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紹愷的第一反應是來拉我的車門。


    我看著他驚慌的朝我跑來,我一下子掛倒擋,車子再次往後退。


    趁蘇紹愷還沒有反應過來,我第二次朝他的汽車屁股撞了過去。


    副駕駛的車頭已經凹陷進去了,擋風玻璃也碎成了蜘蛛網。


    我撇了蘇紹愷一眼,然後笑著打開了車門。


    高跟鞋踩到地麵的那一刻,我還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腿在顫抖。


    我很清楚,可能這是我和蘇紹愷的最後一次見麵了。


    局麵被弄的這麽難堪,我真的想不到我們的以後,還有什麽借口可以見麵。


    所以,這最後一次,我一定要保持住我最後的自尊和驕傲。


    我將車鑰匙扔在已經撞的凹進去的引擎蓋上。


    “蘇紹愷,我們兩清了。”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的痛苦不亞於說出‘蘇紹愷,我們完蛋了’。


    我昂著頭,繃直了身體,盡管在顫抖,盡管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玻璃上一般,鑽心一般的痛。


    我走過蘇紹愷的身邊,蘇紹愷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別走。”


    我不敢迴頭看蘇紹愷的表情,他卑微的、甚至有些哽咽的聲音讓我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鬆手!”我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我甩開蘇紹愷的手,故作堅強裏的朝著蘇紹愷相反的方向離開。


    路邊兩輛受損嚴重的汽車像被遺棄一般停在哪裏。


    我看著過往的車輛飛速的從我身邊駛過,心裏真是心酸的厲害。


    我不知道我還可以去哪裏,我不知道我還能去找誰。


    我的包在公司,車鑰匙扔在了引擎蓋上,我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分錢,沒有任何的證件。


    落魄的程度並不比剛離婚那時候好。


    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想要就倒在路邊算了的時候,蘇紹愷衝了過來。


    他攔腰將我抱起,喘著粗氣說:“許亦如,我不允許你走。”


    我在他的懷裏掙紮,蘇紹愷踉蹌了幾步,我們倆一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整個人趴在蘇紹愷的身上,膝蓋壓著他的雙腿。


    盡管有他這個人肉墊子做為緩衝,但從膝蓋上傳來的痛感,還是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紹愷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然後十分緊張的捏著我的雙腿,他用手掌揉著我的膝蓋,“是不是傷到膝蓋了?”


    他動作輕柔,目光裏全部都是緊張。


    我和他的距離近在咫尺,我甚至還能清晰的看到他鼻尖的汗珠。


    我忽然就笑了,撥開他的雙手,“別演戲了。這場戲早就散場了,沒有觀眾了。”


    我掙紮站起來,看著蘇紹愷蹲在地上,雙手垂在身側,忽然覺得很心疼。


    蘇紹愷原本不是這樣的,他高傲的如天神一般。


    人群中,他永遠都是發著光芒的男人。


    隻要他出現,所有的一切都變的黯然失色。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現在卻是這麽的卑微。


    我不敢看他,繼續瘸著腿走,也不知道哪裏才是盡頭。


    每走幾步,我隻感覺身體一下子騰空了。


    我視線裏的世界發生了倒轉。


    我再用另外一種角度看著這個世界。


    蘇紹愷將我扛在他的肩膀上,我拚命的捶打著他的後背,“蘇紹愷,你放我下來。”


    蘇紹愷用力的一掌打在我的屁股上。


    我穿的裙子剛剛到膝蓋,現在被蘇紹愷這麽扛在肩膀上,隨時都有走光的可能。


    我想伸手去拉裙子,卻怎麽都夠不著。


    “別動。”蘇紹愷怒吼了我一聲。


    我果然被嚇的不敢動了。


    蘇紹愷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處理兩輛車的事兒,然後又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們。


    蘇紹愷扛著我在路邊站了一會兒。


    不管我怎麽掙紮,怎麽對他放狠話,他絲毫沒有打算放我下來。


    直到,司機開車過來,蘇紹愷才將我放下來。


    我一直處在一個倒掛的狀態,現在腦袋都有些充血了。


    站直了身體,腦子一陣發暈。


    不過我也瞅準了時機,趁著蘇紹愷跟司機說話的間隙拔腿就跑。


    蘇紹愷追上來,一把拽住我的頭發。


    他用力之大,我隻覺得頭皮都要被他扯下來了。


    我齜牙咧嘴的喊疼,蘇紹愷隻是幽幽的說了一句:“活該!”


    我還想掙紮,蘇紹愷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他,“許亦如,你到底有完沒完?”


    我也怒了,大吼了一聲:“沒完!”


    蘇紹愷暴怒的強吻我,我還沒反應過來,蘇紹愷一口咬住我的嘴唇。


    一瞬間,嘴唇的痛讓我嘴唇都麻了。


    “許亦如,你別再折騰我了,我都快要被你折騰瘋了。”


    蘇紹愷如此的卑微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一時啞口無言,隻是呆呆的看著他。


    蘇紹愷雙手捧著我的臉,忽然我看到他哭了。


    我震驚的看著他。


    隨後,蘇紹愷將我緊緊的摟在懷裏,“別鬧了,好嗎?”


    看到蘇紹愷的眼淚之後,我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蘇紹愷帶我迴家,路上他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我隱約的聽到助理說車報廢了,沒有維修的價值了 。


    蘇紹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說:“去提兩輛一模一樣的車。”


    蘇紹愷掛掉電話,然後拉起了我的手。


    我這才發現,他的手臂居然擦傷了。


    若是以前,我肯定特別的緊張他的傷勢。


    然而,現在我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我偏過頭,看向窗外。


    到家的時候,何嬸剛好接了樂知從幼兒園迴來。


    一見到我們她就樂嗬嗬的朝我們撲了過來。


    她喊著“爸爸、媽媽……”


    我的心猛的一顫。


    我和蘇紹愷之間,還有一個女兒不是麽?


    這層關係怎麽能說斷就斷。


    我前者蘇樂知上樓換了一身衣服,等下樓的時候,蘇紹愷已經洗過澡了,茶幾上擺放著醫藥箱。


    他坐在沙發上,朝我招了招手,“過來。”


    我充耳不聞,當作什麽都沒聽到,繼續帶著樂知去洗手,然後在廚房找吃的。


    等樂知坐在餐桌上將一小塊榴蓮蛋糕吃完之後,我再也沒有了擋箭牌。


    蘇紹愷走到我的身邊,拉著我的手腕,我本想抗拒。


    沒料到,蘇紹愷十分溫柔的對樂知說:“樂知,媽媽受傷了,現在把媽媽借給爸爸一下下好不好?”


    樂知擔心的看著我,“媽媽你受傷了嗎?傷到哪裏了?”


    她從椅子上跳下來,拉著我的手我往沙發那邊走,“媽媽要乖乖,受傷了就要擦藥,不然容易感染的。”


    樂知力氣不大,但能看得出來,她真的是十分用力的將我網沙發那邊拖。


    麵對女兒,我無法再推脫。


    蘇紹愷將藥酒倒在掌心,搓了搓,直到手掌發熱之後再才用手揉-搓我的膝蓋。


    沒有什麽外傷,但是被蘇紹愷這麽一揉,我還真的感覺到痛了。


    額頭上立馬布滿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樂知抱著我的胳膊,“媽媽別怕,樂知給你吹吹。”


    我看著父女倆緊張的樣子,一時覺得十分的愧對他們。


    在接下來,長達一周的時間裏,我都沒有出門。


    我將自己關在客臥,到了吃飯的點兒,下樓吃點東西,但都盡量不和蘇紹愷碰麵。


    蘇紹愷也沒有強求跟我溝通。


    終於,一周之後,我爆發了。


    我躺在床上,正睡意朦朧,忽然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看著一串陌生的號碼,我本能的按下了拒接。


    可對方不厭其煩的繼續騷擾我。


    我終於怒了,接起電話的與其並不太好。


    “幹嘛?”我衝著電話那頭咆哮。


    “太太,我是蘇總的助理,蘇總喝多了,您能來接他一下嗎?”


    “打錯了!”我聽到‘喝多了’幾個字,怒火中燒。


    心想著,蘇紹愷又在玩什麽把戲。


    但是,對於遷怒於蘇紹愷助理的這件事,我為自己沒有控製好情緒,深感抱歉。


    所以,當助理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我的語氣已經緩和了很多。


    我問了地址,然後換了一身衣服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換了新車之後,我還是第一次開。


    我到了酒店,助理正扶著喝的爛醉的蘇紹愷在酒店門口。


    我還沒走近,蘇紹愷已經彎著腰,對著花壇一陣嘔吐。


    助理見到我,仿佛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太太,您終於來了。”


    我並沒有挪動步子。


    助理見我並沒有想要扶蘇紹愷的意思,表情有些尷尬。


    等蘇紹愷吐夠了,他直起腰看著我,“你怎麽來了?”


    我扯著嘴角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助理遞紙巾給蘇紹愷擦嘴,蘇紹愷剛剛抓住紙巾,沒忍住,又彎腰吐了起來。


    我終於看不下去了,問助理:“他怎麽喝成這個樣子?”


    助理麵露難色,過了好一陣終於開口說:“上次的土地讓周之放拍走了,幾乎算是扼住了蘇氏房地產的咽喉,蘇總為了穩住地位,不得不……”


    剩餘的話,助理不用說我也知道了。


    我一直以為蘇氏的地位沒人能撼動,誰料,區區一個周之放,竟然能輕而易舉的戳了蘇紹愷重要的一刀。


    “不久沒了一塊地麽,至於這麽嚴重?”我疑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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