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機穿行於雲層之間,初生的朝陽漸漸擴散至整個天幕,西蒙看了一眼窗外,滾動的大片金色流雲就在腳下,“撥開這些雲霧將會露出怎樣的本來麵目呢?”西蒙心想著。而在幾乎同一時間,一架尾翼帶有龍形塗裝的私人飛機正從遙遠的東方飛向伊塔利亞,機艙裏,龍雲一身黑色龍紋唐裝坐在舒適的沙發座椅上,在他麵前的矮桌上放著裝有“龍淚刀”的紫色錦盒。看著窗外漸次亮起的天際,龍雲紅潤的唇邊撇過淺淺的媚笑:“怎麽感覺這次行程我更像是一個快遞員呢?”


    天空之上,宿命將兩條不同的航線最終揉捏在一起,天空之下是,晨光照徹著大地,溫暖的光芒從窗玻璃湧進室內,老管家手捧著幹淨的衣服和一根手杖敲開了門,高文的背影落在鋪滿暖光的地板上,老管家將衣服平整的放在床上說:“您的身材沒法和主人不相符合,所以我找到了幾件老主人年輕時穿的衣服,雖然有些過時但都還幹淨。”


    高文轉過身對他說:“謝謝。”老管家:“您還有什麽吩咐嗎?”高文:“沒有了。”老管家:“您需要護衛嗎?”高文:“不必了。”老管家:“好的。”說完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這裏遠離都市,娛樂也少得很多,如果您累了的話可以到三條街外的山姆酒吧坐一坐。上衣左口袋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錢。”


    高文點頭:“好的,謝謝您了。”老管家:“我會準備好午餐等待您迴來。”說著他輕輕的推上了門。高文拿起衣服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人,他頭發淩亂,膚色蠟黃,胡子亂七八糟的團在下巴上。深陷的眼窩,濃重的黑眼圈中黑色的眼珠直直的盯著鏡子。


    “這是誰呀?”高文嘲諷的自言,他脫下衣服。繃帶掩蓋了觸目驚心的傷口但和精神的傷痛比起來,身體上的痛苦根本算不得什麽。“你是誰呀?你現在在做什麽?你現在還活著嗎?”他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卻聽到心中仿佛有著另一個聲音不斷的在發出問責之聲。


    高文看了一眼倚在床邊的手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了起來推門走了出去,手杖點在古舊木樓梯上的聲音越來越遠。此時老管家透過窗子看著樓下高文身影自言:“希望您能夠像主人說的那樣‘重獲新生’。”


    高文走出門看了一眼自己所住的地方,它是一棟二層的連體公寓,出門就是一條彎曲的街道,這街道就如同伊塔利亞的老城區街道一樣隻能夠容下兩輛車通過。這些天,他一直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隱約的記得自己不在伊塔利亞而是在和他相鄰的國家中立國艾樂威迪亞。


    mafia一直沒有再這裏拓展分部,雖然他與伊塔利亞毗鄰。大概是因為這裏作為中立國太久的原因。因此這個國家的土地上不存在任何的罪惡和*也就沒有了mafia立足的根苗。


    他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古街上的風景吸引了不少行人或者遊客的鏡頭,他們駐足講他們裝進相機,或者停下來仔細的打量著一磚一石,高文拄著手杖穿過他們,就像是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一樣,認為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稀鬆平常。


    而其實他的眼睛是在看著的但是他的心卻沒有隨著眼睛去想。他在想什麽?想什麽?就連他自己的都知道,就這樣走著走著就看到了那個叫做的“山姆”的小酒吧,他外麵非常的普通,普通的就像是一間公寓的入口似的。“如果您累了的話可以到三條街外的山姆酒吧坐一坐。上衣左口袋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錢。”


    高文摸了摸上衣的口袋。站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了進去。門鈴提醒有客人來,真的是一間小酒吧,手指能夠數明白的原木桌子和一張長長的吧台。原木色的牆壁上掛著幾個相框,相框裏鑲著些泛黃的老照片。酒櫃裏擺放著高矮不同的酒瓶。


    “您需要什麽?”吧台後麵已經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問他。這樣風格的老酒吧很符合管理他的人的年齡。高文:“拿破侖。”老人:“客人,我認為您現在喝的話並不適合您的心境。”


    高文:“什麽心境?”老人一邊擦著杯子一邊說:“我看過很多像您這樣眼神的人,在酒吧裏或者是在……別的地方。”高文:“是‘失敗者的樣子’。”老人摸了摸上翹的八字白胡:“您說的話很肯定呀。”高文:“不是這樣嗎?”老人:“現在來看確實是這樣。”說著他拿出調杯開始一邊調酒一邊說:“遊客嗎?”


    高文:“算是。”老人說:“一個人?”高文:“和……一個不太熟的人一起。”老人風趣的說:“他和你在一起一定很鬱悶。”高文:“也許吧,我也不知道。”老人:“他也是失敗者?”高文:“我不知道,我們沒有太深入的接觸過。”


    老人:“哦,看來我不應該再往下問了,這樣會涉及到個人*。”高文:“沒關係,反正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老人:“你們打算在這裏駐足多久?有下一個目的地嗎?”


    聽到“多久?目的地?”的時候高文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要在這裏呆多久,至於下一個目的地。他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墳墓。


    高文歎聲迴答:“我都不知道。”老人:“你是不是想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會呆在這裏,如果是有目的地的話那麽也是隻是一塊石碑而已。”


    高文這時忽然抬起頭。隻見老人調酒的動作雖然緩慢但卻非常用心,好像是每一滴液體都有著值得他尊敬的靈魂一樣,他是虔誠的心專注的準備著將不同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老人:“你不要驚訝,我說過我看過很多像你這樣眼神的人。”高文:“他們最終都怎樣了?”老人挑了一下眉毛:“有的迴來過,有的沒有再迴來,有的駐在了這裏。”高文:“無非就是這三種選擇。”


    老人:“境遇都是一樣的但是最終的選擇卻不一樣,雖然失敗了但是人生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裏。”老人說著將酒杯遞到他的麵前,雞尾酒杯的玻璃反射著層次分明得白色、紅色、黑色三種色彩,氣泡繞過冰塊慢慢上浮,微暗的酒吧燈光給這杯雞尾酒蒙上了一層難以捉摸的神秘感。


    老人:“裏麵也有白蘭地,如果你認為不合口的話我可以再換‘拿破侖’。”高文眼珠不轉的看著眼前的這杯雞尾酒:“我的一切都被人奪走,我還可以選擇嗎?”老人微笑:“哦,年輕人,他奪走的隻是你的過去而已,現在你不是就在這裏嗎?”


    這時候門外有人在外麵喊他的名字,老人:“哦!你這‘破喉嚨’為什麽每次都要在門外喊。”說著他慢慢的轉出吧台,這時候高文才驚訝的看到這個看上去神采奕奕的老人走路有些跛,右褲管在左右晃動,嗯,那可能是因為裏麵支撐的是機械義肢。


    開門的時候一束陽光照在了牆壁的老照片上,照片的其中一張是一名年輕軍官的半身照,另一張照片是一家的合影,年輕的軍官一手抱著大約一兩歲的孩子,另一隻手攏著美麗的女子。


    高文這時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他看到杯口的檸檬片上掛著的小標簽上麵寫著漂亮的斜體字母:“able”—“難忘”。


    正是因為“難忘“所以才要繼續。高文站起身,推開了酒吧的門,他的步伐明顯要加快了許多。老人站在酒吧門口看著高文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視線裏,他眯起眼睛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走進酒吧看著酒杯下壓著的錢自言:“看來真的有太多的事情等待著他去做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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