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已經絕了跡的東西,那賊子是怎麽弄出來的…”


    魏效儒神情疑惑,難以置信地呐呐自語。


    “前輩知道這東西?”蘇異好奇道。


    魏效儒倒也沒有刻意隱瞞,雙眼尤自盯著那頭怪物,目不斜視,答道:“那是馱峪。”


    除此之外再沒有提及其他,蘇異也沒有多問。


    不過從魏老妖所說的“絕跡”二字倒是可以猜測,這玩意至少也是活在遠古時代的生靈了,說不定還是那什麽玄甲龜刺鱗蛇的祖宗。


    如今的蘇異已經能夠通過魏老妖的眼神來判斷他對寶物的垂涎程度,觀其現在的目光,似乎不如提及道祖的金身手掌時那般熾熱。


    由此可見,僅是道祖的一小部分遺物,價值就要比遠古兇獸的丹魂要高出太多,而且樓古咢那廝頂著眾多金仙境的圍攻,拚了老命也要來爭搶,這並不符合他做事的風格,除非其中的收益已遠遠超過了風險。


    道祖的金身手掌到底還有什麽玄妙之處,蘇異很是好奇。


    他於是拐彎抹角地試探道:“這馱峪可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兇獸,想想澭澤國師弄出來的那頭蝕蜃,可不比道祖的神物差到哪兒去,前輩難道不想辦法把它弄迴煉格台去研究一番?”


    魏效儒卻是不給他繼續打探消息的機會,嗤笑一聲,道:“你小子還是先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再去關心其他事情吧。”


    一涉及到煉格台的機密,這老頭的腦子便突然靈光起來了。


    蘇異隻能笑著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那邊巨劍落下後揚起的漫天砂石煙塵夾雜著霜寒霧氣遮蔽了眾人的視線,隻能看到馱峪揚著蛇頸正朝雲霜仙子襲去,而樓古咢則是生死未知。


    此時寧昭棠雖被那黑熊纏得無法脫身,但看起來還應對得算遊刃有餘,不時關注著餘下兩邊的戰局,眼見這妖獸依舊生龍活虎,她便篤定樓古咢還沒死,隻是不知他會以什麽方式扛過這看上去必殺的一劍而已。


    如今雲霜仙子被那兇獸馱峪攔下,樓古咢若是還活著的話,接下來就必定就該衝著蘇異和那姓魏的去了,想來應該不會再有第四頭妖獸出現,卻不知他又要如何解決同樣是金仙境的魏老妖。


    寧昭棠神色略顯凝重,正這麽想著,便見那滾滾煙塵中果然衝出了一道身影,轉眼就到了蘇異跟前。


    魏效儒顯然也是早有準備,禦冊功的咒紋瞬時爬滿全身,徑直硬著來人推出雙拳。


    蘇異用不著管老頭的死活,自然是有多遠溜多遠,當即身形一閃,爆退而去。


    哪知魏效儒的雙拳徑直穿透人影而過,掄在了空處,他眉頭一皺,迴手撈去,也隻是抓到了一把青煙而已。


    蘇異見狀急中生智,忙展開無垠圖擋在了身前,罩向飛快飄來的人影。


    鬼混一般的樓古咢身形陡然一滯,似是被那畫卷中的幻象給嚇到了,但他很快便迴過神來,笑道:“沒想到你身上還有這等寶貝。”


    語氣驚訝中帶著些許欣喜,大概是在算計著將寶貝一並收入囊中了。


    隻不過他看不透無垠圖的底細深淺,此時在這種奇特的狀態下能施展的手段也不多,便沒有貿然搶攻,隻欺身上前,貼著蘇異飄蕩,一邊尋找機會。


    畢竟詭畫師的拿手好戲便是以畫卷困人魂魄,樓古咢雖知蘇異不是詭畫師,可遇上這麽一件詭異的畫卷法器,便是不得不防。


    蘇異有些忐忑,但見樓古咢那副謹慎的模樣,便知道他是被無垠圖給唬住了,於是心下稍安,接著不停地轉動身子,始終將圖卷對準他。


    “沒想到你還是個鬼修。”蘇異歎道。


    樓古咢身影飄忽不定,繞著蘇異轉來轉去,一邊笑道:“怎麽樣?有沒有很意外?”


    蘇異沒有半點鬆懈,即便知道無垠圖沒有什麽克製鬼修的功效,卻還是演得十足認真,一絲不苟地將圖卷照向樓古咢,仿佛這就他最大的倚仗一般。


    一副有肆無恐的樣子令得樓古咢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的確很意外…難不成南釗的鬼影也是你的人?”蘇異輕描淡寫道,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樓古咢的話卻沒那麽好套,他不置可否,隻以冷笑迴應:“嗬嗬嗬嗬嗬…”


    接著又聽他絮絮叨叨地說道:“你小子屢次壞本尊的好事,與本尊為敵…本尊一直不與你計較,放你活命,甚至還多次退讓…沒想到這迴又是你…”


    “也罷!那這迴便把賬一次過算清,拿你的命,還有你身上的一切來抵債…早聽說過你也是個吞丹者,就是不知吞的是什麽妖獸,這迴正好一並收了,讓本尊瞧瞧是什麽貨色…”


    蘇異心思急轉,隨即笑道:“我的確是毀過你的幾個分堂,殺過一些天衍道的人,但要說壞你好事…卻不知從何說起。”


    “還有,你方才說什麽放我一馬?還有多次退讓?那又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你可別胡說八道。”


    樓古咢也不著急,攆著他到處飛奔,一邊哼笑道:“王慶祥是你殺的吧?”


    “哦…”蘇異恍然道:“原來萬老賊背後最大的那隻黑手是你。”


    樓古咢不置可否,也不多解釋,接著說道:“萬慶祥一案之後,本尊不僅沒有動你,反而命人避開你,奈何你小子自己不爭氣啊…非要上趕著來送死,那本尊隻好勉為其難,收下你這條小命了。”


    蘇異很想知道原因,為何這廝沒有來報複自己,又為何反而要避開自己,但他知道問了估計也得不到什麽準確的答案。


    “絕命崖那一次又怎麽說?”蘇異問道。


    “那一次?”


    樓古咢卻是反問道:“你不知道?”


    蘇異當然早就猜到那時的大當家另有其人,若是眼前的這位,又怎會輪得到河途老賊出手,隻怕早就活不成了,越境逃入南釗的機會想必也是不存在的。


    他之所以這麽說,除了拖時間外,其實還存著多打探些消息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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