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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在胸前的衣襟被汗水徹底浸透之後,蘇澈的指尖開始依次出現黃綠藍紅褐五道被分離開的純粹的五色靈氣,而非是之前那種相互混雜在一起的五色靈霧。


    分別代表著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的純粹靈氣在五靈根特有的氣海的漩分之下,經過蘇澈意念的引導,從五根手指的指尖直接均勻地匯入到經絡之中,完成了將混雜的靈氣在體外先行分離再行吸收的目標。


    直到看到這個畫麵,安齊遠一直緊握的拳頭才漸漸鬆開,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掌心裏已全然被汗水濕透。


    可誰知安齊遠這邊剛放鬆了戒備,蘇澈那邊卻陡然收功,身子一歪就趴倒在蓮座之上。


    “阿澈!”


    安齊遠衝過去將軟倒的蘇澈抱在懷裏,將糊在蘇澈臉上那些早已被汗水浸透的發絲輕輕撥開。


    “是不是哪裏感覺不對勁?”


    蘇澈閉眼在安齊遠懷裏喘了半天,然後才慢慢睜開了雙眼。


    待看到那雙清澈靈動的眸子之後,安齊遠才算是徹底將心中的石頭放了下來。


    “沒事,就是因為太過暢快淋漓了,才害怕過猶不及傷了經脈。”


    蘇澈笑了起來,眉眼中盡是突破了修煉瓶頸之後的肆然快意。


    安齊遠抱著蘇澈,忍不住不斷地將吻落在他依舊汗濕的臉上。


    “太好了阿澈,太好了……”


    既然已經找到了最適合五靈根天賦修煉的方法,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蘇澈的修煉進度可謂是突飛猛進。


    但五靈根天賦決定了在完成築基之前的打基礎階段,蘇澈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達到與其他人看似一致的結果。


    因此自尋找到最佳修煉方式之後的大半年裏,蘇澈雖然每日都能將渾身經絡吸納靈氣的能力發揮到最大,但氣海卻依舊像一個無底的黑洞,任憑經脈中的靈氣不分晝夜地積澱沉降,也依舊與完成築基有一定距離。


    自謠言事件發生之後,杜長茂為了防止多生事端,已經向丘全恕請令讓安齊遠閉關潛心修煉,不再擔任督訓上人之職。


    丘全恕自然知道法能插手此事之後的利害關係,自然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允了杜長茂的提議。


    可這樣一來,卻也堵住了安齊遠外出替蘇澈打聽“敵情”的腳步——想必這一年來,鄧衝也是絲毫不會掉以輕心地潛心修煉。


    安齊遠也不是沒考慮過找個機會潛出封印去打探一下消息,即便他本人不出去,最不濟也可以用法力操縱靈獸或者傀儡人偶到鄧衝處探看,可這些想法都無一例外地被蘇澈給否了。


    “你既然已經被法能盯上了,想必他為了摸清你的虛實,定會在鄧衝身邊布下眼線,隻要一有風吹草動,他那邊就能收到消息。”


    所以別說是安齊遠本人破解杜長茂的護法封印偷溜出去了,就是操縱靈獸或者傀儡人偶也會或多或少地留下靈力的痕跡——而安齊遠現下的修為不過是境界未穩的築基初階,又怎麽可能有本事突破結丹期修士設下的封印?而那種隻有無赦穀的魔修才會的蠱惑靈獸和操縱傀儡的法術就更容易暴露身份了。


    這種授人以柄的事,蘇澈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安齊遠去冒這個險的。


    “嘖,這個鄧衝真是……”


    安齊遠隻覺得後槽牙直癢癢,這還正所謂是□□不咬人但是膈應人。


    蘇澈雲淡風輕地笑道:“你也太愛瞎操心了。以鄧衝的資質,絕不可能在一年之內完成築基,最多也不過是修到煉氣高階罷了。”


    “我現下雖然還在煉氣中階停滯不前,但已有突破的跡象,相信不出幾日也能進階。”


    “在修為平起平坐的前提下,鄧衝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蘇澈像是在安慰一隻暴躁的獅子,幾乎快把所有的可能都給說出來了,安齊遠還是在那鹹吃蘿卜淡操心。


    “再說了,丘全恕和杜長茂都知道我之於你的重要性,他們為了你,定會想辦法保全我,不可能讓鄧衝有機會下黑手的。”


    安齊遠聞言皺眉道:“我自是不會懷疑丘全恕那邊的誠意,隻是法能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變數,誰能知曉他在這段時間會不會私下與鄧衝接觸,給予他法術上的指導甚至是一些提升修為的秘藥?若是如此,鄧衝的實力定會比一般的煉氣高階要強上不少。”


    “而且在比試擂台上若是有法能暗自阻撓,哪怕是丘全恕出手恐怕都難以護你周全。”


    蘇澈心中無奈,但卻知道再這麽討論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索性直接佯裝生氣道:“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般不濟?再怎麽說我之前也是達到了化神巔峰境界的修士,難不成還會輸給一個被法能指點過的乳臭未幹的小子?”


    安齊遠見蘇澈語氣不愉,便也趕忙解釋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這人在修真悟道上確實是厲害,但若是要比心黑,卻與那些人差得老遠。”


    蘇澈迴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盯著安齊遠看:“你說得也是,若我的心思能有你一半的彎彎繞繞,之前又怎麽會圓扁由你地平白被折騰了那麽久?”


    一看話題被歪到了之前的舊賬上,安齊遠臉上的表情都快有些掛不住了,隻得像被霜打了的白菜一樣蔫了下來。


    “阿澈,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偷溜出去打探消息總成了吧?”


    蘇澈不由得在心中暗笑,但臉上卻依舊冷若冰霜。


    “還有呢?”


    安齊遠想了想不得不補充道:“哦,還有,你一定會贏。”


    蘇澈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說完便重新迴到蓮座上打坐入定,再也不看安齊遠一眼了。


    安齊遠見蘇澈似乎不再糾結於舊事,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發覺近些時日以來兩人的互動似乎有點不大對勁。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蘇澈對他的脾氣拿捏得越來越到位,有時候甚至讓他覺得莫名被蘇澈吃得死死的,偏偏他又甘之如飴地絲毫不想反抗。


    細想起來,這種夫綱不振的感覺還真算是種甜蜜的痛苦。


    而時間也在兩人這種細水長流的相處之下,來到了青陽洞門內大比的這天。


    隨著玄冰洞外護法封印的解除,安齊遠帶著蘇澈步出洞外,對在八卦祥雲門邊負手而立的杜長茂作揖行禮。


    “師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照理說,無論是丘全恕還是杜長茂,原本都習慣於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安遠身上。可這次兩個年輕人一走出來,杜長茂下意識地就將視線落在了蘇澈身上。


    因著沒有旁人,安齊遠並未刻意收斂威壓,放出了屬於築基初階特有的不那麽穩定的靈波,但境界還是比一年前剛完成築基時的明顯鞏固了許多。


    杜長茂對這樣的進展感到相當滿意,拍了拍安遠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反而徑直走到蘇澈跟前。


    “哦?煉氣中階?”


    杜長茂隻需一探便能知蘇澈的虛實,見蘇澈在玄冰洞中閉關整整一年,身邊又有安齊遠點撥,竟然也隻練到了煉氣中階。


    想起鄧衝不日前就已突破至煉氣高階,眉關不由緊鎖,果然天賦之間的差距是後天努力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即便在這一年裏,他在丘全恕的默許下已經有意無意在暗處給鄧衝下絆子,特別是最後幾次集體派發丹藥,因著杜長茂手下的弟子都知道鄧衝因為得罪了自己的師父而故意將鄧衝的那份丹藥給“弄丟”了,待鄧衝跑去補領的時候,煉丹閣的人又以丹藥已發罄為由沒有再給他補上。


    那時候杜長茂隱在暗處,清楚地看到了遭到拒絕之後鄧衝臉上一閃而過的扭曲。


    隻是杜長茂無法再做更多。


    一來是鄧衝給蘇澈下戰書的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雖然眾弟子因為青陽洞上層的關係不敢與鄧衝過多往來,但內心裏對鄧衝的做法並非全然不認同。


    特別是鄧衝許下的條件是要求改善對所有弟子的丹藥補給,光是這一點就得到了足夠的群眾基礎。若是杜長茂那邊的黑手下得太過,反而會引起眾怒,讓輿論徹底倒向鄧衝那邊,著實不美。


    二來自鄧衝那日被法能救下之後,便每日不辭辛苦地前去法能暫居的蓬萊閣磕頭問安。


    雖然法能每次都以出家人閉關清修為由沒有出門見客,但這種類似於向法能報平安的做法設計得著實精妙。


    試想想,每天都來磕頭請安的鄧衝若是哪天沒有按時出現,法能豈不是就立馬能知道鄧衝出了事?


    特別是在鄧衝向法能門外的小沙彌說到自己被同門排擠故意弄丟了他的丹藥之後,小沙彌竟然還“自作主張”地將數瓶若耶閣特製的修煉丹藥贈予鄧衝,還說了一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誌”鼓勵之語,氣得一直跟在暗處的杜長茂胡子亂飛。


    而事實證明,這個鄧衝雖然雙靈根屬性為水火相克的下品,但在修真悟道方麵確實有過人之處,如若不然也不會在短短的一年裏就突破了煉氣高階。


    若不是其人急功近利心術不正,也不失為重點培養的一個好苗子。


    杜長茂無奈歎了口氣,盡量不帶消極情緒地對蘇澈道:“你以四靈根天賦之力,僅僅閉關一年就修到了煉氣中階實屬難得。我看你中階的氣象大滿,似也有再次突破之相,與剛突破煉氣高階的鄧衝相比差距也不會很大。你不必心生負擔多做勉強,在比試擂台上隻需盡力而為便是。”


    蘇澈淡笑拱手道:“多謝真人提點,蘇明省得。”


    杜長茂見蘇澈乖巧,不由得安慰道:“即便是敗了,也不過是虧了執道長老的靈藥閣罷了,而且那些丹藥也是分發給青陽洞的眾弟子,可謂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沒什麽好在意的。”


    此言一出,便說明在見到蘇澈的那一刻,杜長茂已經覺得蘇澈與鄧衝的對決勝負已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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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卡文卡得厲害,碼到半夜12點才碼了一千多字,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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