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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覺非羅的笑而不語和安齊遠心中有數的麵癱不同,麵對鄭東和區長鏡疑慮重重的眼神,蘇澈隻是淡然揮手道:“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其他辦法了。到時候你們試著加持,我在旁邊跟著學就是了。”


    蘇澈此言一出,鄭東和區長鏡無一不想絕倒,可蘇澈畢竟隻是“煉氣”修士,在不遠處就有一頭通天巨蟒掙紮著眼看就要唿之欲出的惡劣情況下,還能如此淡定地說出這種邊看邊學的話就已經十分難得了,他們也無法再要求更多。


    如今對手兇殘,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即便隻是煉氣修士,但若是能迅速學會加持,也能把通過法陣的疊加威力釋放出築基期的攻擊來,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雖然在這種時候產生一種想要捂著肚子笑的*很不合時宜,但覺非羅此刻差點掩飾不住嘴角的弧度。


    隻能說眼前鄭東和區長鏡兩隻菜鳥是有眼不識泰山,論起加持法陣的法術,蘇澈若是自稱第二就沒人是第一,即便是安齊遠在這方麵也要甘拜下風,畢竟加持可是道修的拿手本事。


    覺非羅強忍笑意,語速飛快地布置了任務。


    “我待會會用木係的加固咒加固正在箍著通天蟒的蓮蓬,然後會傾盡全力用銳金蓄魔斬攻擊通天蟒。”


    “但那家夥畢竟也是元嬰巔峰,若沒有加持,恐怕一擊難成。你們必須在我發出攻擊的時候,以我為中心結成加持法陣。”


    “若是加持能成,至少可以重創通天蟒。若是它能短暫地失去意識,我們可以想辦法從它鑽出來的空隙中鑽到那邊的空間去看看。”


    當然,覺非羅說的是最好結果,但若是加持不成,一擊之下沒能讓通天蟒失去意識,反而激怒了這頭上古神獸,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可如今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不先下手為強就隻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拚死一試總比坐以待斃來得好。


    於是區長鏡和鄭東憂心忡忡地看著正假裝在教蘇澈加持之術的安齊遠,二人也趕緊跟著安齊遠的教導開始在腦海裏迴憶加持術的一係列複雜的結印手勢和咒語。


    雖然安齊遠跟蘇澈說的不過是初階加持,但一係列不下百個的手勢和咒語下來還真不是一個小的工程。


    聽到後來,區長鏡和鄭東眼裏都不約而同地露出欽佩的神色——原來如此複雜的加持術也能被解釋得如此簡單明了。


    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己因記不住加持術而拖累團隊的區長鏡和鄭東循著安齊遠的教法複習了一遍後,發現整個思路都清晰了許多。


    蘇澈眉眼帶笑地看了一眼身邊這個表麵上是在教自己,實則是在幫區長鏡和鄭東加深記憶和理解的大麵癱,心下莫名地變得有些柔軟。


    雖然鄭東和區長鏡都是出身青陽洞的人,但經曆了在秘境第一重的磨難,安齊遠顯然已經將這兩人看成是經得住考驗的真正隊友了。


    雖然那佛陀通天蟒是修為至元嬰的上古神獸,但有覺非羅和安齊遠這兩個老祖在,即便是放棄區長鏡和鄭東也沒有什麽關係。


    但安齊遠卻沒有嫌棄鄭東和區長鏡的築基修為,在這種時候還將自己壓箱底的加持術記憶法毫不吝嗇地拿出來點撥那兩人。


    無論是安齊遠還是覺非羅,都是敢愛敢恨,從不將虛偽寫在臉上的真性情。與他們相比,那些自詡正道、眼高於頂的偽君子不知要被比到哪邊天去了。


    安齊遠原本還算在專注地教授初級加持術,但很快就感受到蘇澈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稍稍側過頭去與蘇澈四目對望,蘇澈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把視線避開,反而保持著嘴角淡淡的弧度,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足以令人垂涎的溫暖。


    安齊遠渾身一燥,一股邪火從下而上地竄起。


    若不是時地如此不適宜,安齊遠隻想直接把蘇澈給就地正法了。


    “這個手勢之後呢?是連接這個?”


    見安齊遠忽然停下,方才剛講完的一連串手勢有些複雜,鄭東自己迴想了片刻,發現記憶有些淩亂,不由自主地朝著安齊遠視線所及的方向看了過去。


    蘇澈有那麽一陣也被安齊遠看得心裏發毛,正好聽鄭東問起,便十分本能地示範了一下。


    “連接的是應該是這個手勢。”


    蘇澈十分流暢地掐出了一連串手勢,跟安齊遠淩厲的風格不同,蘇澈的手勢帶著說不出的柔韌,就跟遠眺的川河那樣,雖然看似靜謐,但卻蘊含著莫名的蓬勃的力量。


    鄭東和區長鏡瞬時就驚呆了。


    這“蘇明”真的是第一次學加持術嗎?為什麽蘇明掐出來的手勢如此流暢精準?以至於比那個當時在法堂上給他們示範傳授加持術的結丹中期修士來得還要熟稔?


    鄭東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天才安遠呆一起久了,自然而然地也能變成天才?


    區長鏡反倒沒有鄭東想得多,見到蘇澈十分流利地將一連串複雜的手勢掐出,區長鏡上前狠狠地拍了蘇澈的肩頭兩下:“可以啊兄弟,你以前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記憶力這般好!”


    “蘇明”之前就曾說過他的愛好是研究各種典籍,從他方才能迅速識別出佛陀通天蟒就可見一斑。這種上古神獸因為早就已在人界銷聲匿跡,鮮有人有興趣研究這個,記錄上古神獸的誌異也成為藏經閣中的大偏門書籍,幾乎無人問津。


    區長鏡此時隻是很單純地為蘇澈感到可惜——有這樣的領悟力和記憶力,卻隻有四靈根的天賦,著實是浪費了。


    就在眾人研究加持術的同時,遠處傳來的動響也越來越大。


    作為玄武的前身,佛陀通天蟒的每一次掙動都有震天憾地之效。


    地麵不僅劇烈震動,就連原本連成一片的地麵也開始出現龜裂,而且裂紋越來越大,形成的溝壑也越來越深。


    覺非羅麵色凝重。


    “不可再耽擱了,必須立刻動手!”


    覺非羅話音剛落,手指上便凝出綠色的靈流,隻見他身法翩躚,在空中畫出木係加固咒的咒文,如佛音梵唱一般的吟唱從覺非羅的口中溢出。


    這是區長鏡第一次聽到覺非羅用吟唱咒語的方法加持法術,這也是非常難得一見的奇怪。因為到了元嬰級別,元嬰老祖遇到一般的對手,根本不需要吟唱加持,無聲無息地直接就能秒殺。


    若是遇到連元嬰老祖都需要吟唱的對手,一般的築基修士早就死絕了,自然也沒有機會看到這種難得一見的場麵。


    而修士的修為越高,吟唱就越為動人。再加上覺非羅吟唱的又是有加固作用的枯木逢春術,自然帶有種萬物複蘇、春意盎然的吟唱,在這片灰蒙蒙的空間裏讓人有種精神重新煥發的感覺。


    鄭東被這種迷人的吟唱給吸引了片刻,但很快就又從通天蟒發出的震天巨吼中迅速地迴過神來。


    轉頭看到還呆愣在當場的區長鏡,鄭東隻得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還呆在這裏做甚!你沒見安遠和蘇明已經開始走位了嗎?!”


    覺非羅的吟唱已然接近尾聲,枯木逢春術的效果也開始顯現。


    隨著有些崩壞的蓮蓬的重新生長起來,原本以為掙脫有望的通天蟒再度被緊緊卡住。


    巨大的憤怒帶來了響徹天際的怒吼,噴薄而來的巨大威壓差點把區長鏡和鄭東噴了個倒仰,若不是有覺非羅友情提供的天青羅漢帶和金蠶比甲護著,這種規模的威壓足以把他們二人都壓成肉泥。


    區長鏡被鄭東的一拍和通天蟒的一掀,總算從枯木逢春術的夢幻中拔了出來,也趕緊提氣走位,卡在了西麵的位置。


    蓮蓬在覺非羅的法術加固下恢複了少許,但也經不住發了狂的通天蟒全力的掙動。


    覺非羅口中的吟唱搖身一變,由方才的治愈木係變成了銳氣萬千的金係攻擊法術。


    隻見隨著靈氣流從法-輪中的飛速旋出,一柄巨大的銳金劍懸凝在覺非羅之上。


    在安齊遠的一聲令下,分立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四人開始吟唱加持術。


    加持術的咒語一出,鄭東和區長鏡隻覺得丹田中的靈氣被迅速地抽離出來,融入法陣之中。


    在以覺非羅為中心的地麵上,靈流的分布構成了五芒星的樣態。


    靈氣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往覺非羅處奔湧,不過片刻功夫,鄭東和區長鏡就已經渾身發虛險要站立不住,隻能靠吞服丹藥來防止元氣被抽空。


    這種自顧不暇的時刻,自然也無暇顧及其他人的情況。


    而相對於鄭東和區長鏡這樣的新手,蘇澈在加持法陣麵前卻顯得遊刃有餘。


    對於加持術的運用,最關鍵的就是收放自如。而最好的加持,就是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修士都處於差不多的修為,這樣的法陣畫出來才不會偏離中心。


    鄭東和區長鏡畢竟是第一次參與加持法陣,能從頭到尾毫無差錯地將整套手勢和咒語掐出來就已經難能可貴,自然談不上控製靈力均勻輸送的問題。


    正是因為還沒有領悟到控製靈力輸送的訣竅,所以在加持發展開啟的時候,鄭、區二人才會被位於中心的覺非羅的強大靈流一下子吸去了過多靈氣,造成現下隻能靠丹藥維持輸送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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