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盵嘢嘴角微揚,鳳眸直視著她那雙流盼的水眸,緩緩開口:“若是本宮不同意呢?”


    夏侯月站起身,淺藍色衣擺輕漾了下,吐氣如蘭,“不知殿下可聽過這樣一句話,命裏無時莫強求。”


    墨盵嘢點頭,以為她會就此斷了這個念頭,拂著衣袖站起身,還未抬步,便聽她勢在必得的開口:“可我夏侯月偏要破了他的無時!偏要求上一求!”


    墨盵嘢眸色一點點變得更加深邃,鳳眸幽幽的看著她,多了一抹興味。


    夏侯月迎著他幽深的眸子,柔柔一笑,又道:“我夏侯月不懂知難而退隻懂遇強則強,不管殿下心中是如何看我,我用我們鸞焰的方式向你表明心跡,亦是證明這趟雪月之行夏侯月絕不後悔!”


    好直白的女子!絡青衣看了眼夏侯月,這位公主應是愛上墨盵嘢有幾年了,不然這心底的執念怎麽會這麽深?


    墨盵嘢邪魅一笑,聲線低魅,“今日多謝公主執手煮茶,本宮現如今不能給公主答複,公主可想看看我雪月的皇宮各處?本宮願意為你引路。”


    夏侯月剪水的眸子染上些許失落,後聽他說願意為自己引路,水眸一亮,欣喜應下。


    絡青衣連忙跟上墨盵嘢的腳步,夏侯月吩咐香雪將桌上的茶具收拾了,拎著裙角走在墨盵嘢身後。


    此時墨彧軒正在淩聖初居住的寢殿內看他收拾東西,他將身子倚在門框上,腳尖點地,雙手環胸,挑眉輕笑道:“這才住了幾日就要走了?”


    淩聖初將打理好的無水擺放在桌上,叫周圍的小太監搬到外麵的馬車上,待屋內隻剩下他二人時,淩聖初淡淡開口:“事出有因,我要離開翾曜一陣。”


    “嗯?”墨彧軒放下手,抬步走進屋內,抬袖輕揮,將門關上,俊美如玉的麵上笑意輕漫,“何事?說來聽聽。”


    淩聖初坐在椅子上,淡然的眸子有些朦朧,一手揉著額頭,“她的傷情複發,明日我便離開!”


    “這麽急?”墨彧軒看著他,也跟著坐下,低聲詢問:“你說的那個她…是誰?”就說他身上多了些什麽,像踏入了紅塵,原是心裏住了人。


    淩聖初清淡的神色有一刻的鬆動,眸內流過一抹異色,“可還記得幾年前我出過翾曜去往濯天大陸?在濯天,我…遇見一名女子,她叫百裏夢容,是一名普通女子,她身負頑疾,我想施救卻毫無辦法,隻能練出壓製她病情的丹藥先以緩解,等我迴了翾曜查閱古籍,才知道唯有九轉還魂丹能夠救她,於是我走遍翾曜卻都找不到適宜種植無水的土壤,如今雖然找到,無水卻還不曾開花,無法煉製丹藥,昨日便有信傳來,說她傷情複發,岌岌可危,我明日便會離開翾曜,不管如何,定要試試!”


    雖然墨彧軒十分好奇他與那女子發生的經過,但他知道此時也不該問,紫眸含笑,手指敲敲桌子,“原來你急於種植無水是為了救那位女子,早點說出來,淩爺爺何苦再愁你的婚事?原以為你這棵鐵樹不會開花,想不到你也有食人間煙火的一天。”


    淩聖初瞥了他一眼,淡淡的移開視線,“與婚事無關,並非是你想的那樣,百裏夢容我是一定會竭盡全力施救的!”


    “不是?”墨彧軒狐疑地說道:“若不是,你這麽勞心勞力的為她做這麽多是為了什麽?若你沒看上那女子你又怎麽會對她的事情那麽關心?這簡直不像你了。”


    “一時間難以說清。”淩聖初微微低頭,有些搪塞的不去看他,俊美如風的容顏上浮上一抹愧疚。


    墨彧軒冷哼一聲,知道他在敷衍,也不過深的追究,瞧著他的神色就知道這人瞞了他不少事!


    他拍著桌子站起身,“不說也罷,爺不問了!不過爺倒是希望你找個女人,一個人太過孤獨,爺現在就挺孤獨的,爺應該去找小青衣。”


    淩聖初眉心一跳,淡笑道:“青總管可知道你的心思?”


    “爺什麽心思?”墨彧軒不以為意的揚眉,剛站起來又坐下,見淩聖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是不是將她放在心上了?”


    墨彧軒美如琉璃的眸內快速劃過一抹清光,揚唇一笑,“自然,小青衣時刻都在爺的心裏。”


    “我是說,她知不知道你喜歡她?”淩聖初揉著眉心,他還記得絡青衣順走了他一株無水,估計那花她也養不活,看在墨彧軒的麵子上他便大度一迴不與絡青衣討要了。


    墨彧軒笑意慢慢收斂,“她知道。”


    淩聖初察覺的到身邊人的氣息不對,抬頭去看他,見他俊顏有些黑沉,紫眸內濃雲滾滾,聽他咬著牙開口:“可她卻想著離開雪月,離開翾曜,離開…離開爺身邊!爺不準,也絕不會讓她走出皇宮一步!”


    “是你將她逼的太緊了,你可是真心喜歡她?”淩聖初搖搖頭,輕歎了一口氣,墨彧軒根本就未看清自己的心,若他並非真心,便是對絡青衣的不公,該放走便不要留。


    “爺…”墨彧軒剛想說他給了小青衣考慮的時間,然而語氣一頓,他是不是真心喜歡小青衣的?


    “若你都不能確定,你讓她如何不逃?”淩聖初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我還以為你覺得她有趣便逗弄一陣,可你現在還能放手麽?”


    墨彧軒握了握拳,周身透著森森寒意,抿著唇開口:“爺對她下了蝕心蠱,爺怎麽會放手?若是她敢喜歡上別人,爺定會親手殺了她!”


    “你常說墨盵嘢做事手法偏激詭詐,而你又何嚐不是?”淩聖初語氣清淡,這一趟離開翾曜,也許幾年都不會再迴來,他不想看見墨彧軒做出令他自己後悔的舉動。誠如彧軒所說一個人太孤獨,他也不想看他孤獨。


    “她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樣為她說話?”墨彧軒轉頭看著淩聖初,周身寒意散去,麵上的笑意有些漫不經心。


    淩聖初苦笑一聲,“算了!路都是你自己走出來的,別人在勸也不能改變你的心思,隻要你不後悔便好,若有天你找我來哭我是不會管你的。”


    “爺若是放了她走才會後悔!”墨彧軒盯著淩聖初,哼了一聲,一腳踢開前麵的椅子站起身,背對著他,“你離開翾曜這事爺會替你保密,爺也就不送你了,若有事情就用青冥傳信,爺不會袖手旁觀。”


    “好。”淩聖初點頭,淡淡出聲,他好像挑起了墨彧軒心底的幾分怒氣,至於他的怒氣從何而來,便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說到小青衣,爺想她了,看著她總比對著你這個冷冰冰的男人好!”墨彧軒也不等淩聖初迴話,抬步推開門便揚袖而去。


    淩聖初緩緩起身,輕歎溢出唇畔,掃了一圈屋內在沒自己的東西,走出去上了馬車,返迴丞相府。


    彼時絡青衣還跟在兩人身後,夏侯月毫不矯揉造作,想問什麽便直接開口,墨盵嘢耐心解答,或許是夏侯月那番話也令他刮目相看,畢竟兩國的國風大相徑庭,即便墨盵嘢對她敞著心,能不能走進去也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青總管。”絡青衣正在揉著胳膊,聽見這輕挑的聲線,還不曾迴頭,便見墨盵嘢轉過身,看了眼她身後的人,笑道:“九弟找青總管有事?”


    絡青衣夾在兩人之間,迅速低下頭,她身後站著最不想看見的人,她身前站著最想躲避的人,這兩道視線交匯,火花激烈碰撞,一人眸內冷意悠悠,一人眸內笑意滿滿,均是毫不相讓!


    “父皇讓青總管迴去侍奉,臣弟閑著也無事,正巧替父皇通傳一聲。”墨彧軒笑吟吟的開口,同時走到絡青衣身前,替她擋住墨盵嘢那道犀利的視線。


    絡青衣微微抬頭,麵前的男人身姿卓然,身材欣長挺拔,芝蘭玉樹,兩人離得近,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那清淡的幽蘭香,她眨了眨眼,又低下頭,她怎麽會心生一股莫名的感動……


    “父皇傳喚?”墨盵嘢似乎有些懷疑,低魅的聲線添了幾分冷意。


    “皇兄若是不信現在可去問問父皇,臣弟話已帶到,皇兄身邊還有佳人相伴,臣弟便不打攪了。”墨彧軒笑著轉身,看了低頭的絡青衣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可惜絡青衣並沒瞧見,他不在乎的笑笑,緩步離開。


    墨盵嘢看著墨彧軒離開的身影,眸色深了深,對絡青衣道:“父皇那裏不可耽擱,青總管去吧。”


    “是。”絡青衣點頭,將拂塵抱在懷裏,疾步離開。


    絡青衣繞過亭廊,剛走到一處轉角時便被一股大力拉了過去,隨後身子抵在石壁上,麵前出現一名笑意盈盈,輕浮飛揚的男子,男子一手按著她的肩膀,一手拂過她清淡的眉眼,挑笑道:“小青衣要如何謝爺?”


    絡青衣先是一愣,後質問道:“你假傳皇上的口令?”


    “是又如何?”墨彧軒壓低了聲音,緩緩向她靠近,改為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掌心,輕挑的笑意中多了幾分妖魅。


    “要是被皇上知道,你就不怕…”她咬唇,半晌,才吐出幾個字,有些激動地開口:“你瘋了嗎?你是不是不知道正有人想時刻找你的錯處,讓皇上狠狠的懲罰你,你是不是覺得爵位被削還是輕了?”


    墨彧軒等她平靜下來,輕輕一笑,薄唇印上她的唇瓣,一抹滿足的喟歎溢出唇角,“原來小青衣是在擔心爺啊…”


    ------題外話------


    親們平安聖誕快樂麽麽噠,一般大墨是過中國節日的,不過謝謝親愛們的祝福,記得都要吃蘋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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