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山定打量水佳玲的同時,水佳玲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對方,至於自己為什麽會第一次主動去打量一個陌生人,水佳玲自動的將原因歸結為對方救了自己一命。


    為什麽是第一次打量?因為以水佳玲淡然中帶冷的性格,一般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而她自己也會自動忽視別人的長相,所以除了身邊親近之人,她並不會特意去看一個漠不相關的人。


    相比於北山定的心虛,蒙著麵紗的水佳玲倒是顯得純潔得多,看對方的眼神也隻是看而已,北山定今天穿了一套寶藍色的長袍,配上她本就白皙俊秀的臉,越發襯得她高貴無比,頭上隻用半尺多長的木簪插著,倒是多了份灑脫不羈。


    北方男子多長得虎背熊腰,水佳玲雖拜師學藝,但也是在北方,所以在她的影響中,一般男子都是這樣,後來迴到平城,看到的體型也大多如此,便成了一種潛意識,如今看到身材纖瘦卻又十分高挑的北山定自然是多了份詫異。


    可一想到對方的真實身份和對方是南方人,水佳玲也就明白了幾分。上次在十裏坡水佳玲就知道了北山定的身份,可她的性子本就不是多話多事的人,自然也就隻留在她的意識裏。


    水佳玲把脈的時候發現北山定的身份並未驚奇,讓她之所以多看北山定幾眼的不是對方的身份,而是對方的脈搏,若非她醫術經驗高超,隻怕根本就發現不了對方的身份,反而會像一般大夫一樣誤認為對方是男子。


    而這也是一般大夫給北山定看病並不會發現的原因,聽她父親說,這也是遺傳之一,石翊自然就沒有,所以除了陳紅之外,一般大夫給石翊看病都隻是限於前三步,“望、聞、問”。


    就在北山定和水佳玲對望的時候,石翊自然也一動不動的看著水佳玲身後的曉月,可曉月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頭低的低低的,還往水佳玲的身後移動了半步。


    管家則非常識趣的第一時間消失,而水佳玲帶的侍衛本來就隻護在門外,所以整個大廳除了北山定、水佳玲、石翊和曉月四人之外,再無他人,上了茶就立馬消失的丫鬟自然自動忽視。


    “此次前來,一為感謝,二來抱歉,三解除封鎖”水佳玲看對方久久未說話,便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哎呀”正在想入非非的北山定被水佳玲的話拉了迴來,當下懊惱的想拍死自己,一看到對方還站著連忙驚唿了一聲,“七小姐請上座,招待不周之處還望七小姐原諒則過”,水佳玲也不推辭。


    看了看坐在下首一直盯著曉月移動的石翊和追隨著水佳玲隨侍左右的曉月,北山定笑了笑,“曉月小姐也請坐”,邊說著邊坐在了水佳玲右手邊的上位。


    “曉月站著就好”曉月一聽急忙推辭,讓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和自家小姐同坐一室,她還真怕某些人認為自己不懂禮數,自然是急著拒絕。


    “當年承蒙曉月小姐照顧,理應受得,何況,我想某人定是十分欣喜的”北山定說著還故意看看石翊一眼,倒是讓石翊終於收迴了視線。


    “這……”曉月沒想到他們還記著當年的事,心裏是即高興又忐忑,高興的是對方沒有忘記那段時光,忐忑的則是當初自己並沒有照顧好他們。


    “坐下吧”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水佳玲自然明白曉月的心思,至於北山定直言無諱的說起當年的事,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當然隻限於心裏,臉上並未有任何變化,因為當年她出手相救的主要原因隻不過是急於趕路而已。


    水佳玲都發了話,曉月也就沒有再推遲,其實在宮中,她和水佳玲同坐一室隻是常事而已,出了門顧慮到身份自然也就多禮起來,四人剛落座,被當作隱形的丫鬟也立馬上好了茶退了出去。


    “七小姐請用茶”北山定說完便斜眼盯著左邊看,生怕錯過一秒,可一看到對方輕抬麵紗的喝了茶而又未露半點紅顏便立馬泄了氣,“在下救七小姐乃為報恩,七小姐不必言謝;而當日衝突府中也有錯,七小姐不必抱歉;至於解除封鎖之事,在下十分感謝”。


    北山定說的都是實情,可至於她心裏怎麽想的,大概也隻有她自己清楚了,不過解除封鎖之事,她還是十分高興的,天天悶在府裏,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豈不成了白白浪費。


    來到天一大陸雖未滿兩年,可北山定早已接受了這裏的曆史和言語,所以現在和別人說話也就多了一股子酸味,沒辦法,人家都酸就你一個人不酸,豈不是太過紮眼,想低調的她也就隻能入鄉隨俗。


    其實這也隻是北山定的自我保護而已,若是對方真的入了她的眼,又慢慢的熟悉之後就會明白她並不是酸腐之人,相反,她實打實的就是一個異類,一個敢於評擊世俗禮教的異類。


    “茶,很好”水佳玲談談的說著還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可沒一會就放迴了桌上,“如此說來,你我兩清,北少爺好好休養,告辭”。


    北山定沒想到對方那麽快就告辭,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隻看到了一襲白色的背影,和那次倒下之前一樣的背影,她討厭這個背影,深深的討厭!心裏:我要看的是正麵,不是背影!!!


    “你怎麽不和她多說會話啊”正和曉月搭上一句話的石翊十分不滿。


    “我哪知道她那麽快就會走,你都說上話了,我連臉都沒看著呢”看到石翊不爽,北山定也一股腦的把心裏的憋屈都說了出來,以證明她更慘,心裏:別以為我沒看見你搭上了話!


    “哎……”看到北山定這樣,石翊也沒了話,互看一眼兩人都歎氣的坐了迴去。


    “少爺,大少爺,今兒三月三,外麵可熱鬧了,要不要出去散散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迴來的管家十分恰當的發揮了一下調和劑的作用。


    “三月三?”兩人看著管家同時不解的問道。


    “哎,你看我這腦子”管家有些自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這三月三啊,可是個好日子,這有本事沒本事的都可以去碰碰運氣,這運氣要是好了,保不準窮光蛋第二天就成了金鳳凰…..”。


    聽完管家的長篇大論,兩人總算明白了,這三月三說白了就是人才市場現場招聘會,隻是這招聘者一般都會隱身於茶樓,第二天才會上門去聘用自己中意的文人或者武士。


    聽說這是上一代齊王為了招攬人才而特意私下為之的,一年一年定時辦下來便成了定製,而這舉辦的地點不定但必須是茶樓,而且聽說舉辦過的都是她家的茶樓,而今年的舉辦地點也是她家南門的茶樓。


    一想到水佳玲的身份,再聯係這三月三,北山定便明白了她為什麽會走的這麽快,因為現在已近中午,去茶樓剛剛好,再想到自己此次出來的另一個目的,立即欣然前往。


    “少爺,大少爺,就是這裏了”管家指著麵前的三層茶樓說道。


    北喻樓,這名字倒是和之前第一個見到的茶樓不一樣,不過北山定卻覺得更貼切一些,茶樓不就是用來說話聊天的地方嘛,口俞豈不是剛剛好,石翊倒是對這名字沒什麽興趣,相比之下她更好奇裏麵。


    兩人出門本來隻帶了一個侍衛,可一想到馬仁便到對麵客棧將他也一起帶了來,途中少不了誇獎兩句,五人在茶樓前站了一會,就有十幾個書生和武者走了進去,裏麵也出來了一個十分圓潤的中年男子,顯然不是來碰運氣的,倒像專程來接人的。


    “小的是北喻樓的掌櫃,給少爺大少爺請安!”還真是來接人的,不過接的不是別人而是她們。


    “免禮,掌櫃的辛苦了”每個茶樓和家具店都有一個小掌櫃,此人能把這樓建的這麽好,顯然勞苦功高。


    “小的給少爺和大少爺留了位置,請跟小的來”掌櫃的早就知道少東家來了,自然是留了位置,這封鎖解除是早晚的事,他們一點都不急。


    跟著掌櫃的進了茶樓,北山定才明白什麽叫內有乾坤,茶樓不但布置極其合理,大堂中間往上更是直達屋頂,整棟建築中心鏤空,二樓三樓自然也就把下麵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隨著二人的進入,沒一會,原本話語不斷的大堂便靜了下來,二人本就好看,衣著不凡,再加上又有掌櫃的在前麵引路,真是想不吸引視線都難,好在兩人出門這麽久早已見怪不怪,隨著她們不斷的往上,大堂也再次恢複了熱鬧。


    隨著掌櫃一路往上,北山定更加感受到了一樓、二樓和三樓的差別,一樓應該是誰都能進,二樓則麵積要小了許多也高雅了一點,所以應該是中層階級常來的,而三樓自然是vip般的存在,裏麵的器皿和家具自是一等一的上品。


    進了最中間視角最後的房間之後,掌櫃的說了幾句便退下了,沒一會就有小二送上了時令水果、酒水和飯菜,正好她們還沒吃午飯,也就沒有客氣。


    可吃著吃著北山定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叫來管家一問,果不其然,這飯菜根本就不是茶樓的廚子做的,而是管家讓人現行從府上拿來的,隻等她們一到就熱了呈上來,“下次在不可這樣,下去吧”,第一次看到少爺不快的管家連忙退到了外麵。


    上一世在現代從小自由慣了的北山定雖然有些喜歡父母的管教,可這出門在外吃喝都還被管著,再稀罕的人都會覺得不舒服,何況北山定還沒那麽稀罕。


    “趕緊吃吧,估計等會就要開始了”石翊倒是該吃吃、該喝喝,一路北上她們也吃了幾次北方菜,可吃的都不多,顯然兩人都不太吃得慣北方菜,如今有自己喜歡的菜吃,石翊自是吃的歡實。


    北山定隻是覺得沒有*,鬧鬧小脾氣而已,看到石翊吃的歡實便也繼續吃起來,等兩人剛吃完飯時,樓下也剛好安靜下來,沒一會就有人說了話,“各位英雄豪傑,在下這裏有理了,今日有三題,大家具可暢所欲言,酒水免費,大家隨便喝”。


    “快出題吧”一個書生顯然有些等的不耐煩了。


    “就是,我們都等不及了”和書生相比,這拿刀的武者就更急了,說著就直接站了起來。


    和這兩人相比,其他在坐的眾人雖然也心急,但卻沒有這麽直白的表現出來,反而一個二個都不動聲色的盯著掛在二樓邊上未展的紅聯看,仿佛站在它們下麵的掌櫃都成了陪襯。


    作者有話要說:一米等於三尺,而北山定用的木簪有一尺多,換算過來也就是二十厘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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