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照顧樂王殿下的宮人、奶媽、宮女和太監聽到沒她們什麽事瞬間鬆了口氣,可北山定又豈能不知道她們那點小心思,“包括你們”,眾人聞言瞬間再次緊張起來。


    北山定那有空去管她們的想法,事情交代完畢便讓所有人都退下了,整個宮殿瞬間安靜得隻剩下細微的抽泣聲,看著水佳玲難過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慰。


    純雪不但是水佳玲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心中的痛又豈會比她少,所以她是真不知道該從何勸起,隻是順從本意的走過去抱著她一言不發,眼神卻突然堅定起來。


    仔細想想陳紅他們剛剛說的話,北山定心中一亮,依他們所言雖然純雪的身體以後比較差,但隻要調養得當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宮中伺候之人眾多,衣食住行完全不用擔心,至於藥材,整個天下都是她北山家的,還怕找不到珍貴藥材嘛,想通這些北山定放心不少,開始安慰水佳玲。


    水佳玲聽了她心中的想法瞬間哭笑不得,她難過難道僅僅是為了純雪身體較常人差嗎?不,她難過的是這一點帶來的影響。


    身體差不易操勞,童年便隻能看著別的同伴玩耍,而她們的女兒永遠隻能遠遠觀看,長大以後別人可以去任何一個地方見任何一個人,甚至喜歡某一個人,而她們的女兒隻能呆在宮中孤獨終老。


    天下隻有不孝的子女,哪有不愛惜子女的父母,作為純雪的母親,她想的自然很長遠,可北山定想的都是什麽?宮中侍人?靠的住嗎?


    看到水佳玲的反應北山定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可仔細想了一下並沒有什麽錯啊!最後還是水佳玲解答了她的疑惑,才知道自己想得太過簡單了。


    才知道‘為人父母者,為之計遠’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為此接下來的幾天北山定和水佳玲都在商量怎樣給純雪一個十全十美的未來。


    俗話說人若倒黴到了一定的程度喝口涼水都會塞牙,北山定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宮中事情剛安排得一二,前方一封軍報又讓北山定寢食難安。


    經過兩大派和三大莊的殊死搏鬥,武林勢力確實如她所想離重新洗牌隻是早晚問題,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那個幾年都不一定能見上一麵的師傅也出馬了,而且一出馬就殺了三大莊幾個高手。


    削弱三大莊的勢力原本是好的,可不知道怎麽迴事竟然得罪了殺手閣的閣主,以至於原本的雙方對陣變成了現在的三足鼎立。


    雖然三方勢力打的不可開交,但交戰的地方全都是在無人之處,百姓沒有遭到池魚之災,她這個做君主的也不好意思公開發兵進行鎮壓,畢竟兩大派是站在她這邊。


    本來還擔心殺手閣以後會一家獨大,現在北山定不用擔心了,甚至連何秀那邊也獲得不錯的戰績,斬殺田氏黨羽近百人,這樣的進展,按理說北山定應該高興才對。


    而不是寢食難安,可事實卻的確如此,因為就在她師傅斬殺三大莊幾大高手之後沒幾天,她師傅外出辦事便從此再沒出現過,活生生的一個人,而且還武藝不凡,若不是被人設計抓走,就是糟了毒手。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是北山定不願意看到的,雖然這位姨母加師傅很少和她在一起,但對她的照顧卻是有目共睹的,北山定自然不想她遇難。


    從中午接到消息之後北山定就一直呆在禦書房,甚至連午飯都沒吃,隻是站在窗前看著日頭一點點偏西,與其坐在皇宮幹著急,還不如親自去一趟來的安心。


    北山定想到做到,當即前往鳳凰宮,並安排紅花去將三書閣請到禦書房等候,一迴到鳳凰宮便看到水佳玲在坐著看書,兩個小家夥在搖籃裏睡得很香,顯然剛睡著不久。


    雖然水佳玲沒練過武,但聽力一直不錯,而北山定的腳步聲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一抬頭果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但又有點微微不同,好像有事。


    不想打擾兩個小家夥睡覺,北山定便示意水佳玲到外麵去,水佳玲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沒一會兩人就到了殿外繞著小徑走,氣憤頗為詭異。


    “師傅出事了,我打算連夜前往黃州”看著消失在紅霞之中的太陽最後還是北山定先開了口,她知道水佳玲不想她離開,她又何嚐不是,可世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她推卸不了。


    水佳玲聞言心裏倒是鬆了口氣,她總算是說出來了,從北山定進殿看她的眼神她就有這種預感,因為以前每次要離開她都是這種眼神,有時候甚至連表情都一樣,她想不猜到都難。


    久久沒聽到水佳玲迴話,北山定瞬間停了下來,沒想到她會停下的水佳玲一頭撞到了北山定的懷裏,看到撞在自己懷裏的佳人,北山定一時哭笑不得。


    說實話這是水佳玲第一次情不自禁的撞到她懷裏,北山定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順手把她緊緊的抱著懷裏,“你放心,憑我現在的武功很難有敵手”。


    “我知道,師傅在等你,快去快迴”水佳玲用力的迴抱了一下,也用力的聞了一下,北山定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怎麽聞都聞不夠。


    兩人抱了好一會才分開,依依不舍的又說了一些貼心話方才返迴寢殿,看了一下兩個小家夥依然睡的很香方才轉身離開,到禦書房安排好所有政務以後北山定又去了東宮。


    此時李繼宗已經迴家,而寶寶正在自己的書房內認真煉字,宮女太監們看到北山定來連忙行禮,卻被北山定示意別發出聲,眾人連忙默默行禮退下。


    寶寶已經有六歲快慢七歲,身高在同齡人中也算佼佼者,為此北山定頗為得意,看到寶寶盤著腿有模有樣的坐在文案前煉字,心中更是十分欣慰。


    雖然近來國事家事都很多很忙,但對於寶寶的學業北山定卻從未鬆懈過,因為寶寶不僅僅是她和水佳玲的女兒還是這大平帝國的儲君,小時候若不用功,以後為君豈不是害了自己也害了整個國家。


    正在專心煉字的寶寶可沒想到父皇會突然跑到她後麵,不過她有記得太師的教導煉字就是煉心,不能一心二意也不能三心兩意,必須一心一意方能有所成就。


    父皇和母後寫的字都很好看,作為她們的女兒她自然也不能差太遠,想完又準備再寫一張,可轉過頭之後卻忘了拿紙,“怎麽不認識父皇了?”,北山定看到她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


    “孩兒參見父皇”寶寶起身行了禮看了下四周並無其他人方才又說道“父皇您怎麽來了?”,明顯的疑問句,看來她對寶寶的關心還不夠,“來看一下我們寶寶有沒有偷懶”。


    “父皇曾說過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孩兒不敢有半點懈怠,學必精,惑必問”寶寶說完一臉自豪,期待的看


    北山定,北山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便出了兩個簡單的題目考她。


    自然是難不倒她,倒不是北山定故意放水,那些題也確實和她所學有關,看到寶寶臉上隱隱有驕傲之色,第三個問題,北山定打算出一個難一點的,“第三題若是也答對,父皇放你一天假”。


    “謝謝父皇”寶寶答的理所應當,好像第三個題已經被她答對一樣,“何為善惡?太陽為善,還是水為惡?”,寶寶聞言瞬間開始低頭苦思。


    北山定也不著急,等了一會寶寶果然放棄,“孩兒不知請父皇說解一二”,“太陽催生萬物則為善,致旱則為惡;水生命之母則為之善,致澇則為之惡也;善惡一念之間”。


    “做人當分清善惡,亦不可驕傲自滿,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寶寶且記,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寶寶智商很高北山定真的很擔心她會因此而驕傲自負。


    “孩兒定當銘記於心,永不敢忘”寶寶學業一直不錯,太師、太傅和太保也都稱讚過她,說她是難得的天才,以至於久而久之竟有了驕傲之態,幸好今天被父皇說出。


    “父皇要離開一段時間,作為儲君作為父皇母後的長女,你要好好學習並照顧妹妹們,知道嗎?”,“孩兒知道,孩兒一定不會讓父皇母後失望”。


    寶寶現在還小北山定並不是真的希望她做什麽,而是刻意培養她作為儲君和姐姐的責任感,這是她以後不能避免的責任,沒有人可以幫她。


    又和寶寶說了會話,並指導了一些學業上的問題之後北山定方才離開,出了東宮便往五門趕去,禁衛軍已經等在哪裏,這次外出北山定一個暗衛也帶,全留在宮中。


    本來想讓石翊和她一起去的,但想到她和曉月正在忙著耕耘便作罷,其他將領她又不想帶,最後隻從禁衛軍調了一個精銳小隊五十人隨行。


    一行人連夜趕路,直到第二天夜幕降臨北山定方才下令在一個小鎮上休息,之後的每天基本上都是如此,半個月之後北山定一行人總算到達黃州境內。


    眼看天色已晚,而另一個小鎮可能要走幾十裏,難得有郡城的大客棧可以住,連著趕路這麽久,北山定覺得也是時候該休整一下了,否則跑到風暴忠心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得被人暗算了。


    找到最大的客棧將所有人都安頓好之後,北山定方才帶著兩名侍衛去大街上逛逛,因為到客棧之後吃了個飯又洗了下澡,現在已是深夜,走了好遠都沒看見幾家門店開門。


    古代的夜晚果然很枯燥無味,可走著走著竟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條小街巷全都亮著紅燈籠,而且歡聲笑語遠遠都能聽得見,北山定好奇之下開始往裏走去。


    看到門口摸了幾層胭脂的老女人正在賣力的吆喝客人,旁邊更是有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在拉著男人往裏走,不用想北山定都知道這是青樓,而那個老女人自然就是老鴇。


    還沒到北山定再想一股濃厚的胭脂味已經到了她麵前,一直跟在後麵的兩個侍衛見狀連忙擋在北山定的前麵,生怕那個老鴇有什麽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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