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他故意將聲音拖出長長的音律,在空氣中畫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好像認真思考著我的問題。

    可是,我又分明看到他眼底竭力隱藏的濃濃的笑意。

    不滿的推推他的肩膀,道:“逗我有意思嗎?”

    “喂喂……”他吃驚的看著我,“對於魔王你也敢這樣大不敬嗎?”

    “哼,你說是就是啊?”我不服氣的還嘴。

    盡管,

    我相信他。

    然而,那種內心蔓延而出的熟悉感覺,迫使我如此說、如此做。宛如春日裏深埋於泥土的種子,幾乎就要破土而出。

    仿佛,在很久之前,我們就經常如此般的,嬉鬧。

    “那要如何證明呢?”他白皙修長的手指穿插進我的發絲。漫不經心的,畫著圓圈,一圈一圈,環環相扣,卻不纏繞成結……

    剛梳洗整齊的頭發因此變的淩亂,小小的火苗從胸口處燃起,卻漸漸消散……

    或許,內心的最深處,是不討厭這樣的……

    要讓他變出點什麽呢?

    金錢?房子?不,不,太老套。

    點心?餅幹?不,不,太容易。

    糖果屋?水果人?不,不,太夢幻。

    ……

    ……

    ……

    思索片刻,跑到道路旁,撿起一塊碎石。

    彎下腰,在狹窄的路中央畫了一道線。

    “喏……”我扔掉石頭,邊輕拍著沾滿泥土的手,邊直起身,指了指那道歪歪扭扭、斷斷續續、若隱若現的淺灰色印痕,隻能勉強地,稱它為一道“線”。

    “它的左邊嘛……要飄雪,右邊……下雨吧,還要――”我微抬起頭,閉攏眼眸,輕聲道,“開滿薔薇,白色的薔薇花。”

    哼哼,即使薔薇的盛開可以做到,但雨雪是不可能同時出現的,就連想象起來都很困難。

    ……呃?

    一滴冰涼的液體潤濕了我的眼角,迅速的滑過臉頰,懸在邊緣,冰涼而隱癢……

    越來越多,愈法密集的水滴打在我的臉上、手上……,每一處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上。

    睜開眼,驚奇的看到飄灑而下的――雨、雪。

    這兩種完全不同的事物,竟然在同一時刻,那麽真切的出現在我的身邊,圍繞著我……

    路旁,綻放的白薔薇覆蓋上原有的幽藍色花朵。雨水潤濕著花朵,在每一瓣上都遺留下了淺淺的水印,隨風搖曳,仿佛黑暗中輕曳的燭火,華美得使人不忍破壞。

    攤開雙手。

    左手,飄雪點落,在來不及看清雪花的形狀之時,它早已化成雪水,遺留在手心;

    右手,落雨浸濕,不等看清那明澈的水滴,它早已順著傾斜的手,滑落到地麵。

    偷偷地,用手輕掐一下指間。

    那淺淺的痛感,提醒著我:

    這,不是夢。

    腕上頓覺一陣溫暖,那白皙手掌覆在上麵。

    他輕輕揮動手,那些雨雪,那些薔薇,全部漸漸的淡下去,直至消失……

    帶著不解的、憤怒的眼神,望向他。

    “再玩下去,會生病的。”緩緩地,喃喃道,“你生病的話,這裏會痛。”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處。

    本想挖苦他幾句,可誰知他竟然就這麽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毫無征兆,如同他突然出現時一樣使我措手不及。

    氤氳的空氣中,遺留下他最後的輕喃:

    “我一定會盡快把你接迴去,注意自己的身體,小薇。”

    小薇。

    小薇。

    又是小薇……

    “汪……”

    小b的叫聲喚迴了我的神誌,低頭看看表,糟糕,5點啦!哥哥都要迴來了呢!

    轉身快速向迴跑去。

    小b緊緊的追趕著我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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