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拍品,是由季氏集團季太太捐贈的鑽石手鏈,起拍價三十萬。”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我就舉了手,“四十萬。”


    周之放在耳機裏誇讚我狀態很好。


    我自信的笑了笑,然後從角落走到了人群中間,表示我對這個拍品誌在必得。


    蘇紹愷再次迴頭時,我已經快要走到了他的身後。


    許婉清試圖用眼神殺死我,我全部無視掉。


    “五十萬。”


    “五十萬,第一次。”


    “六十萬。”我再次舉手。


    “六十萬第一次,還有更高的價格嗎?”主持人問。


    “七十萬。”


    “七十萬,趙先生出價七十萬。”


    人群中徹底沸騰了,不過一條鑽石手鏈罷了,現在的價格早已遠遠超出了它本身的價值。


    這種慈善晚宴,本來就隻是為了多籌集善款罷了,至於拍品,又不是什麽絕世珍寶,價格被抬到這個價位,著實令人乍舌。


    周之放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入了會場,他迴頭看了我一眼,以一種必勝的目光,隨即他舉手,“八十萬。”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還應不應該舉手。


    周之放透過耳機再次對我說,“再舉一次手。”


    “九十萬。”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我覺得周之放就是個瘋子,萬一一會兒沒有人再加價,我難不成真的要用九十萬去買一條不值這個價的鑽石手鏈麽?


    “一百萬。”周之放再次說。


    我瞪大了眼睛,小聲說:“周之放,你瘋了嗎?!”


    “別急,等著瞧。”周之放給了我一個讓我放心的眼神。


    我有些頭昏腦漲,這樣的氛圍下,讓我很不適應,我不想再繼續呆下去了,可又不能離開。


    “一百五十萬。”蘇紹愷舉手了。


    周圍人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


    “我們成功了。許亦如,你現在轉身就走,不要迴頭。”


    我僵在原地,足足過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蘇紹愷一直盯著我,我的目光閃躲,隨即轉身離開。


    會場裏響起了掌聲,眾人都在誇獎蘇紹愷善良、大方等等。


    我拉開會場的門,走了出去,一陣風吹了過來,我穿的有些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許亦如,蘇紹愷追出來,你自己隨機應變。”周之放的聲音突然響起,讓我嚇了一跳。


    我忙將耳機摘下胡亂的塞進手包裏,腳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


    緊接著,我聽到了急促的皮鞋聲。


    “許亦如,你站住!”


    我絲毫不敢停下來,蘇紹愷叫我,我反倒是小跑了起來。


    走出會場的大門,我朝著路邊唿嘯而過的出租車招手。


    初秋的風,已經有些刺骨,可任憑我怎麽揮手,都沒有一輛出租車停下來。


    我穿著高跟鞋沿著馬路一路小跑。


    蘇紹愷最終還是追上了我,他拉過我的手,一把將我摟在懷裏。


    我的鼻尖撞到了他的胸口,好聞的香水味鑽進鼻腔裏,他的聲音溫柔中帶著淩厲,“你還要跑去哪裏?”


    我放棄了掙紮,仍由蘇紹愷緊緊的摟著我。


    不一會兒,我看到了從會場追出來的許婉清,她提著裙子,踩著高跟鞋倉皇的樣子,十分的狼狽。


    心裏的恨意又湧了上來。


    我確定許婉清已經看到了我和蘇紹愷,我伸出手,緩緩的摟住了蘇紹愷的腰身。


    蘇紹愷明顯一怔,他說話的語氣溫柔了不少,“顧深遠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也有難處,希望你能理解。”


    我假裝微笑,可是說話的時候,冷酷的不帶一絲情感,“我理解,但是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說這句話的話的時候,許婉清已經走到了距離我們十米的位置。


    “紹愷。”


    許婉清渾身都在顫抖,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我適時的將蘇紹愷推開,“你老婆來了。”


    我轉身要走,蘇紹愷卻是將我一把拉住,他從兜裏拿出拍下的鑽石手鏈,“看得出來你很喜歡。”


    冰涼的鑽石在我的手心,我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將手鏈還給蘇紹愷,“不必了,我喜歡的,自己會買。”


    蘇紹愷霸道將手鏈戴在我的手腕上,“我喜歡買給你。”


    說完,蘇紹愷當著許婉清的麵吻住了我的嘴唇。


    這個吻,霸道而又深情,我木然的承受著,直到蘇紹愷將我鬆開。


    他脫下西裝外套,將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了?”


    我笑笑,搖了搖頭,“不必了。”


    我轉身離開,許婉清立即朝著蘇紹愷撲了上去。


    “蘇紹愷,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許婉清絲毫不顧及形象的衝蘇紹愷大吼大叫。


    “夠了!”


    蘇紹愷將許婉清推開,許婉清跌坐在了地上,蘇紹愷頭也不迴的走了。


    剩下的,隻有許婉清歇斯底裏的哭聲。


    我迴頭看了一眼許婉清,冷冷的笑了。


    許婉清,我發誓,一定讓你血債血償。


    我拿出手機給周之放打了一個電話,“他把手鏈給我了。”


    “做得好。我在前麵路口等你。”


    -


    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周之放給我安排的公寓裏。


    迴到公寓,我就將高跟鞋脫下隨手扔在了鞋櫃邊。


    周之放走在我後麵,他彎腰撿起高跟鞋,將它整齊的放在了鞋櫃裏。


    周之放有輕微的強迫症。


    “怎麽,又傷心了?”


    周之放從冰箱裏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我。


    我趴在沙發上,將臉埋進抱枕裏。


    “做大事的人,就不要總是兒女情長。”


    周之放一屁股坐在茶幾上,他將領帶扯開。


    “什麽兒女情長?我經曆了那麽多事兒,感情對於我來說就是個屁。”


    我坐起來,將抱枕抱在懷裏,目光渙散的看著周之放。


    我必須要承認的是,在蘇紹愷抱住我的那一瞬間,我是貪戀他的懷抱的。


    “口是心非。”周之放笑了笑,擰開了一瓶水仰頭喝了一大口。


    我笑笑,不予作答。


    -


    蘇紹愷聯係我,是在幾天之後。


    按照周之放的安排,我在一家服裝品牌公司做設計師。


    我將最新的設計稿拷貝在u盤裏,然後關掉電腦準備下班。


    包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我看了一眼手機號碼,按下了接聽鍵。


    “我在你公司樓下。”蘇紹愷說。


    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這麽晚,蘇先生不在家陪老婆孩子?”


    “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打完下班卡,離開公司,我遠遠的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黑色路虎。


    蘇紹愷站在車旁,手指夾著一根香煙,見我走了過來,他將香煙仍在地上,用鞋子踩滅,動作嫻熟。


    “上車吧!”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我沒有遲疑,坐上了蘇紹愷的車。


    蘇紹愷將我帶到了一家私房菜,他點了一桌子的菜,合上菜單,他說:“你的口味沒變吧,我點了你愛吃的菜。”


    我雙手抱懷,疏離的看著顧深遠沒有說話。


    “我去過醫院了,護士說,你一直都沒有去過醫院。”蘇紹愷看我的眼神十分的負責,他雙手放在桌子上,無名指並沒有戴戒指。


    “哦,是嗎?”我依舊冷冰冰的說。


    我猜不透蘇紹愷找我的目的,我隻能用周之放叫我的方式,用無所謂的態度對待蘇紹愷。


    “顧深遠恢複的還不錯。”蘇紹愷一直盯著我的眼睛看,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


    “那挺好。”


    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蘇紹愷給我夾了菜,“這家的菜味道很不錯,你嚐嚐。”


    我沒有動筷子,繼續保持著之前的動作。


    “許亦如,你別對我有那麽大的敵意,我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意思。”蘇紹愷放下筷子,神色有異。


    我聳了聳肩膀。


    “你在這兒工作的還好嗎?”


    蘇紹愷一直在找話題,來避免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尷尬。


    “還不錯。”我拿起筷子夾著菜送入嘴裏。


    他深唿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沒想到,除了英語以外,你會設計衣服。”


    “說吧,你找我幹嘛?”我不想再跟蘇紹愷一直兜圈子,這樣的交流一點意思都沒有。


    蘇紹愷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跟我吃飯,讓你這麽不愉快是麽?”


    “你別用這種低三下四的語氣跟我說話,收起你假惺惺的善意,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


    蘇紹愷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你怎麽沒戴我送你的手鏈?”


    “蘇紹愷,你有意思嗎?”


    我蹭的站起來,這頓飯再吃下去,我應該會消化不良。


    “我很抱歉。”


    半晌,蘇紹愷拉過我的手,示意我坐下。


    “你要怎麽樣,才能心平氣和的跟我好好談談?”


    “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談的嗎?蘇先生。”一句蘇先生,是我刻意在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桌子上的菜我根本就沒有動幾筷子,即使它們開起來是那麽的秀色可餐。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蘇紹愷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番話。


    可對我而言,如果這句話放在我重新遇見蘇紹愷的時候,我想我會很感激他。


    可是,當我知道攜款潛逃的供貨商是蘇紹愷買通的,朱迪是蘇紹愷小姑的朋友,在那個時候,我就死心了。


    更何況,顧深遠出了車禍之後,他竟然站在了許婉清的身邊,讓我簽諒解書。


    這樣的男人,我愛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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