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的老板將兩杯紅豆奶茶遞到我們的手裏,笑著對我們說,“歡迎下次再來。”


    蘇紹愷喝了一口,然後轉身對奶茶店的老板說:“下次我們來,可以有折扣嗎?”


    我扯了扯蘇紹愷的袖子,“好啦,別貧了,走啦!”


    蘇紹愷輕鬆的笑著,如沐春風一般的溫暖,“隨口問問,萬一下次來還可以打折就是我們賺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然後單手挽著蘇紹愷的胳膊往公司走。


    “喂,許亦如,你還喜歡什麽?”


    蘇紹愷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看著我,我看著他的一臉認真,忽然就笑了。


    微風吹過,吹動著頭發晃啊晃。


    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我看著手機上閃動的名字,一下子慌了。


    我忙將手機捂在胸口,“公司還有事兒,我得先上去了,不然你也迴公司工作吧。”


    我衝著蘇紹愷甜甜一笑,蘇紹愷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衝我揮了揮手,“下班我來接你。”


    “嗯。”


    我望著蘇紹愷走遠,這才敢重新拿起手機。


    心砰砰的跳,就想是做了一件虧心事似的。


    手機的鎖屏頁麵顯示著未接來電,我解鎖,忙迴撥了過去,手機響了一聲,我又摁掉了。


    長唿了一口氣,最終將手機放進了包裏。


    到辦公室的時候,秘書一直盯著我手裏的奶茶,我衝她笑了笑,揚起了手中的奶茶,“很好喝,謝謝你的推薦。”


    秘書寬心的笑笑,沒有說話。


    我推門而入,包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忙關上辦公室的門,刻意走到了落地窗,猶豫了很久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許姐,是我。”


    “我知道。”我深唿吸了一口氣,我還是決定麵對了。


    “我就知道你沒有失憶。”電話裏,周之放爽朗的笑著,“好久不見,許姐,你好嗎?”


    “嗯,還好。”我強裝鎮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漠一點。


    周之放並沒有將我的冷漠放在心上,“有空嗎?我有事找你。”


    我想了想,“說個地址吧,我來找你。”


    周之放說了一個地址,掛掉電話,我拿著包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許總,您要出去?”


    秘書看我進去又出來,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忙站起來,做好了工作的準備。


    “沒事兒,你坐吧,我有事兒出去一趟。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好的,許總。”


    我開車到了周之放說的地址,然後將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位上,走上人行天橋,就見周之放站在天橋的中間位置,趴在欄杆上,看著橋下的車來車往。


    我朝他走了過去,走近了才叫了他一聲,“周之放。”


    周之放迴頭看了我一眼,忙站直了身體,“你來啦。”


    我們兩個人麵對麵的站著,卻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周之放衝我笑笑,“看到你真的沒事兒,我就放心了。”


    我不知道周之放的這個‘沒事兒’指的是什麽,我沒多問。


    “我跟米蘇分手了。”周之放故作輕鬆的笑著,但是我能看得出來這個笑容十分的勉強。


    周之放穿著休閑西裝外套,裏麵穿了一件白色的圓領t恤,瀟灑隨性,但更多的是憔悴。


    我不知道為什麽,男人好像特別容易變得憔悴,特別是許久不見,這種感覺特別的清晰。


    半晌,我才想起這個時候應該安慰一下周之放。


    我上前了半步,拍了拍周之放的肩膀,“放寬心,不就是失戀麽。”


    周之放沒有說什麽,隻是尷尬的笑笑。


    “對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兒?”我終於想起了正事兒。


    周之放將西裝的袖子隨意的挽起,然後又趴在了欄杆上,“許姐,我們去喝酒吧!”


    我忙搖頭,“這可不行,我是上班時間偷偷溜出來的。”


    “那公司都是你的,你又不需要打考勤。就喝兩杯。”周之放用手指比了個2。


    我笑笑,“得了吧。”


    “我逗你呢!”周之放忽然大聲笑了笑,然後背靠著欄杆,雙手的手肘撐在欄杆上。


    “還記得我們的合作嗎?”


    周之放忽然嚴肅起來,老實講,他不笑的樣子,簡直和惡魔如出一轍。


    我有些隱隱的擔憂,但又說不上來是擔憂什麽。


    “蘇紹愷接下來要要有大動作。”周之放說的雲淡風輕。


    不過這個事兒,我還真不知道。


    蘇紹愷每天在忙什麽,我從不幹涉。


    我隻知道他的公司涉及麵很廣,酒店、百貨以及房地產,當然是什麽賺錢他做什麽了。


    並且,蘇紹愷的遠瞻性很強,這也是他為什麽能在金清市為所欲為的原因。


    因為他的地位,幾乎沒人能撼動。


    如果是他想要在金清市摧毀誰,簡直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麽?”


    “他準備拿下一片舊城區,我想讓你給我他的底價。”周之放說的理所當然,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拒絕一樣。


    “你就這麽肯定,我會幫你?”


    周之放點頭,“你恨他,我也一樣。”


    我不禁有些好奇了,蘇紹愷究竟是怎麽惹到周之放了。


    “我很好奇,你和蘇紹愷之間有什麽過節。”我扭了扭穿著高跟鞋的腳踝,站久了腿有些疼。


    “過節倒是沒有,我隻是看不慣他獨霸一方。”


    “我可不信。”


    周之放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跟我糾纏,他從上到下的瞄了我一眼,“聽說顧深遠去世了,你還好嗎?”


    我苦笑,沒打算迴答這個問題。


    “看你現在這樣也就是沒事兒了,你知道嗎?上次我把你扔進海水裏,我真怕你緩不過來,但是很明顯,你成長了很多。”


    “是嗎?”我反問周之放。


    憑什麽我的成長不成長要靠這些外人來評斷,荒謬。


    心裏積攢了太多的苦澀沒法說,也不想說。


    “不過說真的,上次的事兒,我一直欠你一聲抱歉,是我粗魯了。”


    “周之放,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合作的必要了吧,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和女兒生活在一起,我不需要你再幫我奪迴女兒了,至於你想跟我談的生意,我想我沒興趣。”


    周之放麵色一冷,“我能知道你沒失憶,蘇紹愷也能知道。”


    “你什麽意思?”我瞪著周之放,心裏十分的不悅。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你想要的也正是我想做的,既然如此,為什麽我們不合作呢?我們合作可以事半功倍啊!”周之放痞痞的笑著,然後從褲兜裏摸出了煙盒。


    “你不會介意吧?”他將香煙送進嘴裏,然後點燃了打火機,這架勢,即使我反對,他也不會滅煙的。


    周之放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霸道。


    和蘇紹愷不同的是,周之放就是純霸道。


    蘇紹愷至少還是會考慮身邊人的感受,至少每一次他見到我都會將煙滅掉。


    “其實你沒失憶的事兒,很好查的,雇一個私家偵探就能查的清清楚楚。你的心理醫生是柏錦年對吧。”


    周之放一口氣說了一長串,我渾身開始有些顫抖了。


    我越發的發現,周之放這個男人的危險性了。


    但同時,我也在擔憂,既然周之放能查出來,那蘇瓷呢?


    她不可能查不出來啊!


    周之放像是看透了心裏所想一般,他吐出一口煙,微眯著眼睛,“你放心,所有的資料我都截下來了,別人查不到了。我的意思你也應該很清楚了。”


    周之放是在用這個來威脅我。


    我木然的點了點頭,“你要的我會給你。”


    “行,那就不耽誤你上班,我找地兒和酒去,有事兒電聯。”周之放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收拾,倒退了著走了。


    我看著他的臉上掛著的笑意,就莫名的覺得悲憤。


    我雙手握成了拳頭,心裏積壓了一腔的怒火。


    我不禁開始為我自己擔憂起來,我現在的處境簡直就是四麵楚歌。


    我不能確定蘇瓷現在對我是個什麽態度,同樣的,我也摸不準蘇紹愷的態度。


    現在又多了一個周之放。


    一肚子的苦水沒地兒倒。


    我開車迴公司,一堆事兒就差點將我淹沒。


    快下班的時候,我收到蘇紹愷的微信,他跟我說秦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讓我不要擔心了,無需有後顧之憂了。


    我忙給他迴了一個電話,詢問他究竟對秦染做了什麽。


    蘇紹愷沉默了一會兒,“放心,她永遠都不會再迴來金清市了,也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威脅了。她的機票已經買好了,明天晚上的航班。”


    我咬著嘴唇,“你怎麽辦到的是,是不是用了什麽非常手段。”


    蘇紹愷在電話那頭沉默不語,良久才開口說:“非常時期,肯定要用非常手段。你放心,我不會觸犯法律。”


    我久久沒有作答。


    “行,我這兒還有事兒,下班見麵說。”


    我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疲憊感瞬間湧入。


    我繞出辦公桌,走到保險櫃處,從裏麵拿出了那一疊照片。


    “蘇紹愷,我還應該相信你嗎?”我盯著照片上的人,頓時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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