雜起來。


    “陛下剛才說什麽?”


    “申國北邦,獨立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何各部一點兒消息都沒收到?”


    這一個重磅消息,讓朝臣心中震動無比,他們上一次議論的有關申國之事,還是位於申國北邦的北方軍,在邊境挑起爭端,這才過了多久,申國北邦就沒了……


    無怪乎南郡的念力激增,申國分裂,哪裏還顧得上騷擾大周,更何況,雖然申國各邦向來是各自為政,但一邦分裂獨立,還是申國上一個王朝發生的事情,這其中要說沒有大周插手,他們自己都不信。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們再次迴顧近日發生的事情,才發現了一些端倪。


    刑部侍郎道:“我還在好奇,魏主事在刑部幹的好好的,馬上就要升官,陛下怎麽忽然讓他去南郡了,想來他去的根本不是大周南郡,而是申國北邦……”


    “高,這一招實在是高,失去了北邦,申國再想挑釁大周,隻有從西邊繞過鬼域,從此以後,大周南方邊境將高枕無憂……”


    早朝散去之後,群臣在紫薇殿議論了許久,才各自迴衙。


    很快的,申國北邦獨立一事,就傳到了神都百姓的耳中。


    百姓們還在疑惑剛才皇宮中散發出來金光,聽到此消息,無不振奮雀躍。因為先帝事情的政令,他們對申國人沒有什麽好印象,再加上申國人在邊境挑釁,導致百姓對他們更加痛恨,他們很樂意看到申國家門失火的情況。


    李慕在距離神都十裏之外,就讓稱心變成人形,低空飛行入城。


    從進入神都之後,稱心的眼睛就一直在四處亂看,顯然,對於從小在海裏長大,隻和李慕去過申國的一條小母龍來說,大周神都,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花花世界。


    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新奇。


    看著街上的孩童幸福的舔著冰糖葫蘆,她隨手從路過的糖葫蘆小販肩上扛著的稻草垛上拿了一支,放在嘴裏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讓她的眼睛都彎了起來。


    見她吃了糖葫蘆就要走,小販頓時急了,連忙追上來,說道:“哎,這位姑娘,你長得這麽漂亮,怎麽吃東西不給錢……”


    李慕取出幾枚銅錢遞給他,說道:“不好意思,這些夠了吧?”


    “夠了夠了……”小販點了點頭,正要接過,抬頭看到李慕,愣了一下,然後大喜道:“李大人,您什麽時候迴來的,有好久沒有看到您了。”


    李慕道:“剛剛進城。”


    小販立刻道:“那這錢我不能收,小玩意兒值不了幾個錢,就當是送給這位姑娘了,祝李大人和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在神都百姓心中,他好色的形象已經無法改變,李慕強行付了錢,也沒和他解釋,帶著稱心向李府走去。


    一路之上,自然少不了百姓們親切的問候,人群中,一名百姓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小聲嘀咕道:“申國北邦早不獨立,晚不獨立,偏偏李大人不在的時候獨立……”


    他看著李慕的背影,大聲問道:“敢問李大人,您這些天去哪裏了啊?”


    李慕迴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南郡。”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那男子一拍大腿,連連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


    李慕入城之後,很久才走到家門口。


    李府,當小白歡快的跑過來打開院門,柳含煙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視線齊齊望向了李慕身後的敖稱心。


    為了給女皇一個驚喜,李慕還沒有告訴她稱心的事情,當然也沒有告訴柳含煙她們。


    柳含煙將李慕拽到一邊,沉聲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李慕還沒有來得及解釋,腰間就被柳含煙狠狠的擰了一下,她瞪了李慕一眼,慍怒的說道:“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你現在都敢一聲招唿不打的把人帶迴來……”


    “我……”


    “你什麽你,我告訴你,我隻原諒你這一次,下不為例,否則,我就帶著清妹妹和晚晚迴白雲山,你自己和這些小狐狸精過……”


    李慕看著她,無辜的說道:“你想到哪裏去了,你沒有同意,我敢隨便往家裏帶人嗎,這是我給陛下抓的坐騎……”


    他對稱心招了招手,說道:“稱心,讓她們看看你的身份。”


    稱心乖乖的點了點頭,額頭之上,逐漸生出了一對龍角。


    小白抓著李慕的胳膊,下意識的躲在了他的身後,龍族的威壓,讓隻有一絲天狐血脈的她天然的生出畏懼。


    龍族作為大陸上的頂級種族,柳含煙等人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圍著稱心上下打量,讓她很不自在,但在偷偷看了李慕一眼之後,無論多麽不自在,也隻能忍著。


    院中空間一陣波動,女皇抱著鍾靈緩緩出現。


    “爹爹……”


    鍾靈看到李慕,立刻高興的飛撲過來,李慕將她抱在懷裏,走到女皇身邊,看了看稱心,說道:“陛下,這是臣答應過您的坐騎,此龍在南郡犯下罪孽,臣罰她當您三年坐騎。”


    敖稱心看著眼前的女子,終於知道她未來三年的主人是誰。


    她未來的主人,不僅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姐,還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小姐姐,比她的父親,甚至是她的祖父還要強大。


    在這樣的強者麵前,她身為龍族的那一點驕傲,很快就消散的一點不剩。


    李慕迴來之前還擔心,他隻送女皇坐騎,柳含煙和李清她們會不會不開心。


    後來證明是他想多了。


    如果隻是一件普通的禮物,她們心裏一定會不平衡,但這是一條龍,除了女皇之外,她們誰有資格找一頭龍當坐騎?


    兩個時辰之後,李慕帶著眾女以及改變容貌的女皇走在神都的街道上。


    敖稱心亦步亦趨的跟在女皇身後,一副稱職跟班的樣子。


    眾女在逛街,李慕默默的吸收念力,短短的兩個時辰,神都百姓身上的念力,居然又暴增了數倍。


    柳含煙走在前麵,問敖稱心道:“你們在千狐國的時候,都做了什麽?”


    敖稱心道:“沒做什麽,我就在房間裏修行……”


    柳含煙瞥了李慕一眼,問道:“他呢?”


    敖聽心搖頭道:“不知道,大人每天和那位女王待在房裏,不知道在做什麽……”


    李慕眉梢一挑,立刻解釋道:“什麽叫不知道做什麽,我可什麽都沒幹,不信你問陛下,我留在千狐國那幾天,是在等周大人,為了促成南方邊境的安定……”


    周嫵輕哼一聲,說道:“問朕有什麽用,朕也不知道你和那狐狸精在房間裏做了什麽。”


    李慕無奈之下,隻能道:“我一心為民為公,你們就算不信我,也該聽聽百姓的唿聲……”


    不遠處的街頭,還有不少百姓在議論申國之事。


    “聽說申國北邦的事情,是李大人所為。”


    “不會吧……”


    “什麽不會,申國北邦獨立,李大人正好從南郡迴來,你就算是用腳想,也知道李大人去南郡做什麽了。”


    “有李大人在,實乃百姓之福,大周之福。”


    百姓們聊了幾句,話題便逐漸偏了。


    “不是說陛下和李大人孩子都生了嗎,陛下到底打算什麽時候立李大人為後……”


    “我也想知道,都急死我們了……”


    “可是這樣一來,李大人的夫人怎麽辦?”


    “說的也是,但李大人如果不能和陛下在一起,大家恐怕都意難平……”


    ……


    李慕身邊,很快就沒有人說話了。


    柳含煙麵無表情,李清低頭不語,晚晚手足無措,小白看了看李慕,又看了看周嫵……


    李慕和周嫵目光對視,女皇目光立刻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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