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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齊遠在眾人矚目之下閉關。


    為了防範有可能到來的攻擊,覺非羅將煉屍爐裏所有的藥屍都放了出來,又集合其他高階妖修,在後土千變陣上下了數層加固的封印。


    蘇澈隻要從無赦穀的峰頂往下望,就能看到山腳下站著的密密麻麻的藥屍。由於有些藥屍根本還沒達到能出爐的程度就被放了出來,在日照之下慢慢腐爛生蛆,那模樣連蘇澈看了都不禁覺得頭皮有些發緊。


    蘇澈雖未閉關,但也加快了修煉的進度。


    他現下的修為已經被法能曝光,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畏首畏尾的擔憂,盡力提升修為以禦外敵才是關鍵。


    正因為蘇澈的完全放開,導致無赦穀的峰頂經常出現五色靈氣匯聚的奇觀,惹得眾魔修嘖嘖稱奇。


    “這景象,若是放在青陽洞或者若耶島,肯定要被視作是祥瑞降臨吧?可惜出現在無赦穀,肯定又要被那群‘正道人士’說成是妖相了。”


    “他們也是離譜,千百年來,有誰見過妖相是這個模樣的?”


    “隻可惜那些道修佛修沒有法-輪,否則大幹一場把他們都吸光該多讚~”


    “沒有法-輪也不打緊,那些修士的法寶啊武器啊,也足夠填飽你的腰包了呢!”


    魔修們聚在一起圍觀聊天打屁不亦樂乎,心態振奮得似乎完全沒有要迎來一場所謂的正邪大戰的緊張感。


    之前為了避免正邪大戰,無赦穀的魔修們一直被壓製著不敢去招惹所謂的正道修士,所以即便是覬覦正道修士的各種寶物,也輕易不能掠搶。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契機,他們倒是可以名正言順地燒殺搶掠了,也難怪這幫子怪人如此興奮。


    蘇澈在修煉間隙,自然也看到了無赦穀裏的各種“奇異”景象,心裏不僅咋舌。


    原本他還以為,由於他的緣故引發了正魔兩道的對峙,無赦穀的魔修對他多少都會有怨言才對,誰知道他們不但沒有針對他,反而還送給他不少提升修為的靈藥,讓蘇澈百思不得其解。


    待他終於按捺不住問起覺非羅後,差點沒氣得七竅生煙。


    “什麽?他們覺得能把長得像青陽洞前宗主一模一樣的天才修士拐迴來當道侶是一件極其光榮的事情?!就為了這個?”


    “你們魔修的三觀呢?都被狗吃了嗎?!”


    知道真相後的蘇澈從此閉門不出,杜絕一切魔修打著送靈藥送法寶等各種名義上來的圍觀。


    這一吵一鬧間,倒是讓蘇澈原本鬱結的心情好轉了許多。


    “如何?安齊遠還是沒能解開禁錮之魄嗎?”眼看時間已經過去近大半個月,法能那邊沒有動靜,但安齊遠也同樣沒有出關。


    覺非羅搖頭道:“恐怕沒那麽容易。”


    蘇澈抬頭看了眼壓在無赦穀上空的陰雲,又有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既然法能早就猜出了安齊遠的真實身份,估計也看出來他身上下了禁錮之魄。”蘇澈皺眉道,“以法能的狡猾,他必定會在安齊遠出關之前就有所動作的。”


    覺非羅點頭認同,可目前他們處於被動之態,也缺乏主動出擊的能力,隻能靜觀其變。


    數日後,安齊遠依舊閉關未出,而區長鏡那邊卻送來了不好的消息。


    “什麽?若耶閣長老院竟然一致同意要廢除法正佛修宗主之位,還要毀去神格?”


    宗主之位什麽的是身外之物不足為念,可是毀去神格不僅意味著要費去法正所有的修為,還要毀去化神修士的元丹!


    若真如此,法正就算有命活下來,也不過是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人一個了。


    “若耶閣的判罰怎會如此嚴厲?當年梵奇犯了色戒,也不過是被逼入十八銅仙陣而已!”


    法正的能力與梵奇不相上下,就算被逼入銅仙陣應該也能死裏逃生。


    “要知道,梵奇當年犯戒被罰之時,身邊並沒有一個處心積慮要害死他的師弟!”


    “況且,他們安在法正身上的罪名可不止是犯了色戒那麽簡單!”


    見覺非羅神色陰鬱,蘇澈立刻覺得一定發生了什麽出乎意料的糟糕事情。


    “不知道法能用了什麽辦法,已經讓若耶閣長老院一致認定青陽洞修士修為流失的事情是你所為,而法正卻拒絕與法能一起聯手討伐無赦穀,所以被安上了與魔道勾結的罪名,懲罰自然要比單純犯了色戒要重得多。”


    “加之長鏡在秘信中說,青陽洞修士修為流失的情況越來越嚴重,而你晉級過快且每次修煉都有五色靈光匯聚的異象被若耶閣等佛修窺探,自然就相信了法能的指證。”


    “所以?”蘇澈這迴真的有大事不妙的感覺。


    覺非羅冷笑道:“所以若耶閣決定,將處決法正與攻打無赦穀兩件事同時進行。”


    “卑鄙!”蘇澈聞言大怒,“法能定是知道我不會對法正之事袖手旁觀,索性將懲處法正與攻打無赦穀放在一起,目的就是為了分散我們的人力,以達到各個擊破的目的!”


    覺非羅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手段如此卑鄙的佛修。可惜若耶閣上下已經被他迷惑得分不清善惡,如今宗主未出關,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打好這場硬戰。”


    “這可如何是好?”一邊是道侶的安危,一邊是摯友的性命。若是守在無赦穀保護閉關的安齊遠,則為他們斷後路一直保護自己的法正就會慘遭毒手;若是離開無赦穀前去若耶島營救,萬一無赦穀被攻破,尚未出關的安齊遠必定會強行出關禦敵,會遭受反噬不說,更有可能在高強度的對戰中走火入魔。


    如今蘇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被擰碎了。


    覺非羅皺眉思忖片刻後,道:“為今之計,最好的方法就是由蘇宗主你帶著鸞凰族的長老潛入若耶島救人。安宗主雖然尚未出關,但無赦穀的天險機括也不是擺設,加上穀內還有眾多無赦穀子弟,我們怎麽撐也能撐到安宗主出關。”


    “可萬一……”蘇澈欲言又止。


    “沒有萬一,我們目前隻能這樣破釜沉舟地上。蘇宗主莫再猶豫,你若能早一步將阿凰與法正救出來,我們這邊也能多一些助力。”


    “為今之計也隻能放手一搏了。”蘇澈站起身,看向安齊遠閉關之處。言語未盡,但眼中的擔憂卻流露於外。


    “覺非羅,一定要守住無赦穀,等我迴來。”


    主意已定,蘇澈迅速與雲鶴長老商議,要秘密潛入若耶島營救法正與阿凰。


    “現下最大的問題就是位於茫茫東海的若耶島是不斷飄移的,再加上有佛修眾多法陣掩護,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它的準確位置。”


    雲鶴道:“這倒不難。若是他們隻扣了法正迴去,確實是猶如大海撈針。但他們同時還捉了阿凰。隻要若耶島上有禽鳥類,就能給我們報出若耶島的位置。”


    事不宜遲,雲鶴立刻催動靈力,向東海上的鳥類發出“訊息”。


    蘇澈擔憂道:“雖說可以通過禽鳥尋找阿凰的蹤跡,但東海如此廣闊,得催動多少禽鳥出動才能找得到阿凰啊?”


    天鷹道:“如今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雖然損耗靈力巨大,但我鸞凰一族長期隱居,也囤積了不少補充靈力的丹藥,動用一次征群術不是問題。”


    巨大的法陣之下,雲鶴的白發白須被強大的靈流帶起,無赦穀的禽鳥類也隨之有些躁動,鳥啼聲不絕於耳。


    一個時辰後,法陣的光芒漸暗,冷汗也遍布雲鶴的臉麵,就在旁人又要給雲鶴加喂丹藥的時候,雲鶴原本緊閉的雙眼猛然圓瞪。


    “找到了!”


    包括蘇澈在內,周圍打坐護法的人紛紛站起身來。


    “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否則再過兩個時辰,若耶島的位置又要改變了!”


    眾人神色凝重地互看一眼,隨即或祭出法寶靈器,或召喚靈獸坐騎禦空而行,眨眼之間便已過了千裏之境。


    花費了不少時間,蘇澈一行在緊趕慢趕之下終於在兩個時辰內到達了若耶島外緣。


    “可惜關押阿凰的地方被下了很重的禁製,飛禽走獸都無法靠近。這若耶島雖不大,但找起來也不是易事。”


    即便找到禁製,要破解化神修士下的禁製,雖不是不可能做到,但也絕對不會神不知鬼不覺。


    蘇澈皺眉道:“若是實在不行,那便隻能等到明日公審之時鋌而走險了。”


    那時為了當眾指證法正犯了色戒,必定會將阿凰作為汙點證人帶到元老院審問,屆時禁製也會被解開,是下手的絕佳機會。


    眾人商議片刻,也發現這實在是沒有辦法中的唯一辦法了,也隻能蟄伏在暗夜中,靜待明日公審時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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