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學文也看過了這本秘籍,說是很基礎的拳法,不過雖然基礎,看著卻很實用,僅僅十八個招式動作,卻包括拳腳攻擊、閃躲、規避、格擋,還有步法,比一些武館的基本功還好一些。


    蘭辰本沒指望這本以匕首換來的秘籍能多了不起,聽到畢學文的評價,覺得算物有所值。


    其實這套基本功是陸虎鷹習武有成後自創的,動作簡單但高效,而且其中一些細節蘊含著深刻的武學道理,隻是他未言明,而畢學文眼力有限。


    該說蘭辰從這筆交易中占了極大便宜,這套基本功陸虎鷹不僅讓團內基礎功薄弱的兄弟習練,他自己也每日練習。想他堂堂上位武君級高手依然練此功夫,便知這套武功其實頗為不凡。


    畢學文的評價中隻有“實用”兩個字完全用對了,不過他認為的實用是因為十八個招式動作飽含了足夠多的內容,而非每個動作本身的實用性。


    蘭辰對當時挨巴掌時忽然感覺方存動作變慢有種奇思妙想,他依舊認為自己完全有能力且應該,躲過或者擋住那一巴掌,隻是他的身體太遲鈍。


    蘭辰在地球生活中有一段時間十分迷茫,看了不少宗教、哲學、心理學、生理學,還有關於精神、靈魂、意識方麵的研究著作,想尋求某些答案,他認為靈魂跟身體關係是極為緊密的。


    他現在還無法明白兩者的關係,但他覺得自己不管身體形態是怎樣的,從某個方麵而言,自己有一大部分是不死火鳥——天階超級丹獸,他覺得自己的意識遠快過身體的反應。


    他不確信當時那種感覺的來源,但他至少覺得自己十分有潛力,一個證據就是此時月亮已偏西,他習練了半天半夜,汗幹了又濕,濕了又幹,將十八個招式練了一遍又一遍,依然覺得身體還有餘力待挖掘。


    這一點畢學文也大為佩服,他說就是黃雲光這個體力充沛至極、練武成癡的家夥打這麽久拳也早累垮了,第二天怕連床都起不來。


    蘭辰第二天卻起得很早,在太陽升起前。肚子餓得咕咕叫,但日出的誘惑竟勝過饑餓。


    他站在畢府三層的屋頂上,遠眺東方,太陽還被城牆擋著,但他似乎能“看到”一團圓融融紅彤彤的火球在上升,在散發著熱力,熱力浸透自己身體每一個細胞,令人倍感振奮,精神奕奕。他相信自己如此鍾情於日出這一刻是受不死火鳥精神印記的影響。


    “包子,饅頭包子;豆花、豆漿豆花~”悠揚的聲音在街上響起,蘭辰大喜過望,幾個縱躍,從天而降,將擔包子的大叔嚇了一跳。


    “都有什麽包子?”


    賣包的驚魂未定,迴答卻流利無比,“菜包、豆沙包、雞蛋韭菜包、豬肉包、豬皮白菜包、牛肉包……”


    蘭辰倒有些詫異,包子種類還真不少。“給我十個牛肉包。”


    賣包的迴過神來,喜道:“好嘞。”這才放下肩上的膽子,又問:“豆花豆漿要麽?”


    蘭辰不等大叔動手,一把掀開白布,下麵立即冒出股股白騰騰熱氣,帶著令人暢快的香氣,引得他肚子又咕咕叫起來,當下也不管是什麽包,一手一個,抓來就嚼。


    蘭辰連吃兩個,竟感覺跟什麽都沒吃一樣,被刺激了食欲,反而更餓了,“再來十八個,不夠吃。”


    賣包大叔又驚又喜,十個變二十個,這小娃子這麽瘦小倒是能裝,自己家的饅頭包子可沒有偷工減料,一個個都有這小孩兩個拳頭大,沒想到他吃那麽快。


    他看了一個擔子,抱歉道:“小公子,我還要留八個牛肉包給前麵那戶人家,他們家是每天定好的,你看你可不可以換幾個其他包?”


    “行,還要十個饅頭。”蘭辰答應了,這一帶的住戶都頗為富裕,難怪賣包的會開展外賣服務,而包子也的確好吃,蘭辰寧願中午晚上都吃饅頭包子,也不想再和畢學文在廚房裏亂整一通。


    蘭辰也是重信譽的,說了養五天傷就養五天,不出門。


    賣包大叔笑得合不攏嘴,二十個又變三十個,今天可提前收工了。搬開擔子第一層,露出下一層白花花的饅頭。


    蘭辰看了一下擔子,發現最下一層是鐵皮的,問道:“下麵又是什麽?”


    “是燒開的水,這樣包子饅頭才熱嘛。”


    蘭辰有些納悶,這個擔子的技藝水平相當不錯,怎麽印刷術卻沒發明?想了片刻,認為是領域不同,印刷術可以算是文化領域,挑擔是生活領域,這個世界現階段對文化還相當輕視。


    再要了兩碗豆花、兩碗豆漿,蘭辰滿意迴屋,賣包大叔滿意走遠,“饅頭包子、豆漿豆花”的喝賣聲越發悠揚歡快了。


    蘭辰在院子裏練功,畢學文摘了十餘朵花插在瓶子裏,放在桌上,在陽光下觀察。蘭辰暗道:“這家夥練武是個蠢貨,畫畫的確有天賦。十餘朵花的光影互相影響,想畫好並不容易,他倒能想到這個主意。”


    練出一身熱汗,蘭辰感覺渾身是勁,心情竟也大為愉悅,跟畢學文說起了油畫,他其實沒學過,但很喜歡油畫的表現力。


    畢學文聽著“印象派”、“抽象派”、“解構主義”等詞,一頭霧水,但又全身燥熱,隱隱已察覺其中蓬勃的生機活力。


    蘭辰感慨道:“如果有顏料那就好了。”


    “顏料?”


    “就是顏色那些的,比如你摘的這些花,有紅有黃有紫,如果有顏料,把毛筆減去一半,變成小刷子,把那些色彩刷在畫布上……”


    “啊!”畢學文突然大叫一聲,一頭栽倒。


    蘭辰嚇一跳,低頭看去,畢學文兩眼呆愕,背部著地,四肢舉起,像隻翻身過來的青蛙。


    “顏料?顏色?染布坊……”


    “叩叩叩~”忽然傳來敲門聲,蘭辰見畢學文還在唿吸著,便不管他了。走到門邊,聽外麵叫道:“蘭辰哥哥,蘭辰哥哥……”原來是葛依依。


    蘭辰十分開心,猜想該是依依纏著了她娘半天才能來的,葛大娘還帶了一瓶跌打藥油。


    蘭辰道:“葛大娘,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麻煩你。”


    葛大娘神色一緊,葛依依拍著胸口噘著嘴就道:“蘭辰哥哥你說,我一定幫你。”


    蘭辰摸摸她的腦袋,對葛大娘道:“我想請葛大娘幫忙找個阿姨。啊,不是我阿姨,是幫忙做飯、打掃的阿姨。”跟葛依依交了朋友,對她娘也該改稱唿。


    葛大娘頓時鬆了一口氣,這事倒簡單,說什麽“很重要”,嚇人麽。


    這事對蘭辰很重要,而且是有要求的。他不喜歡愛道家常、閑言碎語的,不管是印刷術還是炭筆畫,甚至可能麵世的油畫,他都希望保持神秘。


    晚飯前葛大娘就帶來一個孫大娘,頭發半黑半白,容顏看起來頗為憔悴,衣衫打著許多補丁,但還算幹淨,葛大娘給她介紹時,她笑得有些僵硬。


    蘭辰頗為滿意,看著是個老實寬厚的婦人,當即給她五個銀幣,讓她準備晚飯,特意囑咐她多買些肉,牛肉。


    孫大娘看著掌裏的五個銀幣,呆了半晌,一動不動,這是國主王家嗎?準備個晚飯要五個銀幣?手一顫,銀幣叮叮鐺鐺全掉地上,駭懼道:“公子爺,用不了這麽多,用不了這麽多。”


    蘭辰見她這個樣子,覺得挺好,笑道:“我很能吃的,你先給自己買身衣服。”


    蘭辰發現自己食量變得更大了,早上二十個包子、十個饅頭,他一個人啃了十六個包子、八個饅頭。


    要不是畢學文有在葛家學藝的經驗,見勢不妙,及時搶下一個包子放在懷裏,估計中午都別想吃飽。


    孫大娘依然一個勁地說:“用不了這麽多,怎麽用得了這麽多……”


    蘭辰不耐煩道:“能吃幾頓算幾頓,快去快去。”


    孫大娘嚇一跳,身子往後一縮。


    葛大娘見狀,忙撿起銀幣,交在孫大娘手裏,低聲跟她說了幾句,她才一鞠躬去了。


    蘭辰摸摸鼻子,他不是有意嚇人,隻是真的不耐煩。


    葛大娘看了一眼蘭辰的臉色,訕然道:“她,她是個可憐人……”


    蘭辰又撓撓頭,不知該說什麽,半天憋出一句,“葛大娘,你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葛大娘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啊?不,不了,我,我這就走,我還得迴去給老葛、依依做飯呢。”


    蘭辰一陣尷尬。他的口才在生意場上暢通無阻,見什麽人說什麽話,口如懸河,舌燦蓮花。但生活中很多時候卻顯得有些木訥,甚至不近人情。


    前世陸菲菲就沒少教導他在公司對員工該怎樣怎樣說話,甚至喜歡拉著他一起到菜市場買菜,教他怎麽跟攤子老板講話。


    陸菲菲是學心理學的,對蘭辰作了一番分析,認為他這是因為態度問題。他對生活中很多東西並不看重,或者說不夠看重,對目的性不足,無關緊要的人或事很無所謂,所以講話有時給人感覺不通情理、自私、不近人情。


    而在生意場上,他抱著必須達成的強烈意願,強烈目的性使他十分投入,所以言行舉止都散發著說服性,十分容易令人敬佩折服。


    當然,做出這樣的事、說出這樣的話,他自己其實是無意識的。經過陸菲菲的分析,他才認識到這點,並且覺得有些道理。


    陸菲菲對他這種心理病態倒是挺開心,因為對於在乎的人、在乎的事,他潛意識裏會有討好對方,希望對方喜歡自己的傾向。這就是目的性,會使他投入精力去達成。


    而蘭辰在她麵前比任何其他時候或其他地方都幽默風趣、神采奕奕,很多小細節都會記在心裏,在不經意間給她帶來驚喜,這說明他很在乎很在乎她。


    畢學文豎起拇指道:“我已經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但沒想到你趕人走的本事也比我想象得厲害。”


    蘭辰白他一眼,尷尬之餘不免想起陸菲菲,收攝心神,正欲跟他談正事,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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