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以辰的辦公室內,秦牧有些擔心的看著厲以辰,「老大,你真的不打算管這件事嗎?可是葉小姐若是知道……」


    不待秦牧話說完,就看厲以辰擺擺手。不讓他再說下去,「我既然助朱敏君一臂之力誘穆文起進局,便絕對不會推翻這件即將水到渠成的事,至於阿瑾……她日後會明白的。」


    秦牧還是緊鎖著眉頭顯得有些不安,「那你姑姑那邊呢?若她知道你把穆少堂也算計進去了,怕是不會罷休。」


    說到這裏。厲以辰終於頭疼的嘆息一聲,「雖然一直以來,他們父子間的親情並沒那麽深厚,可經過上次穆文起寧願捨棄穆氏股份也要妥協救子後,他們父子的感情竟出乎我意料的突飛猛進,穆少堂不知道穆文起的真實麵目,現在拚死要力挺穆文起保衛穆氏,如果要擊垮穆文起,便一直拖穆少堂一起下水,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算姑姑會怪我,我也一定不會收手。」


    「唉。老大,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不必再說了。」


    「是。」


    見厲以辰的電話怎麽都沒有人接,葉瑾不敢再耽誤時間,她必須要趕緊離開這裏。葉瑾打開窗子向下看了看,好在是在二樓,若是拚一下。還是有機會逃出去的。


    葉瑾唿啦一下扯下窗簾,打了個死結,之後向著窗外甩出,「老天保佑。」


    寬敞明亮的會所內,穆文起笑的十分開懷。「關總,等下合同簽完,我們就去好好的放鬆一下,這邊的娛樂活動可比你們台灣的豐富多了。」


    被稱為關總的男人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框,輕輕笑了幾下,「那是自然,早聞內地的娛樂業越來越發達,等下就麻煩穆總了。」


    「好說好說。」


    關總看了看腕錶,「穆總,時間不早了,我們不如就位吧。」


    穆文起四處看了看,「真是不好意思關總,這個項目從頭到尾都是犬子在負責的,我想還是等他到場再進行吧,您稍等,我去看看他在做什麽。」


    穆文起離開會所的宴會廳,在隔壁的vip室看到了穆少堂,「你這孩子怎麽一個人跑這來了,時間馬上就到了,趕緊跟我過去。」


    穆少堂麵容憂心的抬起頭,「再等等。」


    穆文起不解,「等?等什麽?」


    穆少堂看著門口,神色焦慮,「剛才葉瑾打過電話給我,她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簽下這個合同。」


    穆文起聞言登時變了臉色火了起來,「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神經錯亂了,這件事幹她葉瑾什麽事,你又幹嘛要聽她的?別胡鬧了,趕緊去跟我簽下這個合同,有了這塊地,我們就得到廣泛關注,從而提高穆氏已經岌岌可危的聲望。」


    穆少堂驀地一蹙眉,「你說的沒錯,這件事無論怎麽看都跟葉瑾沒有半分關係,可我也不知為什麽,就是覺得自己該相信她一次。」


    穆文起氣得不行,「我看你真是腦子不清醒了,就算你被她下了什麽迷魂湯,現在都趕緊給我清醒過來,穆氏的命運走向會如何發展就看今天了,你若毀了這個好機會,一定要後悔的。」


    就在穆少堂還在躊躇時,隻聽門外響起穆文起最得力的副總顧秦的聲音,「穆總,關總那邊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剛才還揚言若是我們再不去簽合同,他就乘下午的飛機迴台灣了。」


    穆文起抿著唇,嚴肅的看著穆少堂怒道:「你若執意要毀了穆氏,那就隨你吧。」


    說著,穆文起就越過穆少堂離開了vip室,穆少堂看了眼手裏的電話,又看了看穆文起,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關總,讓您久等了,犬子剛才身體有些不舒服,耽擱些許時間,真是抱歉了。」


    「沒關係,穆公子現在沒事了吧?」


    穆文起替心不在焉的穆少堂說:「沒有大礙,關總,我們簽約吧。」


    「沒事就好,既然穆公子人到了,那就開始吧。」


    穆少堂最後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之後在看到穆文起不悅的神情,還是朝著簽約太走了過去。


    經過一番寒暄,雙方終於進入正題,在關總簽下自己的名字後,穆少堂也從顧秦手裏接過筆,就在筆尖剛觸碰到合同時,隻聽一個女聲,大喘著粗氣響起。


    「等一等。」


    穆少堂在看到葉瑾後,下意識的停下了筆,顧秦一皺眉立即說道:「穆少,關總還等著呢。」


    果然,那個叫關總的人開始不耐煩起來,「穆少,這合同您是簽還是不簽啊?若是沒有誠意,就別浪費我的時間。」


    穆文起趕緊給關總賠不是,然後怒視向葉瑾,「你來這裏做什麽,保安,把她給我拉走。」


    「穆文起,聽我說,這個合同有詐不能簽。」


    穆文起哼道:「少在這胡言亂語,趕緊離開這裏,保安,快點把她給我帶走。」


    就在保安衝上去按住葉瑾時,隻聽穆少堂忽然一聲大喊,「別碰她。」


    說著,穆少堂便朝著葉瑾走過去,神情嚴肅,「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穆少堂,我知道你們沒有立場相信我的話,但是我葉瑾向天發誓,我所說的每句話都無半分謊言,如我所說有半分謊言都比遭天譴,這個合同是假的,那個關總也是假的,這是我媽和顧秦的陰謀。」


    聞言,穆少堂和穆文起頓時一愣,穆文起看著顧秦,一臉的錯愣驚呆,「顧秦,那丫頭說的是真的嗎?」


    顧秦也是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葉瑾會突然出現,並搞砸了這一切,但是他還是不死心,他給穆家做牛做馬幾十年,他不想一輩子隻當個打工的,他要幫朱敏君拿到穆氏,從而再進一步踩著朱敏君做穆氏的人上人。


    「穆總,別聽那丫頭胡說八道,她就是想破壞這個簽約儀式,你可別忘了,她是朱敏君的女兒,她肯定不希望穆氏好過。」


    就在穆文起左右不明的時候,隻看葉瑾將一張照片遞到穆文起的麵前,「真正想要害穆氏是顧秦,這張照片是她和我媽曾在法國遊玩時的照片,顧秦是我媽的人。」


    在看到那張照片時,穆文起氣的一腳踢在顧秦的腿上,「你這個叛徒,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


    顧秦見大勢已去,忽然苦笑起來,「待我不薄?你每日將我向狗一樣唿來喝去,稍有不順就是人格辱罵,這叫待我不薄?穆文起,我真是沒想到,籌謀了這麽久,竟壞事在這個死丫頭手裏,葉瑾,你真是個吃裏爬外的東西,竟然拆你媽的後台。」


    葉瑾神色平靜,「我不是在拆誰的台?更不是在害我媽,我是在救她,她不能再錯下去,如果一次次的放縱了自己,最後會走向萬劫不復的地步。」


    就在葉瑾的話音將落,隻見突然出現的朱敏君一巴掌扇在葉瑾的臉上,「你這個孽障,我怎麽會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養大到今天,你可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見葉瑾嘴角流出血,穆少堂趕緊把她拉到身後,「朱敏君,她是你女兒。」


    朱敏君已經氣的發狂,「我沒有這樣不孝的女兒,葉瑾,從今天開始,你再也不是我的女兒。」說完,朱敏君一甩手便走了。


    葉瑾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可誰都不知,她漠然的外表下,內在已經碎裂的一塌糊塗,在她得知母親是那樣一個可怕狠毒的人時,她的人生觀已經徹底坍塌,可是她還是要咬著牙去麵對,她不能讓媽媽繼續錯下去,她不能阻止她過往所做的錯事,但她可以竭盡所能阻止她現在在做的錯事。


    看著眼神空洞如個破碎瓷娃娃般的葉瑾,穆少堂輕輕扶住她的肩膀,「葉瑾,你沒事吧?」


    葉瑾好久才緩過神來,「我沒事,去好好查查那家台灣公司的底細吧,還有,別再被顧秦那個人蒙蔽雙眼。」


    說完,葉瑾不再多說一句,更不想多看一眼,離開會所,一旁的關總見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迴的地步,趁著亂,也緊忙灰溜溜的從後麵溜了。


    當厲以辰接到關總打來的電話時,臉色一變,但還是很快便恢復了常態。


    凝思稍許,對秦牧說:「是我低估了葉瑾的能力,不過既然如此,我們隻能沿用老計劃了,吩咐下去,從現在開始,要往死裏打壓穆氏。」


    「是。」


    當厲以辰迴家時,看到葉瑾神色疲憊的窩在沙發上畫著設計圖,雖然她壞了他的計劃,但是卻沒有將怒火牽扯到葉瑾身上。


    「阿瑾,吃飯了嗎?」


    葉瑾搖搖頭,「吃不下。」


    「怎麽了?是公司的事讓你太煩心嗎?」


    葉瑾依舊搖頭,之後一雙淩厲有神的眼睛忽然對上厲以辰,「阿辰,我剛才做了一件讓我媽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事。」


    厲以辰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說:「怎麽了?」


    葉瑾皺著眉,將剛剛發生的事講了一遍給厲以辰,本以為厲以辰會贊同她的做法,可誰料,厲以辰的迴答卻讓她的情緒陡然間心亂如麻。


    厲以辰一邊解下領帶,一邊語氣清冷的說:「你的確不該插手這件事。」


    「怎麽你也這樣,若我不阻止,那我媽下次會做什麽?是不是就該毫無顧忌的買兇殺人了?」


    「阿瑾,你的話太偏激了,雖然你媽的方法也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對付穆文起那種人,隻是讓他坐牢已經是仁慈的了。」莊麗吐劃。


    葉瑾錯愣的看著厲以辰,「不,你說的不對,錯的就是錯的,就算穆文起該受到懲罰,也不應該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更何況還要牽扯到無辜的穆少堂,打敗穆文起的方法可以有很多種,沒必要違背自己的道德底線。」


    厲以辰扶著葉瑾激動的肩膀,重重的嘆息一聲,「你隻考慮道德良知,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穆氏逆境重生,那麽依附在它羽翼之下的葉氏該如何自處?到那時,葉氏很有可能像一隻螞蟻一樣,被穆文起毫無反抗之力就能捏扁,是,穆少堂是和無辜,可誰讓他是穆文起的兒子,就像你是朱敏君的女兒一樣,即便想獨善其身,可天命已定,你沒的選的,阿瑾,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幫了穆少堂,但是間接也是在幫穆文起,當穆文起緩過神來時,第一個對付的就是葉氏,你給葉氏帶來了多少隱患你知道嗎?」


    葉瑾辯駁,「穆文起也許會按你說的那麽做,可是我相信穆少堂不會,我不會看錯他,他和穆文起不一樣。」


    厲以辰忽然冷笑起來,「你這麽信任他?好,那你就繼續去相信你的穆少堂吧。」


    葉瑾也有她的驕傲,看著厲以辰莫名的發脾氣,再加上她的滿心委屈,不想再跟厲以辰交談下去,嘆息一聲進了房間。


    一夜無眠,直到天色漸亮時,葉瑾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但始終不踏實,她覺得昨晚的爭吵毫無意義,兩個人都太驕傲,可這種驕傲是萬萬要不得的,三年分離的代價還不夠嗎?她不要再慪氣下去,她要好好和他談談。


    可就在她拉開房間的門時,原本睡在沙發上的人已經不見,她趕緊去看他行李箱,也不在了。


    葉瑾迷茫失落的跌坐在沙發上,一雙晦暗的眼睛裏漸漸被氤氳水霧瀰漫,他竟然連離開都不肯告訴她一聲。


    葉瑾拿起手機,就在她按下了那幾個熟悉的按鍵靜時,卻始終沒有撥出去,人都走了,這通電話打來又有什麽意思呢,葉瑾堅強的擦幹眼淚準備去上班,可就在這時,卻接到了龔德培的電話。


    「葉總,不好了,穆氏今天對葉氏進行了全麵的經濟封鎖,還有供貨商剛剛也打來電話,若預付款在10點前還不到位,就會跟我們解除合作合同,葉總,如果建材不能盡快到位而影響工程進度,那又是一筆很大的費用,要不……要不您試著去找海瀾的厲總幫幫忙,好歹先解決了眼前的困境啊。」


    葉瑾頭疼的擰起眉,「讓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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