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茵找了個隱蔽的山洞安頓鉤子王,鉤子王本來傷的就重,又被她狠心折磨,要治好他頗費力氣,挽茵後悔,早知道對他溫柔點就好了。鉤子王被挽茵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行為弄蒙了,好在他不傻,半天反應過來:“你不是一言堂的弟子?”


    “我是你的同黨。”挽茵笑嘻嘻地說。


    “不像,丫頭片子你到底是誰?”


    “像不像的,你現在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辦法?我要是害你,你剛才就死了,我留你一條命,你乖乖聽我的話有什麽損失?”


    鉤子王再不語,挽茵說的在理,隻是一個十來歲的毛丫頭能有多大能耐,他和她合作真能動得了祝文安?顧慮不了那麽多,再不會有更壞的結果,鉤子王隻得點頭:“好,命都是你的,老子就聽你的。”


    挽茵這次輕裝簡行出來探險,針和藥一樣都沒帶,隻隨身帶了防身的毒針和救急參片,塞了參片在鉤子王嘴裏,囑咐道:“我去拿藥來給你療傷,這裏應該不會有人來,你千萬不要發出聲音。”


    鉤子王身上的傷,尋常人要療養上幾個月,挽茵不打算耗費那麽長時間,想不留下後遺症當然要溫和的藥慢慢吊養著,對於一次性用途的人,隻用這一次,哪需管以後,隻要用最猛的藥,讓他迅速恢複到能作戰的狀態,有毒的也沒關係……


    初到一言堂時,祝文安就吩咐過,藥房的藥材隨便挽茵取用,隻需要說自己要研製點新藥,沒什麽問題。除了要給鉤子王用的藥,還挑了點自己喜歡的,挽茵抱著滿滿的收獲迴到房間,卻見祝文安已在房內等他。


    在別人家做客就是一點不好,因為是客,有點風吹草動的人家都要放大了看,生怕一點招待不周,何況挽茵這種來救人的貴客。


    得知挽茵沒有用晚膳,祝文安怕是北淮的菜肴不合挽茵口味,特意吩咐膳房做了點四海通用的家常菜親自給挽茵送來,挽茵淡定地問了好,轉眼看見幾碗飯菜放在她的書桌上,旁邊那摞書的最上麵放著幾本小小的不同尋常的小書,最上麵那本《探秘祝文安到底有沒有私生子》明顯有被翻看過的痕跡。


    灑掃的弟子都是早晨來,挽茵房裏醫藥貴重,平時沒人會進去,挽茵出門急,也沒多注意自己的*小書,祝文安你也太熱情了,客人多吃一頓少吃一頓你也要管,你這個掌門當的到底是有多閑?


    刹那,挽茵從頭冷到腳底,偷偷看點淫詞豔曲沒什麽,像她這麽大年紀的姑娘從醫學上來說正好是思春期,特別容易春心萌動,但好不容易偷偷看點小黃書偏偏被小黃書的主人公看見,這是怎樣一種狗屎運?怎麽辦,屋裏的氣氛沉默到尷尬,一個偷看了小黃書,一個偷看了偷看小黃書的人的小黃書,兩個人都心照不宣。


    “我沒有私生子。”祝文安淡然地打破沉默。


    挽茵蹭地臉就紅了,羞憤極了就變成惱羞成怒:“原來祝掌門有偷看別人藏書的習慣,早知道我該用五道金鎖把它們鎖起來才對!”


    “可那書名裏有我的名字……”祝文安說得委屈極了,你說你看到一本書上寫了你的名字能不翻開看看嗎,何況是那麽露骨可疑的名字。


    挽茵氣得鼓鼓的,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偏偏祝文安還沒事兒人似的好心提醒她:“挽姑娘少看這些書吧,看多了上火,你看你現在火氣多大,臉都紅了。”


    挽茵怒視祝文安,她不信祝文安真的不懂,裝瘋賣傻來拿她打趣,這是流氓的行為!


    看到挽茵肺都快氣炸了還找不到反駁的發泄口,祝文安撲哧笑出聲:“祝某的錯,平日裏看挽姑娘正了八經的樣子就忍不住調侃,挽姑娘別氣了,祝某給你賠罪。”說著便給挽茵作了一揖。


    挽茵氣雖然消了,臉上紅潮不肯褪去,私藏的小書被祝文安看見了是不爭的事實,這家夥自己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害臊?那裏麵寫了他和好幾個女人這樣那樣難以啟齒的行為啊,衣冠禽獸果然臉皮很厚。


    “原來祝掌門的待客之道就是私窺*。”


    “挽姑娘的坐客之道不也是幻想祝某做那等事兒。”


    挽茵憋得臉都腫了,她要是知道那些書裏寫的都是祝文安她才不會買呢!祝文安慣會伶牙俐齒的,跟他口舌之爭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被他調笑一番。


    本來隻是拿挽茵開玩笑的祝文安突然正經起來:“挽姑娘對祝某的情義,祝某今生是萬萬成全不了,挽姑娘……把心思收迴去吧。”


    這番正經話讓挽茵麵如火燒,目瞪口呆地看著祝文安,什麽心思?快等等,祝公子你思想這麽活絡你死去的爹娘知道嗎?雖然自己所作所為看起來真的很像那麽迴事,但那全都是誤會啊!慌忙解釋:“祝公子我對你的心真的沒有半分占據之意……”


    “我知道,”挽茵的話又被祝文安打斷:“我知道你圖謀的是我的肉/體。”


    我知道你圖謀的是我的肉/體……圖謀的是我的肉/體……我的肉/體……肉/體……


    這句極具殺傷力的話在挽茵耳中不斷地迴響,她再顧不上禮貌,忍不住問道:“祝公子能告訴我你是吃什麽長大的麽?”


    祝文安一聲歎息:“打聽我的飲食想在裏麵下春/藥?我吃得出來。”


    “我……”


    “如煙早告訴我,你對我的飲食起居格外關心,挽姑娘別再費心,祝某和你沒有未來。”


    “我……”


    “弟子說挽姑娘每晚點燈夜讀,我還以為你是讀我送來的那些四書五經,我還倍感欣慰,沒想到原來讀的是這些東西。”


    挽茵每想申辯總被祝文安打斷,總算抓住機會說:“就算我讀的是你那幾本詩經,祝公子有什麽好欣慰的,你既不是我父母,又不是我師父。”


    “我也不知道,隻覺得你要是聽了我的話,我會很高興。”


    平白不加修飾的話,配上那如沐春風似不自覺的笑容,比那幾本露骨的豔文小書還讓人麵紅耳赤,怪不得那麽女人連他品性都不知道,隻看了他一張臉就寄情於他。姿容俊美,年輕位重,武功高強,風度翩翩,仿佛是挑不出毛病的世間珍品,越完美就越讓人忌恨,奪了師父性命續來的一生清華,本來就不該屬於他的東西,縱是他有再多的美貌才情,和撫養自己長大的慈愛恩師比起來又是個什麽東西!


    “我是來給段姑娘治病的,又不是那些煙花女子,沒必要讓你高興吧?”


    話出口挽茵就後悔,自己也太沉不住氣,好不容易和祝文安經營起來的良好關係,可心中滿腔怨氣終究難安。


    挽茵的擔憂實在多餘,她發自肺腑的真心話在祝文安聽了卻是看了那些造謠的書而吃醋,笑容依舊道:“祝某怎會那樣想,挽姑娘年紀還小,祝某視你如胞妹,為兄長的自然希望妹子聽話。”


    挽茵心裏狂吐了一口老血,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還想攀親帶故的,自己還有正事要辦呢,不想和他拉扯下去,正言道:“兄長大人,天色都這麽晚了,妹子還在長身體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睡覺了?”


    溫柔和煦的聲音真有點做哥哥的樣子:“睡之前把飯吃了,不知道你愛吃什麽,便叫膳房做了這個,想著四海都有的東西總不會出錯。”


    “遵命遵命,祝掌門哥哥您快歇息吧,明兒你要是有半點黑眼圈,段姑娘不得心疼死。”挽茵急著把祝文安推出門去。


    沒想到祝文安送來的“四海都有的不會出錯的”東西是牛肉麵,沒錯,確實是隨處可見的最平常的東西,這東西普天之下哪個小麵攤不會做它就不用做生意了。


    挽茵手裏握著筷子遲遲沒有吃下去。


    牛肉麵,三文錢一碗,肉湯粗麵上飄著一塊肥美的牛腱肉,別提有多誘人。那年,被一言堂追得走投無路的挽茵藏匿於一個小麵攤附近,靠吃麵攤倒掉的剩麵過活,不知多少次看著客人碗裏熱騰騰大塊牛肉咽口水,可誰會把肉剩下來呢,一碗牛肉麵曾是挽茵心裏的夢。


    牛肉麵,是星辰請挽茵吃的第一頓飯,當她點頭願意去青榜,富貴公子招來店小二,就地給她點了一碗牛肉麵。後來挽茵問星辰怎麽知道自己當時最想吃的就是牛肉麵,星辰告訴她:“菜譜上數牛肉麵最貴,別的麵都兩文錢,隻有牛肉麵三文錢,我就是想顯示一下我很有錢,讓你安心跟著我。”


    挽茵當時就想一筷子戳死星辰,星辰又道:“你看我隨便一點,就點到了你心坎上,正說明我們有緣。”


    現在這碗麵讓挽茵五味雜陳,星辰曾說挽茵對牛肉麵這麽情有獨鍾,將來紅娘也讓牛肉麵來當吧,挽茵跟他抬杠,昂頭說:“行,下次誰再請我吃牛肉麵我就嫁給他。”


    我就嫁給他……嫁給他……他……


    老天爺你是故意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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