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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須老者因安齊遠的一通搶白而語塞,原本他也隻不過是在水鏡中看出結界中有人闖入,但卻隻能模糊知道闖入之人修為不低,很有可能對鸞凰族構成威脅,卻萬萬沒想到來者竟然是化神巔峰的修士。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逞任何口舌之能都是枉然,白須老者自知實力不敵,隻得耐下性子,拱手向安齊遠自報家門道:“在下乃鸞凰族長老雲鶴,敢問尊者高姓大名,來到鸞凰族的結界中打底意欲為何?”


    安齊遠見那名為雲鶴的長老語氣比方才緩和不少,便相應地也收斂了部分威壓迴道:“本座乃無赦穀宗主安齊遠。安某此次前來不為其他,不過是想借你族聖物朱雀赤巢一用。”


    雲鶴聽安齊遠的來頭,又見他提到朱雀赤巢,臉色又是一變。


    “赤巢乃上古神獸朱雀飛升仙界前的巢穴,說起來除了能孕育靈力之外並無其他功用。但赤巢乃我族聖地,為平日祭祀膜拜的神聖之地,安宗主的要求恐怕有些強人所難……”


    安齊遠不等雲鶴說完便冷笑道:“本座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既然朱雀已經飛升,留在下界的赤巢就不是專屬於某人某族所特有之物。本座不過是看在你我同是修真之人的份上才取的‘借用’一詞。若貴族能識趣些就坡下驢也就罷了,若不情願,本座就是夷平了鸞凰族再取用赤巢也不是不可。”


    “你!”


    見安齊遠話語放肆,原本站在雲鶴長老身後的那群鸞凰族族人都氣得躁動起來,看樣子頗有種要衝上來跟安齊遠一拚生死的架勢,但卻被雲鶴長老舉起的法杖給攔下了。


    雲鶴長老捋須道:“我鸞凰族自隱世而居、守護赤巢以來,自詡心存良善與世無爭,雖然日漸式微,但卻並非貪生怕死的懦弱之輩。”


    “安宗主如今對赤巢勢在必得,想必是要行逆天之舉。可逆天之舉也有善惡之分,若安宗主願以實相告並保證不為禍世間,出借赤巢之事尚有商量的餘地;若安宗主圖謀不軌,妄圖為禍人間,則恕老朽拚上自己性命甚至整個鸞凰族,也不惜為守衛赤巢赴死!”


    雲鶴長老的一番話說得是慷慨激昂,站在其後的年輕修士們也熱血沸騰,紛紛高舉手中的武器高唿“鸞凰必勝”之類的口號,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安齊遠自是懂得懷柔之策,見雲鶴長老雖然話語激昂卻依舊留有餘地,便也順勢而下道:“實不相瞞,安某人此次前來,絕非是為了什麽稱霸天下獨占一方的野心,而是為了我的摯友。”


    雲鶴長老一聽,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


    他如今不過是元嬰中期的修為,與安齊遠相比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即便再加上一個修為已臻元嬰巔峰的族長,與安齊遠鬥起來也隻能是兩敗俱傷。


    若不到逼不得已,他也不想拚上全族人的性命與一個化神巔峰的修士死磕。


    “我等願聞其詳。”


    安齊遠道:“雖說鸞凰一族避世而居,但想必對前不久出現在西蓮一帶的異象也能有所感知。”


    雲鶴長老捋須道:“然也。我等雖為妖修,但也是修真之人,九天玄雷共凝的異象實在是亙古未有。雖然我等處於結界之內,卻也能感知這一異象。”


    安齊遠點頭道:“九天玄雷共凝乃本座摯友——青陽洞道修宗主蘇澈渡劫時所遭遇的異象。蘇宗主渡劫失敗,但好在神識未滅,本座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蘇宗主以移魂之術救了迴來。”


    “雖然蘇宗主還留得一抹神識在,但也難免修為盡失。”


    “本座無意中在古籍中得知,在這朱雀赤巢中結下法陣,再輔以上古靈藥和仙獸聚火蜥的靈筋,便可以對蘇宗主現下的身體進行重鑄,以恢複他原有的修真天賦。”


    “本座此行不過是為救摯友,斷不會有任何為禍人間之意。”


    雲鶴長老聞言未知可否,隻是臉色凝重地捋須沉思。


    安齊遠又道:“自然,我等既然借用了貴族的寶地,斷也不會讓鸞凰族吃虧。”


    “鸞凰族若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無論是天材地寶還是仙獸靈禽,都可對本座言明,本座自會不遺餘力地出手相助。”


    兩人的對話正進行到關鍵時候,卻見有一隻雲雀從結界縫隙中破空而出,焦急地懸停在雲鶴長老的麵前嘰嘰喳喳一通啼叫。


    自那雲雀出現後,雲鶴長老的臉色驟然而變,露出明顯的慌張來。


    安齊遠問道:“出了何事?”


    雲鶴長老麵如死灰地道:“結界內又有數名高階修士闖入……”


    還沒等雲鶴長老說完,安齊遠便無所謂地擺手道:“無須緊張,這不過是因為本座和蘇宗主進了這結界來,我們的道友也順藤摸瓜地尋來罷了。”


    雲鶴長老一聽,在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明白如今鸞凰族無論情願與否,這赤巢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了。


    若隻有安齊遠一個化神巔峰的修士,鸞凰族拚上大多數族人的性命不要,或許還能抱住族長保住赤巢,可如今又冒出來四名高階修士,鸞凰族若是再做抵抗,則無異於以卵擊石了。


    雲鶴長老隻得道:“既然我族有貴客造訪,我等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至於安宗主所提之事,還需給我足夠的時間與族長和眾族人商議才是。”


    安齊遠自然點頭應允,返身走迴洞穴將蘇澈攙扶出來與雲鶴長老見麵。


    一開始,雲鶴長老還滿心懷疑眼前這邪吝之氣十足的魔修宗主是不是找了什麽冠冕堂皇的借口來騙他們交出赤巢的使用權,可在看到那銀絲如瀑眉宇如畫、舉手投足間端的透出一股澄澈仙氣的蘇澈從洞穴內現身之後,竟忽然對安齊遠的話信了十之八-九。


    “蘇澈之事,給貴族添麻煩了。”


    蘇澈麵容平靜聲線柔和,不過是短短一句話,卻讓人生出不少好感來。


    雲鶴長老身後的人見了蘇澈之後也都麵麵相覷,這青陽洞的道修在軒轅大陸倒是鼎鼎有名,可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安齊遠口中所說的宗主蘇澈,眾人卻也無從辨明真偽。


    反倒是雲鶴長老微微點頭,側身作出請的動作道:“既然如此,還請二位隨我到族中聖殿拜見我鸞凰族族長。至於二位的其他朋友,老朽會另外遣人去將他們迎來。”


    雲鶴長老話語間用的是卑對尊的“拜見”二字,安齊遠聽了眉頭一簇剛想發作,暗地裏就被蘇澈扯了扯袖子。


    迴過頭來的時候又看見蘇澈微蹙眉頭,幾不可見地對自己搖了搖頭。


    安齊遠這才勉強按捺下來,揮手召出白隼隨著雲鶴長老一並騰空而起。


    在這種靈氣充沛的地方飛行,饒就是性子高傲的白隼也不由得發出了歡快的啼叫。


    一行人以極快的速度在氤氳的五彩靈氣見穿梭,繞開山峰蜿蜒而行,透過薄薄的靈氣層,可以清楚地看到蔥鬱的靈木,清澈的山澗,垂泄而下的山瀑上更有彩虹跨過。


    在白隼飛過之處,有許多七彩靈鳥在低空盤旋,夾道上的各色鮮花正在怒放,與結界之外瘴氣遍布不見陽光的參天古木林是截然不同的兩幅光景。


    待越過一處溪流之後,視線裏開始出現林立的各色竹革小屋。


    與一般的竹屋不同,眼下的竹革小屋看樣子竟是用還在生長著的靈竹交纏而成的,竹枝尖端甚至還抽出了青翠欲滴的尖尖竹葉。


    見雲鶴長老的靈禽飛過,竹革小屋裏頭的人似乎是有了感應一般,紛紛從屋內跑出朝天空揮手,可在看到跟在雲鶴長老身後的安齊遠的白隼之後,又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困惑的神色,指指點點的似是對這忽然出現的陌生人感到十分好奇。


    在被地上的鸞凰族人圍觀的同時,蘇澈也正在饒有興致地看著下方。


    “這鸞凰結界之中果然鍾靈毓秀,簡直就是一處世外桃源。”蘇澈不禁感歎道。


    安齊遠笑道:“若是能借著此事與鸞凰族交好,日後若是想來,我們就來此地避世隱居一段時日也挺好。”


    蘇澈聞言似笑非笑地迴過頭來看著算盤打得劈啪響的安齊遠,笑道:“日後若是要來,那也定是我與法正或是杜遙一並來,你和龍潛都是大忙人,我看就算了。”


    兩人正拌嘴拌得不亦樂乎,白隼之下就出現了一處與之前的簡約竹樓不一樣的白玉環樓。


    環樓雖然隻有三層高,但每一塊搭砌其上的玉石都溫潤無瑕,上頭的雕工更是精美絕倫,各色禽鳥的圖騰和浮雕暗刻躍與其上,甚至連禽鳥的羽毛紋路都清晰可見,端的是活靈活現,仿佛給一點靈氣它們便能振翅高飛一般。


    被精致環樓包圍在其中的是一個巨大的祭壇。


    祭壇四方分別以東南西北四個正向雕刻了二鳳二凰,鳳凰頭朝正中,有膜拜鎮守之意,顯得莊嚴肅穆。


    祭壇正中矗立的是十分高大的上古神獸朱雀的雕像,看樣子,這就是鸞凰族人平日裏用來膜拜偶像的核心腹地了。


    安齊遠操縱白隼跟著雲鶴長老在環樓之外的空地上落下,身後跟著的一行人也隻剩下寥寥三人。


    雲鶴長老下了靈禽便朝著朱雀雕像跪下膜拜了一番,口中更是念念有詞地不知說了些什麽。跟在他身後的族人更是五體投地地對朱雀雕像行了大禮,虔誠之心非比尋常。


    蘇澈不由得向內探看了一眼,卻發現祭壇除了巨大的朱雀神像之外,並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看著像是赤巢的。


    待雲鶴長老等人膜拜完,雲鶴這才起身對蘇澈和安齊遠道:“我鸞凰一族以族長為尊,今日既然有貴客前來,諸位自是應與族長見禮才是。”


    安齊遠自然無不可。


    這鸞凰族族長向來神秘,聽說除了在族內重大的節日會遠遠地露個臉主持祭祀之外,就連族裏的其他族人也未必能見上幾麵的。安齊遠如今是秉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原則,這見禮便當做是打招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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