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紹愷伸手攬著我的腰,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許婉清:“我看在亦如的麵子上,也叫你一聲姐姐,但是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你……”許婉清緊咬著嘴唇,顯然十分的不悅。


    蘇紹愷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態度,是許婉清所沒有預料到了。


    許婉清瞪了我一眼,然後語氣中夾雜著憤恨,“這是事實不是麽,蘇紹愷你有什麽好隱瞞的?”


    蘇紹愷避而不答,“你不是要留下來吃飯麽,那最後管好你的嘴。”


    許婉清見蘇紹愷的態度如此,便將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許亦如,你們倆的離婚證現在就在蘇紹愷的書房裏放著,你大可去找。我有沒有騙你,到時候一目了然。”


    我又不傻。


    如果這個時候,我真的是什麽都記不得來了,去蘇紹愷的書房找離婚證的話,不是正如了許婉清的願麽。


    我很慶幸,我隻是短暫的失憶。


    我將蘇紹愷的胳膊摟的很緊,笑著看著蘇紹愷說:“老公你說什麽我都信。”


    許婉清這個人,我已經將她看清楚了。


    她喜歡誇大其詞,總喜歡將火往蘇紹愷的身上引,目的不就是讓我滾的遠遠的,她好獨霸蘇紹愷麽。


    我隻是很好奇,我不在的三年,她都沒能‘轉正’,沒能成為法律意義上的蘇太太。


    那她現在又憑什麽覺得,有我的存在,她還能得到蘇紹愷呢。


    自信是好事,可是盲目的自信就是愚蠢。


    我雖然不清楚,為什麽蘇紹愷一直表現出對許婉清有所忌憚。


    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即使現在沒有我,蘇紹愷也一樣不會娶她。


    要娶,早在三年前我和蘇紹愷離婚之後,他就該娶了。


    許婉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順帶著將放在茶幾上的桔子扔進了垃圾桶。


    她的舉動,我看在眼裏,但我什麽也沒有說。


    “老公,你要吃桔子麽?這次的桔子特別的甜。”


    說著,我從茶幾上拿了一個桔子,剝了皮遞給蘇紹愷。


    蘇紹愷笑著接過桔子,順帶著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嗯,真的好甜。”蘇紹愷一邊嚼著桔子一邊說。


    許婉清看著我倆親昵,氣的渾身發抖。


    氣吧,氣吧,你越是生氣,我越是高興。


    何嬸買完菜迴來,就一直在廚房忙碌,我就在客廳一直和蘇紹愷聊東聊西。


    蘇紹愷也是難得耐著性子跟我沒完沒了的聊天。


    他那麽一個高冷的人,著實委屈他了。


    “老公,不如我們去國外玩玩吧,我還沒有出過國呢!”


    “好,你想去哪裏,我讓助理訂機票和酒店。”蘇紹愷盯著我的臉看,然後忽然就笑了。


    我疑惑的看著他,“老公,是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麽?”


    蘇紹愷沒忍住笑意,然後整個人靠在了沙發上,順勢將我摟在懷裏,他的手和我的手十指緊握。


    他的指腹在我的手背上摩擦,在摸到我無名指的時候,他楞了一下。


    “明天我們去買一對戒指吧!”


    蘇紹愷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嚴肅認真。


    我也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和蘇紹愷結婚三年,說實在的,我和他都沒有婚戒。


    一開始,我還有些介意,但是久了,對婚戒的執念也就淡了,最終不了了之。


    所以,上次許婉清來樂知百貨找我,故意在我麵前亮出所謂獨一無二的粉鑽的時候,我內心是有些嫉妒的。


    我將頭靠在蘇紹愷的肩膀上,“老公,我喜歡粉鑽,你給我買一個獨一無二的粉鑽好不好?”


    我故意著重了‘獨一無二’這幾個字,餘光瞥見許婉清的時候,她一張臉煞白。


    許婉清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的雙手。


    我輕笑了一下,收迴目光,仰頭看著蘇紹愷,“老公,你說真的有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粉鑽麽?”


    蘇紹愷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記得是有一顆,但是現在在英國女王的手裏。”


    我有些失落的聳了聳肩膀,故作失望的說:“啊!這樣啊!那算了,普通的鑽石戒指就好了。”


    我以退為進,倒讓蘇紹愷認了真,“不行。既然是你想要的,我一定買給你。雖然女王手上的我買不到,但是我也能給你找到世界上最好的粉鑽給你。”


    我高興的往蘇紹愷的懷裏拱了拱,“老公,你最好了。”


    既然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粉鑽是在英國女王的手裏,那之前許婉清說的什麽從意大利高價競拍的,什麽世界上沒有第二顆的粉鑽,不擺明了是框我的麽。


    這臉打的啪啪作響,不曉得許婉清的臉疼不疼。


    許婉清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雖然想說話反駁我,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最終,許婉清忍了忍,什麽話都沒有說。


    “我去上個廁所。”許婉清起身離開。


    看許婉清走遠,我也站起身來,“我也去上個廁所。”


    蘇紹愷依依不舍的鬆開我的手,他的目光一直隨著著我,直到我消失了轉角處。


    我斜靠在廁所的門邊上,聽著裏麵傳開了水聲,才站直了身體。


    許婉清打開門,看到我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推了許婉清一把,冷聲說:“上廁所。”


    我進門將廁所的門關上,然後擰開了水龍頭。


    我掬了一把水拍在臉上,讓自己冷靜下來。


    剛剛和蘇紹愷的一通親昵,簡直是要了我的老命。


    天知道,我叫他‘老公’的時候,心裏有多麽的惡心。


    我直起身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前閃現的全是顧深遠的臉。


    水龍頭裏的水還嘩嘩的流著,我呆呆了看了幾分鍾,才木訥的關上水龍頭,用紙巾擦幹臉上的水珠。


    我從廁所出來,許婉清居然還沒走,她一直在廁所門口等我。


    “你沒有失憶對不對,這都是你裝出來的是不是,許亦如,你隱藏的可夠深啊!”


    現在的許婉清,隻能用‘氣急敗壞’四個字來形容。


    她雙手抱懷,心裏的惡毒全部寫在了臉上。


    我冷著一張臉,若無其事的看著她,眼神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


    從廁所到客廳,有一個長長的走廊。


    我走在前麵,許婉清就一直寸步不離的跟在我的身後。


    “許亦如,你真是虛偽。顧深遠是怎麽死的,你心知肚明,你居然還能對著蘇紹愷叫的出老公,惡不惡心。”


    許婉清壓低了音量,但仍然掩藏不了她的尖刻。


    我沒有理會她,反而加快了步伐。


    許婉清拽了我一把,我踉蹌了兩步,險些跌倒。


    我迴頭看了許婉清一眼,然後咧嘴朝她笑了笑,然後假裝沒站穩,直接倒了下去。


    “老公!”


    在摔倒的一瞬間,我大聲了喊了醫生蘇紹愷。


    蘇紹愷聞訊而來,隻見我躺在地上,他二話沒說,拉過許婉清就是一巴掌。


    許婉清被打的有些懵,單手捂著臉頰,呆呆的看著蘇紹愷。


    蘇紹愷忙將我扶起來,緊張的摟我在懷,“你摔倒哪裏沒有?”


    我搖了搖頭,眼睛裏還閃著委屈的淚花,“我沒站穩。”


    蘇紹愷用指腹揩掉我眼角的淚水,“走個路都那麽不小心。”


    他摟著我往客廳裏走,還不忘迴頭瞪了一眼許婉清,像是警告她不要亂來。


    許婉清追了上來,扯著蘇紹愷的手臂,顯然許婉清現在失去理智了。


    “蘇紹愷,你未免也太絕情了吧,蘇樂知剛做完手術你就翻臉不認人,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麽求我的了?”


    蘇紹愷對許婉清的話充耳不聞。


    他讓我坐在沙發上,撩起我的褲管細心的檢查我有沒有受傷。


    我推了推蘇紹愷的手,示意他注意一下影響,“姐姐還在呢。”


    我故作嬌羞。


    “傻!”蘇紹愷看了我一眼,確定膝蓋沒有受傷,才放下我的褲管。


    “蘇紹愷,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許婉清追上來,將蹲在我麵前的蘇紹愷拽起來。


    蘇紹愷極為不耐煩的起身,“你現在就給我滾,我一秒鍾都不想看到你。”


    他大手往門的方向一指。


    “你現在是在幹什麽?過河拆橋?”許婉清冷笑,“你別忘了,顧深遠的死,你也脫不了幹係。”


    我心一沉。


    顧深遠三個字,像利劍刺在我的心上。


    我假裝的笑意僵在臉上。


    我快要繃不住了。


    “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把舌頭給你割下來?”蘇紹愷怒吼。


    我渾身一顫,別過臉迅速的將流下的眼淚擦幹。


    許婉清拿起沙發上的皮包,臨走還不忘放狠話,“蘇紹愷,我會讓你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許婉清把門摔的“嘭”響一聲。


    何嬸聞聲從廚房裏跑出來,見蘇紹愷暴怒的樣子,收迴目光又返迴了廚房裏,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蘇紹愷轉過身來,在我的身邊坐下,他迅速的調整了情緒,朝我擠出一個笑容。


    “她在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


    我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但是姐姐好像很生氣?”


    “你別想那麽多。”


    “顧深遠是誰?為什麽姐姐說他死了跟你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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