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異的狼爪小心翼翼地,緩緩朝正自出神的玉瑾探去。


    就在馬上要觸到她那雪白的脖子時,蘇異忽覺胸膛一痛,唿吸為之一滯,險些喘不上氣來。


    隻見玉瑾以手成刀,僅憑指甲之利便破開了他半妖化的防禦,四根手指沒入皮肉之中,隻差一點便能夠到心髒。


    “同樣的虧,你要吃兩次,師弟你也太差勁了些。”


    玉瑾的眼中充滿了戲謔之意,笑吟吟地看著蘇異。


    蘇異能感覺到是本能令他胸膛的肌肉收縮,止住了玉瑾那記手刀的來勢,護住了心脈。否則,這一下恐怕就會要了自己的命。


    而那股本能,則是來自於被封印的妖體。


    疼痛在他理智的防線上撕開了一道口子,幾乎要失守。猶如穿孔之牆,涼風透孔而入,兇性也湧入腦中。


    蘇異的眼中爆發出兇光,反是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了兩個剛長出來的獠牙。


    玉瑾心中稍感不安,手刀難以再進一步,便想先抽出來。誰知一用力,卻是心驚地發現動彈不得,那血肉竟將自己的手給吸住了。


    此時她想後退已是來不及,自己的脖子已然被蘇異給握在了狼爪中。


    “同樣的話,奉還給師姐。”


    察覺到玉瑾埋在自己血肉裏的那隻手掌忽然猛地使勁,蘇異伸出另一隻手,一把將她的腕骨捏碎。再放鬆了肌肉,任由她的手抽迴。


    鑽心的痛令玉瑾痛唿出聲,但隨即又倔強地忍了下來。隻是她還不住地呻吟著,額頭香汗淋漓,顯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輕鬆。


    “再動一下,斷的就是你的脖子。”蘇異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玉瑾的手還在兀自抖個不停,疼痛難忍,臉上卻依舊擠出笑容,說道:“有種你就殺了我。”


    三次了,蘇異心道。自己和玉瑾隻見過三次,每次都是搞得身負重傷,每次都要經曆同樣的對峙,也不知是不是兩人上輩子造了什麽孽。


    “別擔心,你今天一定會死,沒人能救得了你。”蘇異冷笑道,“不過在你死之前,我得先問出我想知道的東西來。”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我會想辦法讓你開口的。”


    蘇異說著,湊到玉瑾的脖子上用力地嗅著。就如同猛獸嗅到了獵物的肉香一般,他忽地打了個顫。


    玉瑾也打了個顫,隻不過蘇異是舒服地顫抖,她是恐懼的顫抖。仿佛是獵物在被猛獸生吞活噬前等待著死亡,她不知自己為何會產生這種感覺。


    “不知道你的肉是什麽味道。”像舔舐獵物的血肉,蘇異在玉瑾雪白的脖子上舔了一口,那上麵的紅紋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而去。


    “香嫩,吃起來應該會很美味。你放心,我一點也不會浪費的。在你死之前,可以見證到我將你的血肉吃幹喝淨,對得起你這副美好的身軀。”


    甚至連蘇異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說出這樣的話。有一半是本能驅使,另一半是他潛意識裏認為,這般說話,能使敵人感受到最大的恐懼,使自己獲得最大的快感。


    而玉瑾也終於明白了那股毛骨悚然之感的由來。


    “怎麽樣?還是不肯說嗎?”


    “你倒是吃一口給我看看。”


    蘇異略微一頓,又道:“不著急,在將你吃掉之前,不享用一下你這具身體,未免太可惜了。”


    “這迴我可不是童子身了。”


    玉瑾竟是主動朝他靠了靠,笑道:“來呀,師姐在死之前能和俊俏的小師弟快活風流一迴,也算是不留遺憾。”


    此時兩人相互博弈,誰先退怯,誰便先輸了。


    蘇異當即一把扯掉了她的裹胸布,如兩顆碩大的圓潤珠玉墜下,被釋放出來的雪白之物彈了一彈,一手竟不能盡覆。


    玉瑾能感覺到狼手的溫度,一陣酥麻之感傳來,竟還能緩解碎骨的疼痛。隻是她依舊屏著一口氣,麵不改色道:“就在這裏嗎?”


    “也對。”蘇異說著心念一動,四道牆壁高高壘起,將兩人圍在當中。


    玉瑾終於滿意道:“不將我放開,怎麽好辦事情?你已經廢了我一隻手,所謂的魔功我也散去了,你還怕我有別的動作不成?”


    蘇異毫不避諱地盯著她光潔的上半身,那殷紅紋路果然已經消失,腕骨碎裂的那隻手鬆軟無力地耷拉著。相必是因為不敢用力,害怕牽動到傷口。


    “你也承認自己修煉的是魔功了?”蘇異問道。


    玉瑾卻是席地而坐,勾手道:“你讓師姐滿足,師姐就告訴你。”


    蘇異輕笑一聲,將她推到在地,在她身上胡亂地啃咬著。


    玉瑾麵紅耳赤,氣喘籲籲。


    蘇異看著她臉上的潮紅,和迷離的雙眼,有些錯愕,心道原來眼前這少女並不是“人盡可夫”,反而更像是“少不經事”。此時這生澀的表情和略微僵硬的身軀便足以說明問題,實力再如何強大,心智再如何堅定,也偽裝不出對男女方麵之事的熟練。


    “怎麽了?”見蘇異突然停下,玉瑾問道。


    “沒什麽,我要繼續了。”


    蘇異作勢便要再來,又聽她忽道:“等等,看你表現好,我決定先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異心中暗笑,嘴上卻是淡淡道:“你說。”


    “我所施展的功法,想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蘇異總感覺她是在有意拖延時間,便道:“不想說就算了,何必多次一舉呢?”


    “著什麽急嘛…我說就是了。那功法,叫‘天子禦前親冊護法神功’,是聖上賜給朝天閣,特許朝天閣之人使用的秘法。我們閣內之人…管它叫‘禦冊功’。”


    蘇異很難分辨其中真假,又是將信將疑道:“所以這個‘禦冊功’,跟魔功其實沒有區別?”


    “你反應還挺快的嘛。是不是魔功,要看誰用。天子親冊的,自然不能算是魔功。而你們這些私自修煉的,就要遭殺頭之罪。懂了嗎?”


    如此說來,蘇異倒是能夠理解一些了。


    玉瑾又問道:“怎麽樣?對朝廷的恨意是不是頓時又多了些?”


    蘇異笑著搖頭,說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對朝廷並沒有什麽恨意。我隻對那些假仁假義,禍亂大宋國的人有恨意。”


    “是嗎?看不出來你倒是挺理智的。”


    蘇異沒有理會她,又問道:“太鄢山是怎麽迴事?”


    “怎麽了,我隻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沒說要告訴你第二個。”


    “你愛說不說。”


    玉瑾突然沉默起來,眼神裏竟多了些哀傷,不知在為何事而悲,半晌過後方才說道:“罷了,告訴你也沒什麽。朝廷要出手取締太鄢山,少則幾月,多則數年,總之會有一天,太鄢山將不複存在。”


    “你如果還對那裏有念想,便抽空迴去看看吧。”


    玉瑾說這話時,仿佛兩人並不是拚得你死我活的敵人,而是相親相愛,師出同門的師姐弟。或許也因她在太鄢山裏還有一段彌足珍貴的迴憶,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蘇異內心擔憂,但也不至於盡信了玉瑾這三言兩語。


    玉瑾歎了口氣,問道:“你方才說的,關於我師父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蘇異見她眼神裏流露出的掙紮,不似有假,就像如果當真驗證了姚琮是個壞人,她便能大義滅親一般。


    “是真的。”蘇異說道,“你已經是個將死之人,我沒必要騙你。”


    “確實,不過我還是不能全信你。”玉瑾說道。


    “隨你。”蘇異說完,便又捏住了她的脖子。


    “不將剛才沒做完的事情繼續做完嗎?你這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玉瑾嗔怪道。


    “不了。”蘇異堅決道。


    “但是我要。”玉瑾說罷突然夠住了他的脖子,主動與他糾纏起來。


    蘇異內心的那道防線終於控住不住,決了堤,失去理智地將她壓在身下蹂躪起來。


    未知過去幾時,少女的唿喚聲將他驚醒。


    “哥哥!”


    曾幾何時,也是這樣的唿喊,如同有提神醒腦之效一般,將他從迷亂中拉迴到現實。


    而現在,依舊有效。


    蘇異憑著短暫恢複的一絲清明,硬是奪迴了理智,從地上爬了起來,同時撤去了四麵壁壘。便見芷鳶正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卻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過來打攪自己的“好事”。


    蘇異將傷痕累累的少女提了起來,怒目而視。


    少女卻不在意,拭去嘴角的血跡,輕笑道:“再見。”


    “不必再見了。”蘇異說罷,震碎了她的心脈。


    少女軟軟地癱倒在地,終於沒了半點氣息。死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滿足的微笑。


    見到蘇異一身的慘狀,芷鳶擔憂道:“哥哥,你…”


    蘇異說道:“我沒事,多虧你來得及時。”


    “及時…”說道及時,芷鳶想起了什麽,忙道:“哥哥,有人朝這邊來了,人數不少,而且…還穿著和這位姐姐一樣的衣服。”


    “還有多久到?”


    芷鳶粗略估算了一下,說道:“大半個時辰,他們當中有一輛馬車,走得很慢。”


    來不及細想,蘇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首,終究沒有讓這位“同門大師姐”曝屍荒野,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袍,說道:“芷鳶,去替她穿上吧。”


    待芷鳶將玉瑾收殮體麵,蘇異才一揮手,將她埋入了地底。


    “走吧。”蘇異虛弱道。


    芷鳶隨即攙扶著他,匆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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