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的目的可不是這樣,連忙躲開,卻發現郭嘉詭異的笑,心底有些不安。

    果然,郭嘉笑道:“子風兄何故如此?”

    “這……”秦峰知道,自己被算計了,果然不愧是鬼才郭奉孝啊,一不小心就輸了一局。

    “奉孝兄,這是峰的不是,勿怪啊。”秦峰不是那麽囉嗦的人,知道有的事兒再說就變味了。

    兩人相視一笑,都知道這次交鋒輸贏各一半,或者說雙贏。

    “兩個小崽子,進來吧,磨蹭什麽?”這時,屋內傳出荀爽的聲音。

    郭嘉不知道,秦峰可是知道這老家夥是見沒有牆角聽了才會叫他們的,笑了笑不作多言。郭嘉雖說不知道自己敬重的老師會聽牆角,但是他本就是灑脫浪子,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現在,沒有了顧忌,就恢複到了那副浪子模樣。

    相顧無言,一起進了書屋。

    這是荀爽平時在書院休憩的地方,有時也會有學子來這裏請教他。如此,屋裏就不可缺少有一些典籍,當然還有茶水。

    荀爽和鄭玄高臥在上,品著茶點,一點也看不出剛剛的那副市儈樣子。恢複了往常的飄渺自然,舉止悠閑,有說有笑,就好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儼然就是兩個仙風道骨的高人。

    這變臉的速度,漬漬,厲害。進來看到若無其事的兩人,秦峰無法表達這種感覺,若不是看著周圍古色古香的書屋,他會以為自己迴到了21世紀,迴到了那個帶著麵具生活的歲月裏。這兩個老頭,真的不是一般的不要臉,估計就是估計把這事情說出去,這大漢還沒有人會相信剛剛會是他們的做派。虧得自己和郭嘉的一番交鋒,變成了給這兩老家夥演的一場戲。

    與秦峰一樣,郭嘉也是臉色不變,心底暗自佩服。不愧是老師,就連這不要臉的功夫就不是自己能夠比擬的。看來學習本領任重而道遠啊,想著自己剛剛和秦峰的表現,就不禁想笑。自詡聰明的自己居然丟了這麽大的一個臉,還是在老師麵前。不過,瞥了眼秦峰,心底就自在了。

    兩人來到榻前,各自行禮。

    “老師安好?”

    “鄭公安好?”

    這裏是荀爽的地盤,是人家的主場。郭嘉作為荀爽的弟子,向客人行禮是應該的。至於秦峰,作為客人的他剛剛已經向主人行過禮了,現在就不用了,他也不是那般囉嗦的人。到是在這看到自己的老師,有點意外,於是行了弟子之禮。

    “好了,老夫還不知道你們兩個,些許虛禮就免了。”鄭玄輕輕放下茶杯,笑道。

    哼,不是說免了嗎,等我們行完了禮才說。老狐狸,現在才把你看清,把小爺都騙了,夠能的,秦峰心裏恨恨的想。其實,秦峰還是太稚嫩了,要知道這些家夥可是能在黨錮之後裏活下來的存在啊,豈能沒有點手段。

    郭嘉就沒有那麽多小心思了,畢竟他聽了秦峰的話之後,的確是想要向鄭玄學習。再說,作為正兒八經的漢朝人,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尊師重教。就算老師再怎麽樣,也不會生出異心,否則世間會再無立足之地。所以說,秦峰開始防備郭嘉是多此一舉,或者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嘻嘻,老師,多日不見。您老風采依舊啊,漬漬,滿麵紅光,有啥喜事啊?”秦峰和郭嘉一樣,甚至更加大膽,當著荀爽的麵就敢和鄭玄打趣。

    鄭玄也沒有生氣,反而接著秦峰的話往下說。

    “咦,你怎麽知道我看了一出好戲的?”鄭玄裝作一本正經道。

    “呃……”秦峰被反將一軍,啞口了。

    “哈哈哈,你們這對師徒窩裏鬥了啊,鄭老頭,大快人心啊。”

    怎知荀爽不知進退,在這時候隻需要靜坐觀戰就行,沒想到。他居然傻乎乎的去做秦峰的退路,秦峰眼珠一轉,鄭玄就知道自己的計劃要丟了。

    對這個弟子,他是又愛又惱,實在是太機靈了,腦袋瓜子裏不知裝的什麽。

    看到荀爽開口,鄭玄就知道秦峰不會放過這個使自己擺脫尷尬的機會,爬杆子上架是這小子的拿手好戲。心底不禁為老友默哀,自找的啊。

    用句那小子的話說,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別說,還真是,眼前不是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冒出來了。再看看一旁低眉頷首的郭嘉,鄭玄撫須點頭。這家夥和秦峰還真是有的一拚,不錯,不錯。

    果然,秦峰眼見這麽好一個盾牌不用,那還對得起自己嗎。

    恭恭敬敬對著荀爽拱手,滿臉奸笑,起碼這笑在鄭玄和眼觀鼻鼻觀心的郭嘉眼裏是奸笑無疑。

    “慈明先生高見,學生常聞‘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學生與老師角力,隻是為了增加學識,何來‘窩裏鬥’之說。學生不才,請先生指教。”

    說的是冠冕堂皇,恭敬禮儀也無可挑剔,可是這話卻處處露出崢嶸,直指要害。

    旁邊正準備看笑話的鄭玄聽到秦峰的這幾句,臉色一正,露出幾分沉思。至於當事人荀爽,在秦峰說完後,嘴裏就喃喃不清,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反而在一旁低著頭的郭嘉,眼睛裏閃過一抹亮光,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想來很是讚同。不過,這家夥本來以後就是作為頂級謀士的存在,對這些感興趣也是必然。

    秦峰沒想到自己的話居然冷場了,現在他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學著郭嘉,把頭埋下,眼觀鼻鼻觀心。當然,他的視線還在鄭玄和荀爽身上,他的看看結果不是。

    “哈哈哈,沒想到,老夫也有這麽一天,實在是受教了。”

    荀爽大笑,“好一個‘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子風神童之名不虛矣。奉孝,看見了吧,這就是神童。”

    原以為郭嘉不會表示什麽,沒想到郭嘉這時抬起頭來,深以為然,說道:“子風之才,嘉不如多矣。”

    這可不行,可不能把這兩位大神得罪了,秦峰連連說道:“慈明先生,小子信口雌黃,先生莫要當真。”

    又對郭嘉說:“奉孝兄之才,勝峰百倍,峰隻能遠遜之。”

    沒想到,自己的低頭沒有換來人家的原諒,倒成了自大的表現。

    荀爽怒視鄭玄:“鄭玄,這就是你教的弟子?他信口雌黃就能讓老夫啞口無言,莫不是老夫這些年都頂著浪得虛名?”

    荀爽說的是怒發須張,秦峰心底直發秫,不知這老頭發的什麽神經。隻得可憐兮兮地望著老師,那模樣就像是人家欺負了他一樣。

    鄭玄在一旁笑道,“你還好意思發怒,真是的。和一個娃娃較勁,老臉還要不?”

    “呃,這……”荀爽才發現自己居然真的向一個娃娃發火,滿臉漲得通紅,暗惱自己,平時的修養都哪去了?後來隻能把原因歸到秦峰,這小兔崽子太可惡了。恩,就是這樣,不然自己怎會如此丟人。

    “還有你,偷瞄什麽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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