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春潮方歇,杜遙從頂峰的雲端落下,怔愣地看著頭頂的帷帳,表情像被抽了生氣的木偶一般,隻剩下還無法迴歸平穩的喘息泄露了方才戰況的激烈。


    感覺到龍潛沉重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上,杜遙甚至沒了抗爭的氣力,依舊維持著雙腿被迫圈在龍潛腰上的姿勢,雙手卻還是被如絲的劍氣禁錮在頭頂。


    即便對現下的狀態厭惡得無可自拔,但卻不得不承認在結下道侶之契後再行這檔子事著實比之前更加暢快。


    如今不僅交/合的快意在赤螭和墨蛟精血相容的基礎上翻了幾倍不止,就連完事後那種暢快淋漓通體舒暢的感覺也越發明顯,脖間那些之前被龍潛掐出的青紫印記也消了去,渾身的真氣飽滿得幾乎要溢出來。


    龍潛大汗淋漓地伏在杜遙身上,片刻之後才從道侶之契所帶來的極致中緩過神來,又看見杜遙的手腕還被劍氣束縛著,這才記起要念了法咒解開它。


    “阿遙……”


    看著雙目無神的杜遙,雖然已經早有準備,但龍潛心裏還是難免因此咯噔了一下。


    杜遙被龍潛灼熱的目光刺痛,也逐漸迴過神來,靜默良久之後,才抬起手臂狠狠地甩了龍潛一個耳光。


    杜遙的眼中充滿了厭惡。


    “滾開!”


    這一擊帶上了雷霆萬鈞的靈壓,龍潛的臉被打偏到一邊,唇角淌下鮮血,眸色也隨之變得深沉。


    其實在最開始,他並不介意用循序漸進的辦法將杜遙的心弄到手。


    因著蘇澈隕落之事處處透著蹊蹺,在沒弄清楚之前他也不急著飛升,有的是時間和杜遙慢慢耗。


    但當他發現處於情緒波動狀態的自己會給體內的赤螭製造可乘之機,甚至會被那畜生霸占身體的主控權。


    失去自控能力的他若做些別的事情倒也還好,可這頭該死的赤螭卻是處心積慮地要跑來滅殺杜遙。


    龍潛覺得不能在這樣坐以待斃下去。


    他最近的情緒波動極大,與赤螭精血互為影響,誰也說不準下一次的失控會是什麽時候,亦說不準下一次失控時會做出什麽。


    龍潛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想辦法與杜遙結下道侶之契。


    道侶之契不僅可以約束人類修士,對於仙獸靈獸一類有靈性的物類照樣適用。


    這樣一來,一旦身為他道侶的杜遙受到重創,他一樣難逃道侶之契的反噬。重則會因此喪命,輕的也會折損道行。


    赤螭雖然脾氣暴躁性格傲慢,但在麵對有可能對自己造成極大威脅的道侶之契時,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也不可能再敢像這次一樣下如此狠手。


    龍潛沒有打算在杜遙麵前辯解什麽,因為即便辯解了,此刻在盛怒之中的杜遙也完全聽不進去。


    一來他確實違背了諾言,在杜遙沒有點頭同意的情況下就利用他體內墨蛟對赤螭的臣服性迫使他“自願”結下了道侶之契,本就是在強人所難。二來他沒能保護好杜遙,反讓杜遙受他所害命懸一線。


    就憑著這兩點,杜遙的這個耳光他就得生受下來。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不尋常的響動。


    龍潛用神識一探,發現朝這裏逼近的人是覺非羅。


    揮手射出一道細小的劍氣將掛著床幃的金鉤打斷,細葛布外罩輕紗的碧水寒煙帳落了下來,堪堪遮擋住了交纏的兩人。


    但房內燈火通明,羅帳輕透,隱約還是可以辨認出裏頭交疊的人影。


    覺非羅進了內室,但卻沒有將視線放到床上,隻是壓低著聲音問道:“不知龍宗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但不知龍宗主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杜遙自覺非羅出現之後就因情緒過分緊張而緊繃了身體,龍潛方才為了結契並沒有刻意延長歡-好的時間,速戰速決之後明顯還處於意猶未盡的狀態,深埋在杜遙體內的孽物並未疲軟。


    如今被杜遙這般無意識地一夾,龍潛不由得眉關緊鎖,但身體卻十分愉悅。


    杜遙見自己裏頭的東西又脹大不少,氣得臉色通紅,但礙於旁人在場又不敢蹬踹,生怕鬧出點什麽動靜讓赤-裸的兩人一起翻下床去丟人現眼,隻得任龍潛在體內逞兇。


    龍潛再怎麽狂放也罷,倒著實沒有興趣在他人麵前上演活春/宮,如今因著與杜遙已正式結下道侶之契的緣故,對杜遙更是緊張護短,從方才龍潛被甩了一巴掌狠狠地下了臉麵也沒生出一絲惱意來便可見一斑,如今就更不願覺非羅看到杜遙半分媚態了。


    輕輕掐按著杜遙的腰想讓他放鬆身體好退出來,誰知道侶之契的影響遠比他們二人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得多。


    龍潛的掐按不過是好意,之前的情-事也是這般做的,效果也皆如人意,可今日這麽一掐,杜遙不知被觸到了哪條敏感的神經,身上忽然一個戰栗,後方將龍潛夾得更緊了不說,連嘴上都忍不住冒出了一聲低吟。


    聲音一出,不僅杜遙挫敗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就連龍潛和覺非羅也立刻滿臉黑線。


    龍潛的不爽是因為杜遙的呻-吟被旁人聽到的緣故,而覺非羅則是有些懊惱自己關心過度跑來憑白充當了棒打鴛鴦的角色。


    原還以為龍潛找到無赦穀來若不是擄人就是要對杜遙用強,如今聽到這遍布春情的一聲後,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


    覺非羅滿臉尷尬地道:“既然二位正忙,在下先行迴避。”


    待覺非羅退出了室外,龍潛才無奈托起杜遙的臀拍了拍。


    “別咬那麽緊,快鬆開些。”


    杜遙此刻已徹底地無臉見人,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永遠不要再出來的好。


    可身體遠比他更誠實,龍潛剛想往外退,那處就不住地收縮卡緊,弄得龍潛退也不是進也不是,額間的青筋都忍不住崩了出來。


    “快出去,快出去!”


    杜遙快被龍潛憐香惜玉般的磨蹭逼瘋了,龍潛沒轍,隻得強撤了出來。


    誰知這一出,裏頭的東西就順著淌了杜遙一腿,弄得杜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龍潛隨意撈起自己的外袍給杜遙擦了擦,看了眼被墊在杜遙身下早已被蹂-躪成梅幹菜的青色袍子,索性扯了床上的薄毯子將人給裹了,龍潛身上隻著了中衣,就這麽朝門外走去。


    杜遙扯著身上的薄毯不由得臉色發白,但因在道侶之契中他是被動的一方,體內墨蛟精血的臣服性又開始作怪,他無奈地發現他根本開不了口拒絕龍潛的“命令”。方才那一記耳光,也不過是因他實在是氣急了才揮得出去,如今想再讓自己捶龍潛一下都似乎都有些辦不到了。


    覺非羅見龍潛衣衫不整地出了來,杜遙更是直接被龍潛用薄毯裹著帶出,看樣子便知龍潛是想將人直接擄走。


    覺非羅不禁臉色發白。


    難道這龍潛是摸清了今日無赦穀中沒有安齊遠坐鎮,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嗎?


    可若是就這樣讓龍潛如出入無人之境地將人帶走,魔修一脈的顏麵何存?


    但即便想出手阻攔,他不過是元嬰期的修為,又如何敵得過化神中期的龍潛?難道要為此發動眾魔修修士前來圍剿不成?


    誰知就在覺非羅思來想去之間,龍潛已經施了法咒。


    咒語一落,圓胖和一個小小的百寶袋一並掉了出來。


    因著出現的地方不高,圓胖嗷地一聲掉在地上,倒也一點也不覺著痛。


    圓胖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周圍都是熟悉的人,也沒有方才可怕的豎瞳怪物,反倒對它身邊精致的百寶袋十分感興趣,不禁用爪子拍著看。


    龍潛對覺非羅道:“你家宗主之所以要將杜遙帶迴穀來,不過是怕本座不依約將靈藥送來罷了。如今他想要的靈藥就在這寶袋裏,你隻管拿去交差便是。”


    “求娶杜遙的聘禮本座隨後也會送過來。若是這樣你還要攔著本座,就莫怪本座出手不分輕重了。”


    龍潛的語氣十分冰冷,似將周圍的空氣都凍出霜來一般。


    如今安齊遠不在,覺非羅自知不是龍潛的對手,又見安齊遠心心念念的靈藥已提前到手,也沒有立場出手阻攔,權衡了利弊得失之後隻得讓開了路。


    龍潛邁步就出,誰知在走到門邊的時候,又忽然用一道化作細絲的劍氣勾住了圓胖脖子的鈴鐺帶,一下就將它勾到了杜遙懷裏。


    還沒等覺非羅反應過來,龍潛就已帶著杜遙躍上了鯤鵬的脊背。


    “告訴你家宗主,他為了討好蘇澈不惜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將杜遙從本座身邊帶離,如今本座效仿他禮尚往來一番,暫且借借蘇澈的愛寵討好討好本座的道侶。等何時他們迴來,再讓安齊遠上門向我討要便是。”


    話音剛落就沒了人影,山穀中隻剩下圓胖嗷了一聲之後連綿不絕的迴響。


    覺非羅十分鬱悶。


    這些化神修士一個個的脾性都陰晴不定難以捉摸,發起橫犯起擰來尤其難伺候。


    一想到蘇澈迴來發現杜遙連帶著圓胖一起不見了跑來質問他的情景,覺非羅覺得他到時候能被安齊遠的眼神活活捅成篩子。


    而此刻的安齊遠和蘇澈則完全沒料想到無赦穀中發生的事,隻飛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抵達了金陵城外。


    金陵一帶物華天寶,既受益又罹禍於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氣度不凡的風水佳境,過去的歲月裏曾多次遭受兵燹之災,但亦屢屢從瓦礫荒煙中重整繁華。


    這裏盛產才子,亦多出美人,雖然沒有蘇杭餘浙一帶的風流媚骨,但相比之下卻更具儒雅和矜持。


    也難怪能養出像蘇澈這樣的人來。


    安齊遠將白隼收了,換了尋常的馬匹做坐騎,跟在蘇澈身後進了金陵的城門。


    一開始,蘇澈還以為安齊遠會一如既往地不顧他的意願與他同乘一騎,但看到安齊遠弄出來兩匹馬之後,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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