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風正巧端著水盆進來,他身子一歪,盆裏的水險些沒溢出去,他滿是訝異的睜大了眼睛,他沒聽錯吧?水無痕說了什麽,琅邪劍也是八大神器之一?


    這世上真的存在八大神器?


    墨彧軒寒涼的氣息變化了一瞬,驀地,他輕聲開口:“她當真會無事?”


    “以命擔保!”水無痕鄭重的點頭,若是絡青衣有事,他願賠上這一條命,拿出琅邪劍便說明他有很大的把握,他不會拿絡青衣的性命去犯險。


    墨彧軒慢慢放開絡青衣,將她平躺在床上,他下了床站在地上,轉身負手而立,如玉的麵容對著半敞的窗戶,輕輕闔上眼眸。


    水無痕知道他的不忍心,提著劍走上前,手中盈滿了綠色的玄氣,他將玄氣注入琅邪劍內,緩緩抬起劍身,一下下刺入她的心口,當血花在劍尖絢爛的綻放,絡青衣胸前的衣襟已被血水染透,水無痕快速抽迴劍,指尖一點,將沾在劍尖上的心頭血用絹帕擦下,手腕一轉,將琅邪劍放在身後,又將絹帕放進了袖中口。


    墨彧軒微閉的眼眸徐徐睜開,他轉身替絡青衣止了血,低聲喊道:“花汣。”


    花汣因奕風的傳喚早在門口等候,她聽見的墨彧軒的聲音立馬走進屋內,福了福身,道:“九皇子。”


    “拿件幹淨的衣服!”


    “是!”花汣欠身,走到一邊打開衣櫃拿了一套淡藍色的衣裙。


    奕風親眼看著水無痕手裏那把琅邪劍沒入絡青衣心口,他不可置信的站在門口,雙手端著的水盆內水光凜凜,再接收到墨彧軒的目光後迴神走進屋裏,水波隨著他的步伐不斷漾著。


    “爺,水打來了。”奕風將水盆放在架子上,聽見墨彧軒低低的應了聲,接過他手裏的巾布放在水盆裏浸潤,待擰幹後再遞給墨彧軒。


    水無痕看著墨彧軒拿著巾布極為小心的避過絡青衣臉上的傷口,遲疑片刻,還是開了口:“她臉上的傷是否嚴重?”


    “不出三日便能結痂。”墨彧軒將巾布扔迴水盆內,噗通一聲清響,激起不小的水花,巾布沾了水緩緩沉入盆地,奕風一聲不吭的抱著水盆離開房間,正好撞上慌慌張張的淺蔥,“發生什麽事了?”


    奕風未免水盆內的水波及到淺蔥,急忙側過身,伸出一隻手抓著他的衣角,急急問著。


    淺蔥揮開奕風的手,神秘道:“迴來和你說。”


    奕風還處於疑惑中,淺蔥便如一陣風般跑了出去,奕風搖了搖頭,將水灑在地麵上,迴頭看了眼屋子,提起水盆站在門口。


    “可會落下疤痕?”水無痕繼續問著,看起來他十分擔憂絡青衣的傷勢。


    墨彧軒輕笑,指尖撫在絡青衣的側頰上,聲音似水溫柔,“有爺在,便不會。”


    水無痕似乎鬆了一口氣,眸光依然落在絡青衣身上,卻引起了某人的極大不滿。


    “還不走?”墨彧軒挑眉,眸光頗涼。


    “你不必催我,等她醒過來便走。”水無痕反而向前走了一步,想要俯身,卻見一道紫色玄氣飛了過來,他急忙旋身退後幾步,“這麽小氣?”


    墨彧軒勾著嘴角,懶懶迴著:“事關及爺的女人,就這麽小氣!”


    水無痕撇了撇嘴角,衣袖一揚,轉瞬間坐在桌邊,淡笑道:“那我便坐在這裏,你抱你的,我等我的。”


    墨彧軒慵懶的掃了他一眼便收迴視線,含笑的眸光深深的望著緊闔雙眼的絡青衣,忽然,一聲嚶嚀悠悠襲來,墨彧軒抱著她的胳膊一緊,一瞬一瞬的看著絡青衣緩緩睜開雙眸。


    水無痕站起身,麵上露出一抹欣喜的微笑,他向前走了幾步便停下,與此同時,兩道聲音一同在空氣中交匯。


    “醒了?”


    “醒了…”


    絡青衣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水無痕,卻被墨彧軒將頭扳了迴來,便聽那人語氣不好地道:“爺問你醒了你怎麽不迴答?”


    “你…不是看見了?”聲音還有些嘶啞,絡青衣清了清喉,想要從墨彧軒懷裏起身,這一動,便覺得心口傳來輕微的抽痛,她咧著嘴倒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著胸前的血跡,問著:“你們趁我昏迷的時候對我下什麽毒手了?”


    墨彧軒偏頭瞥了眼水無痕,笑道:“小青衣,爺什麽時候對你下過毒手?”


    絡青衣很認真的想了想,點頭,“別想抵賴!在皇宮裏的時候你對我下的手還少了?”


    “記得這麽清楚?”墨彧軒在她耳邊輕喃,手指將她的發絲勾至耳後,側頭對著水無痕迴以挑釁的邪笑。


    “必須要清楚。”絡青衣蒼白的小臉上浮起一抹狡黠,“你欺負我的遲早有一天我要還迴去,不記清楚了怎麽行?”


    墨彧軒以指梳理她的發絲,五指在柔滑的青絲中穿梭,絡青衣十分享受的閉上了眼,卻不忘問道:“我身上的血是什麽怎麽迴事?”


    “你的心頭血。”墨彧軒笑吟吟的落下一句話,好以整暇的看著絡青衣微變的小臉。


    “你魔氣入體,琅邪劍正好可以暫時解了你體內的魔氣,解法便是取你心頭的一滴血,不然還不知你要何時才能醒來。”水無痕淡聲解釋,使得絡青衣再次轉頭看著她。


    “你們怎麽知道…”絡青衣突然捂住嘴巴,她餘光瞥見墨彧軒瞬間黑沉的臉色,嘻嘻一笑,側頭道:“我沒想到這魔氣還挺厲害哈!一出手能直接將人燒成灰,你們說玄氣能答到這種效果嗎?”


    絡青衣見沒人搭理她,撇著嘴角,低下頭,小聲地開口:“氣氛壓抑,甚為緊張,我心口還疼著呢。”


    “爺以為你不知疼的滋味。”墨彧軒聲線頗涼,抱著她未動,同樣低下頭,眸內劃過一抹痛色,當絡青衣跌落比試台的那刻,他的心才是疼死了,疼的幾乎忘了唿吸。


    絡青衣偷偷瞅了眼墨彧軒的神色,見他麵露心疼,心裏一暖,笑著抱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道:“你想問什麽我說什麽,怎麽樣?”


    “據實交代?”


    “嗯!”絡青衣堅定的點頭,眸光清亮,直直的看進墨彧軒眼底。


    墨彧軒放開手,讓她靠在床柱上,雙手環胸,懶懶的靠著另一頭的床柱,對她道:“先說說霧聲是誰。”


    “霧聲啊…”絡青衣咂了咂舌,“就是強製將魔氣傳入我體內的那個人,魔界的一位魔尊,至於是哪位,我就不清楚了。”


    水無痕眸光一凜,想著他果然沒猜錯,魔界是想要卷土重來了麽?


    “三分呢?”墨彧軒繼續問著,對於絡青衣的話他向來的記得清楚,即便是無意識的囈語聲。


    “我說了這個詞?”絡青衣微感訝異,這兩人都在她昏迷的時候做了什麽?


    “你昏迷時的囈語。”水無痕看穿她心底的困惑,緩緩出聲答著。


    絡青衣哦了一聲,拿著一個軟墊靠在身後,同時想著她昏迷的時候都說了什麽,怎麽看墨小賤一副想吃了她的模樣,好像…她今天沒有不聽話。


    “霧聲說他隻恢複了三分魔力,於是很大方的分了我一半。”


    “三分魔力?”墨彧軒紫眸含涼的掃向水無痕,見他輕頷首,又緩緩轉迴頭,冷聲問道:“他還對你做了什麽?”


    “沒…沒了。”絡青衣想起霧聲想親吻她的那一幕,幹笑著出聲,“後來清流不是救了我嗎?他想做什麽也不能做是不是?”


    墨彧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紫的眸色逐漸變為淺紫,他拂袖下床,路過水無痕身邊時睨了他一眼,水無痕識趣的跟著墨彧軒走了出去。


    絡青衣微鬆了一口氣,身子直挺挺下滑,平躺在床上,她悄悄的迴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兩人,眸光忽閃,瞥見床尾一套淺藍色的衣裙,她蹭著身子,將衣服抱在懷裏,落下輕紗帷幕。


    “兩位能不能幫我將門帶上?”絡青衣對門口喊了一聲,墨彧軒正與水無痕說著什麽,當他看見絡青衣抱著衣裳神色無辜的半坐在床上,眸色一濃,壓抑著聲音對想要迴頭的水無痕道:“不許迴頭!”


    水無痕心思通透,聽見絡青衣關門的話,再聽墨彧軒的強令禁止,便想得到她是想換下那身血跡斑駁的衣裳,嘴角勾了勾,眸光落在院中。


    絡青衣自然是瞧見了墨彧軒眸中的那抹深沉之色,她身子一顫,扯出一抹諂媚的微笑,便聽門砰的一聲被墨彧軒揮袖關嚴,她摸了摸鼻尖,想著因為隱瞞霧聲的事,連她的美人計都不好使了麽?


    她可是鼓足了勇氣才決定凜然獻身的,既然他不肯要那就算了,也省得第二天她起不來床!


    “爺許你插手此事。”半晌,一襲白衣美若天人的墨彧軒輕挑出聲,眉眼間帶著一抹飛揚的笑意。


    水無痕眸色一亮,轉頭看著墨彧軒,便聽他繼續道:“爺也隻是遂你心願,待你做完自己的事情便滾離小青衣的視線,爺一直不喜歡你,也很不想看見你!等事情落定,爺便帶著小青衣迴京都。”


    “京都?很好玩麽?”水無痕微微一笑,自動屏蔽那句滾離小青衣的視線,想讓他滾?估計是不太可能了。


    墨彧軒冷冷的勾著嘴角,偏頭看著他,紫眸內泛出入骨的寒意,沉聲道:“好玩,要命的好玩!”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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