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蘇異對修煉內功心法都有誤解,又或者說是憊懶,淺嚐輒止。遇到瓶頸總以修為不夠為理由說服自己放棄修煉。但其實遇到瓶頸,多半與悟性有關。


    “晚輩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蘇異開心道。


    “至於實力的提升,你現在知道絕技有多重要了嗎?掌握一技在手,便有了闖蕩江湖的資本。而那些無法引動內力外放的,充其量隻能算是武學招式罷了。當然,隻有招式與內力兼備,才能算的上是上乘的絕技。招式提高命中,內力提高威力。就是這個意思。”


    蘇異心道:“也不知道上清禦飛經算不算得上是上乘的武學絕技,若是連絕技都算不上,自己豈不是要再去尋一門武學?但既然娘親也對它讚不絕口,想來也弱不到哪去。此番去新月山前,倒是得先抱抱佛腳,否則實力不濟,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師傅的修為到了什麽境界?”蘇異好奇道。


    黎伯崇歎氣道:“師傅耗盡一生,都未能踏入降龍境,皆因一直未能理解上三境的精髓。降龍境之下,伏虎境乃是內力運用之最。而到了上三境,已經不止於內力之用了。至於破法境,那便更不用談了。後麵的,師傅便教不了你了。”


    蘇異吃了一驚,心道怪不得莊羽生能被稱為天才。黎老師傅窮極一生都未能突破到的境界,莊羽生在這般年紀便已經觸摸到了門檻,甚至有可能已經埋過了那一步。


    天才之名不容小覷。


    蘇異為自己斟滿了酒,舉起碗說道:“今日聽師傅一課,晚輩受用無窮。”說罷咬咬牙,將酒灌進了肚子裏,強忍著不適。以此來告誡自己,所有的艱苦磨難,定要如這杯酒一樣,吞入肚中,化為實力。


    黎伯崇喝得興起,又與蘇異練起了拳,大談對敵之經驗。直到將一壇‘不獨樂’喝到見了底,蘇異才依依不舍告別離去。


    蘇異畢竟是第一次喝酒,雖然隻是喝了小三碗,卻還是有些暈乎乎的。走在街上,涼風一吹,東倒西歪。


    迴到客棧,卻見一女子在門口候著他,竟是那神女宮的長老宋秋韻。


    卻聽她說道:“蘇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說話便說話,為何要借一步?”當然這話即便是借著酒膽,蘇異也不敢說出來,而是穩住步子,說道:“前輩,請。”


    隨著宋秋韻來到她的客房,又聽她說道:“把門關上。”


    蘇異心中有些不安,他不覺得這會是什麽豔遇,於是沒有關門,反而問道:“敢問前輩找我所為何事?”


    “你把門關上,過來坐下聊。”宋秋韻已經做了下來,倒起了茶。


    蘇異硬著頭皮把門帶上,坐了下來,問道:“前輩,現在可以說了嗎?”


    宋秋韻突然吸了吸鼻子,不著痕跡地用手掩了掩,問道:“蘇公子喝酒了?”


    蘇異尷尬地點了點頭,連忙喝了口茶漱漱口。


    “年紀輕輕地就酗酒,這很不好。”宋秋韻又說道。


    她的聲音柔和,聽著令人舒心。然而蘇異聽著卻像是長輩在教訓晚輩一般,頗為不快。


    “你又不是我媽。”蘇異心道,嘴上卻還是恭敬道:“前輩教訓得是。”


    “你也不用前輩前輩那樣地叫我,我沒那麽老。”宋秋韻笑道。


    “不想當前輩就想來教訓我?”蘇異心道,嘴上又說道:“是,宋姑娘,找我來所為何事?”


    “蘇公子可否說說,為何你會認為,馭天教與人口販子有關?”宋秋韻問道。


    蘇異心生警惕,精神一振,酒醒了一大半。


    “這隻是我的個人猜測,沒有什麽依據。”


    “既然是猜測,定會有個推測的過程才是,蘇公子可否說來聽聽?”宋秋韻明顯沒那麽好糊弄,不依不饒道。


    “那得從五年前北玥城的人詭異失蹤說起,有線索指向馭天教,所以我就大膽猜測了。不過今日會議上各位長輩見多識廣,都沒有人信,看來是因為我這個猜測太過荒謬。所以不提也罷。”


    “我信。所以蘇公子可否告訴我是什麽線索指向馭天教?”宋秋韻自斟自飲,還不忘將蘇異的茶杯斟滿。


    “不可以。”蘇異幹脆道。不知對方是敵是友,豈能隨意亂說。


    宋秋韻歎了口氣,說道:“這對我很重要,如果蘇公子能將線索告訴我,將能獲得神女宮的友誼。何樂不為呢?”


    “你是代表神女宮問的?”蘇異問道。


    “是,也不是。”宋秋韻歎了口氣,說道,“蘇公子,我們是友非敵,你可以相信我。”


    “什麽叫‘是,也不是’?”


    “線索,是為我自己問的。但我能代表神女宮。”宋秋韻答道。


    “對不起,我依舊信不過你。一旦我說出來,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蘇異說道。


    “你今天在會議上說出來,恐怕就已經招來殺身之禍了。”宋秋韻淡淡道。


    蘇異心中一驚,問道:“會議上有人背叛了曹府?是誰?”


    宋秋韻這個人一定是知道什麽。蘇異心道。


    卻見宋秋韻搖頭說道:“不知道。”


    “那也有可能是你。”蘇異說道。


    “如果是我,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宋秋韻不鹹不淡道。


    “就算你不殺我,也不能洗脫你的嫌疑。來殺我的人,我自然有辦法對付。”蘇異說罷,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你若是現在離開,本來不殺你的也會來殺你了。”宋秋韻說道。


    蘇異身子僵了一下,停住腳步,問道:“什麽意思?”


    “有人見到你進了我的房間,自然會認為你把什麽都告訴我了。否則,神女宮的長老,為何要在房中密會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


    “你算計我?”蘇異又坐了迴去,盯著宋秋韻說道。


    “這又何嚐不是將我們綁在了一條船上?有人殺你,自然就有人殺我。我可以保住你,隻要你告訴我線索是什麽。”宋秋韻依舊是那般溫和,即使是在談論生殺之事,詭計之事。


    “我已經說過了,你可以相信我。”宋秋韻又補充道。


    “行吧,告訴你也無妨,但還請宋姑娘信守承諾,保護好本公子才好。”既然躲不過宋秋韻的算計,倒不如順勢而為。但被坑了,自然不能就這麽罷休,得坑迴去。


    蘇異突然握住了宋秋韻的玉手,說道:“怎麽樣?宋姑娘?”


    “當然,本姑娘說到做到。”宋秋韻不甘示弱,任蘇異在自己手上亂摸,還對他含情脈脈,目光盈盈,露出一副感激之情。


    “娘的,竟不吃這一套。但這手是真滑,便宜不占白不占。”蘇異心道。


    宋秋韻卻是心想,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摸摸又何妨?就像一個小弟弟一樣,能翻起什麽浪。


    “線索就是,”蘇異歎了口氣,說道,“萬慶祥是人口販子。或者說,萬州商號是人口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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