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書開車送周英去車站時,寒月也有一同前往。

    “姐,路上小心點,帶著孩子不方便。天又熱,小心別中暑了。”看著坐在車上的周英,寒月細心的叮囑道。

    “知道了。你也早點迴學校,外麵太陽大。”

    “我沒什麽。”

    “你先走吧,反正車也快開了。”

    寒月點了點頭,轉身剛走了幾步,周英又叫住了寒月。

    “寒月,不管因為什麽,既然那個老師,你們已經沒有後來了,那就別再想了,也別再見麵了。風不錯,他會是你最美的現實。”

    “姐,你別擔心我了。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如果實在不能跟他們一起生活,還是迴家去吧。姑爺一個人也挺寂寞的。”

    隨後,周英的車離開了,寒月搭拉著腦袋從車站走出來。看看外麵金色的世界,寒月皺起了眉頭。從兩年前夏天起,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皮膚很容易被太陽曬傷,即使是出門前抹了防曬霜也不太有用,祼露的皮膚一樣被曬得紅紅的,讓人覺得生生地疼。所以,這也是她在夏天裏總是穿得比較嚴實的原因。就在她盤算著去哪裏坐車更方便一些的時候,王秘書已經把車開到她跟前。

    “莊小姐,上車吧!”

    “王秘書,你還沒走嗎?”

    “是啊。上車吧,我送你迴學校。”

    “不用了,我坐公車就行。你也挺忙的,不用麻煩。”

    “還是上車吧。你看今天這太陽,夠毒的。”

    寒月抬頭看了看天,太陽還真的挺毒。剛才在車站裏的停車場與周英多聊了幾句,又加上上午在車站等周英,沒少被曬太陽,而現在被曬著的皮膚已經開始發紅,過一會皮膚應該就不能碰了。

    “好吧,謝謝你了。”

    寒月最終還是上了車。自從那天晚上以後,她希望跟李琪不再有交集,哪怕李琪身邊的人他也不想接觸。

    王秘書在寒月上車的時候便發現了她那曬紅的手臂。“莊小姐,你手臂?”

    “太陽曬的。沒辦法,有點見不得光。”寒月自嘲著說道。

    “夏天太陽的紫外線比較強,不抹防曬霜很容易曬傷的。”王秘書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

    “抹了防曬霜也沒用,好象皮膚有點過敏,很容易曬傷。”寒月說這話的時候,正看著自己曬紅的手臂。

    “所以,你才不穿裙子。”

    “怎麽?你也覺得女孩要穿裙子才有女人味嗎?”

    王秘書笑了起來,他在想,說女人要穿裙子才有女人味的肯定是他老板。

    “好笑嗎?”“沒有。我倒不覺得女人一定要穿裙子才有女人味。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特點,不能一概而論。隻是,在重慶生活,很少有女孩會穿長褲的,她們大都會穿涼快的裙子或是短褲。”

    寒月隻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手臂疼嗎?”

    “現在還好,可能晚一點就該疼了。”

    兩人就這樣閑聊著夏天這個話題到了學校。跟王秘書揮手說再見的時候,寒月突然想起了李琪送的裙子。事實上,她已經有兩年夏天不穿裙子了,所以李琪送的裙子她基本上也穿不上。想到這樣,她突然叫住王秘書再等一會。

    當王秘書帶著那兩套裙子迴去的時候,李琪的態度就可想而知了。在見到李琪之前,王秘書不知道那裏麵裝的是裙子,甚至於連想都沒往那邊去想。

    晚上洗過澡後,寒月便感到手臂和額頭傳來的隱隱疼痛。對著鏡子照了照,臉上有不少地方被曬得紅紅的,那便是疼痛的原因。同宿舍的的女孩湊近寒月的臉看了看,提醒她以後少在太陽烈的時候出門。寒月無奈的搖搖頭,笑言自己成了見不得光的女人了。

    宿舍裏有些熱,不過,同來進修的同學也都顧不上找個涼快的地呆著,仍在宿舍裏認真的看著書。寒月想到應該給風迴個電話,而且那天晚上的事總得有個說法,於是她輕手輕腳的出了宿舍樓。

    “風,現在有空嗎?”寒月在宿舍樓下的花園裏對著電話問道,身邊偶有路過的學生或情侶他們嘻笑著在這個夏日的夜裏遠去。

    “嗯。”

    “對不起啊,因為中午跟朋友在吃飯,不太方便講電話。”

    “沒關係。”

    “那天晚上……”寒月還沒想到應該怎麽來說那天晚上的事比較恰當。

    “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天晚上,我沒喝酒。我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這下反倒換風不知應該說什麽了。

    “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可是……”寒月的話被風打斷了。

    “寒月,你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別管那天晚上我說了什麽,我們還跟以前一樣,是朋友。”

    “這麽說,你對我……”寒月停了一下,“算了。我還以為你是喜歡我的,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寒月有些落寞的說完便掛了電話。但是,不到十秒鍾,風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寒月,你想要我怎麽樣呢?”風在電話那頭無奈的歎氣,“我喜歡你,從上大學時第一眼見到你時便喜歡你。可那又能怎麽樣呢?這些年來你一直當我是朋友,我小心的固守著我們的關係,不能進,因為進一步,你就退三步,我怕我們連朋友也不能做;我更不能退,因為根本就退不了;畢業的時候,看著你離開我的視線,我恨不得找根繩子把你綁在我身邊,可我也隻能想想,什麽都不能做;在你離開那個城市的晚上,我在一直等在車站,我想,隻要見到你,也許我們還有後來,可老天就那又一次把我捉弄了;畢業後,寄給你的信石沉大海,我懷揣著我們的合影奔波在所到之處的每一個工地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便拿出來看看,想想我們從前一起的日子。當畢業三年後再次聯係上你時,我興奮得幾個晚上睡不著;而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在機場與你分手,太多想說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我害怕說了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交集。離別的時候,把你緊緊地抱在懷裏,我想,哪怕這一生我們沒有也許,有這一次便也足夠了……。”

    寒月靜靜地聽著風在電話那頭的述說,她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好,突然發現自己原來也是那樣折磨人的。

    “寒月,我要拿你怎麽辦呢?”風傷感地問道,又仿佛是自言自語。

    “風,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象戀人一樣,重新開始。”

    “你說真的?”風的聲音裏帶著驚喜。

    “真的。”寒月說這話的時候卻帶著那麽一絲哀怨,而風也聽出這一絲哀怨。

    “寒月,你真的確定嗎?”風的問話讓寒月顯得更加的言不由衷。

    “嗯。”

    “過了這個暑假,如果你確定真的要跟我在一起,我們再開始,好嗎?”

    寒月不曾想到風會這樣說,難道風也在猶豫嗎?

    “為什麽?”

    “我不想你有半點的為難和猶豫,已經等了你那麽多年,也不在乎再多等一個月。”

    風雖然不善言語,但並不代表風就是個傻子,什麽都不明白。那天晚上寒月突然跟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在狂喜過後隱隱明白,寒月一定是有什麽事,不然以這些年他對寒月的了解,寒月不可能突然提到那種事的。這些天,風也在掙紮著,寒月的話猶在耳,而他又真的是那樣的喜歡寒月。也許是因為等待太久了,反倒害怕這突然得到的東西又會突然的失去,所以他反倒不太確信了。風希望寒月想清楚,除了為寒月考慮外,他也害怕自己無端的讓心受傷。

    寒月感激風的體貼,她甚至在想,如果李琪能對她多那麽一點點體貼,就算以後他們再也不會相見,再也沒有交集,她也應該沒有遺憾了。

    然而,寒月還來不及想更多,李琪的身影已經向她逼進了。她剛剛掛了風的電話,站在宿舍樓下的花園裏發呆,腦子裏到底想了些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了。突然發現自己被一個男人拉著在校園裏遊走,寒月不由得大叫。

    “你再叫?”李琪突然停下腳步,寒月險些摔在地方。

    “有事你就說,幹嘛呀?”

    “你跟我來!”李琪仍然拉著寒月的手,也許是因為太生氣,李琪的手也不由得用力了些,被拉著的寒月的手腕本來因太陽曬傷就有些疼,這樣讓李琪一拉,就更顯得疼痛了。寒月在走了幾步之後甩開了李琪的手。

    “幹嘛,就在這裏說。”

    “誰讓你把衣服給我送迴來的?”

    “那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是你非買的。”

    “你再說一次?”李琪盯著寒月咬牙切齒地說道。

    寒月正欲再說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還沒來得及接,就被李琪拿過去扔在了地方,然後電話摔成兩半。

    “你發什麽神經啊?”寒月看著摔碎的電話很是心疼,她心疼的不是電話本身,是因為電話裏有李琪唯一的一張相片,那是他們美好日子的見證。摔碎了電話,也就摔碎了那美好的記憶。

    “這電話不是我送的嗎?你不是不稀罕嗎?現在我摔了自己的東西,你管得著嗎?”

    寒月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不過,沒走兩步,李琪又拉住了她。然後,寒月便在李琪懷裏。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寒月有幾次想離開李琪的懷裏,但都沒有成功,反倒被李琪抱得更緊了。暑期的大學校園少去了平日的熱鬧,清幽了不少。在這樣的夜裏,偶有從身邊路過的學生,對他們都視而不見,這足以說明這樣的情況在大學校園裏隨處可見,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放開!”寒月輕輕地道。

    李琪看著她,過了好一會,才輕輕地放開手。

    “你的脾氣也應該改改了,動不動就發火,要是這樣對女朋友,人家會跑掉的。”寒月幽幽地說。

    “你放心,對女朋友我可是又溫柔又體貼。”

    “是嗎?”寒月不自覺的摸了摸手臂。

    “手臂怎麽啦?弄疼你了?”

    寒月苦笑著,這家夥好象總是這樣打一巴掌給一個棗。

    “沒什麽。”

    “我看看。”李琪拉過寒月的手臂,因為用力了些,寒月不由得叫了一聲“哎喲!”

    在學校旁邊的茶樓裏,李琪才看清寒月的手臂,紅紅的。

    “怎麽弄的?”

    “太陽曬的。”

    這時,李琪還發現,寒月的臉上和額頭也有些紅紅的地方。

    “不知道抹防曬霜啊?”

    “我的皮膚有點過敏,抹了也沒太大作用。”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不穿裙子?”

    寒月沒有迴答。

    “那你不早說。”

    寒月很無奈地笑了笑,她哪有機會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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