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祭夜覺得自己白活了這許多年,險些被嚇得靈魂出竅,隨手把蟲兒擺在桌麵上的孩童衣服拿起一件,對照光線看了又看。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人能穿嗎?”他忍不住抱怨蟲兒的女紅太差,做出來的衣服就像是縫補麻袋一般粗糙,儼然沒有看見蟲兒晴轉多雲的表情。


    蟲兒白眼道“怎麽,你不服氣嗎?又不是給你做的,也不是給你兒子做的,你他媽不服氣,有本事自己娶一個賢惠老婆,生一打兒子,叫她巧手做去!”


    櫻祭夜被罵還不生氣,牽唇笑哄道“老婆我肯定是會娶的,但是兒子我是絕對不會生的。”


    “為什麽?”蟲兒想,怕生的兒子沒屁眼嗎?哈哈哈。


    櫻祭夜別有心思,斜眸慢詮道“有了兒子以後,老婆的心肯定就要拴在兒子身上。”


    “我將來的老婆,隻能把人和心都拴在我一個人身上才行。”


    蟲兒噓他。


    櫻祭夜看時機成熟,趕緊道“蟲兒,讓我做你兒子名正言順的爹爹吧!”


    這迴,他的聲音亮如洪鍾,怕是屋外幾裏內都能聽見他說得每一個字眼。


    蟲兒悶不做聲,櫻祭夜暗竊觀察著她的臉色,沒有不開心,也沒有歡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靜。


    緩了微緩,蟲兒道“你方才不是說,要讓自己未來的媳婦滿心滿眼,隻拴在你一個人身上的嗎?”


    “我腹中這孩子是誰的,你心裏最應該清楚。”


    “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加一個你不愛的孩子,櫻祭夜,請你不要憐憫我,好嗎?”


    她不需要男人,當蟲兒從鬼族靠自己的力量死裏逃生後,她就可以不再依附於任何男人了。


    對於蟲兒沒有辱罵他臭不要臉,櫻祭夜的心情是抒懷的。


    “你怎麽能覺得我是在憐憫你?”他也不管自己會不會挨打,直接以單手擒起蟲兒柔然的小手。


    神情款款道“我一直一直都愛著你,這一點,你若是不裝糊塗的話,最少是應該知道的。”


    “再說……”櫻祭夜忍不住,暴露出自己狡猾的一麵,道“我隻說,不讓媳婦生我自己的孩子,如今你肚子裏的孩子完全不是我的,我就不用擔心啦。”


    “非常符合我的擇偶條件,至於你的心之歸屬嘛?”


    “總有一天,你的心慢慢會靠近我的,我有把握的。”


    蟲兒看他一雙眼睛蔥蔥有光,碧綠的瞳孔裏閃爍著明黃色的燭火,看起來是那麽充滿激情與期待。


    叫她忽然又一瞬地感動,不想熄滅他眸中的華彩。


    蟲兒道“我虧欠你實在太多了,如果你要我為奴為婢,我都是義不容辭的。”


    “可是嫁給你,就是叫你替別人撫養孩子,我若是這樣做,豈不是連人都不配?”


    再明說一些,就是她的心裏有人,而且永遠不會再容納下其他人了。


    也不知道櫻祭夜是不是故意,他的袖口隱隱露出那截殘腕,一下子就把她的真心話堵在胸腔裏,撐得滿滿當當,一個字也吐露不出。


    櫻祭夜早知道蟲兒是不會輕易答應他的,他能再次不要臉地纏上她,隻是因為他心裏早做好長期抗戰的思想準備。


    敵強我拆強,敵剛我砸剛,蟲兒是泰山,那他就是移山的愚公,哪怕累到吐血身亡,櫻祭夜也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佳人娶迴自己的家門。


    兩人正有些僵持不下的意味,忽然小破房門又被人砸個沒完沒了。


    櫻祭夜的攻堅計劃暫且擱置,很不爽地走去拉開房門,隻見是早晨來敲門的家夥,萬分惱然道“你找死嘛你!!”


    那個村民噗通跪在地上,眼淚鼻涕流淌了一臉,抽抽噎噎道“不好啦!不好啦!張家村裏出大事啦!”


    “求求您讓蟲兒大夫趕緊去看一看吧,不然,張家村的人就都死光啦!”


    蟲兒聽見喧鬧的聲音,也一同走上前近看,隻見那個村民原本是哭哭啼啼,一雙眼睛像一對紅桃一般。


    隻一眨眼的功夫,他的那黃白色的眼球中突然像血染層布,一變,成了一對血琉璃似的珠子,甚至連表情也成了扭曲的怪狀。


    蟲兒驚魂叫道“祭夜,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村民一把抱住櫻祭夜的腰身,準備撕咬他的大腿。


    櫻祭夜被蟲兒警醒,更快地繃出一擊重拳,嚴嚴實實地搗在對方的嘴上。


    頃刻把對方口內的牙齒盡數擊碎,血沫橫飛,白眼一翻,就仰後栽倒在地上。


    “你……”蟲兒怕他殺人。


    櫻祭夜寬慰道“放心,我這一拳僅使了三重真力,死不了。”


    蟲兒祥關地上血流滿麵的倒黴鬼,自言自語道“棘遊蟲,怎麽會是棘遊蟲作怪呢?!!那種蟲子非妖非魔,怎麽可能離開水呢?”


    櫻祭夜道“別著急,不然我們就去張家村看看。”


    事不宜遲,蟲兒也怕張家村的人都會遭此劫禍,櫻祭夜抽出魔刀盤祖,在低上掀起一道紫色扶搖,二人跳上扶搖,火急火燎地朝事發地卷去。


    張家村眨眼就到,蟲兒乘載扶搖頂端附首望去,傍日裏,張家村的和平與祥寧蕩然無存,夕陽西下的漫天紅霞,仿佛洇染了某種恐怖的味道,炫耀在村落之間的色彩也是彌足幽森。


    扶搖之下,一片慘絕人寰,為數不多的村民們各個眼紅如血,相互絞咬成一片,十分慘烈。


    櫻祭夜放手指道“蟲兒,你再細看,地上湧動的是什麽?”


    蟲兒順著他的指尖細細掃去,原來地上仿佛晚霞影子的東西,並非是死的,而是活生生,軟蠕蠕的一大群小蟲子。


    棘遊蟲,都是棘遊蟲!!


    蟲兒實在是詫異,這些漫如一潭的密密麻麻的小蟲子,怎麽可能離開水液的滋養,紛紛跑到陸地上來禍害人呢?


    再一細想,會不會是這些小蟲子,都是寄生在水人參上的,因為在妖的滋補下沾染了些許妖氣,便能短暫地離開水源,在陸地上攀附。


    後一想,櫻祭夜把水人參一刀砍死,這些寄生的棘遊蟲失去了宿主,肯定是要再尋覓家園的。


    不由自惱道“櫻祭夜,咱們可闖下大禍啦!!”


    來不及細說,蟲兒趕緊掏出伺妖鼎,在銀光燦燦的鼎沿上一拍,十幾道顏色各異的光芒飛射而出,一層淡紅色霧氣若有若無的浮現而出,將眼底攀附著棘遊蟲的區域全部籠罩進了其中。


    做完這一切後,嗡鳴聲大起,僅有一多半的棘遊蟲似乎有妖化的跡象,衍變為點點金光消失在紅色霧氣中,被伺妖鼎規規矩矩地收斂迴來。


    還有極少的一部分棘遊蟲,妖化的程度不足份量,依舊在地麵上尋找著健康的人。


    櫻祭夜已然發現事態嚴重,對蟲兒道“你有身孕,乖乖地待在扶搖上麵,剩下的蟲子,我親自去處理。”


    見他勇敢非常,直接從五六丈高的扶搖之上翻身躍下。


    櫻祭夜故意落在殘存的棘遊蟲中,最為密集的一處,袖袍一拂,魔刀盤祖的鋒芒一閃射出,圍著棘遊蟲所在整片地麵上一繞,再使勁將刀刺入地麵。


    刀氣滂沱如錢塘逆灌,地麵上頓時裂出一圓又大有深邃的巨坑。


    他準備將全部殘存的棘遊蟲填入土坑,再一次性土埋。


    這些未染多少妖氣的壞蟲子,沒有從土中長時間存活的本事,隻要土覆如山倒坍,缺氧的環境須臾便可消滅幹淨。


    櫻祭夜邊依法炮製,邊將攀在身上的數隻棘遊蟲跺腳踩死,進行順利。


    蟲兒唯恐尚有潛逃的棘遊蟲還會出來作怪,把家中剩餘的驅蟲藥散漫天撒開。


    兩人一個地麵挖坑填埋,另一個散粉驅蟲,配合默契,不消片刻,所有棘遊蟲的餘孽均被消滅殆盡。


    蟲兒抽空再一看伺妖鼎內,區區棘遊蟲被裏麵的妖蟻掃蕩一般,不是被妖蟻當場分食,就是被拖迴蟻窟內,簡直潰不成軍。


    不過,現在可不是高興的時候,地麵上大約有三十幾個人被棘遊蟲鑽入體內,需要盡快醫治。


    蟲兒在隨身備來的藥箱中摸索一番後,找出了剩餘的迷魂散,朝櫻祭夜道“你先閉氣啊!”


    也沒管他到底是聽見多少,將迷魂散又朝人群中散去。


    這些被棘遊蟲折磨的神誌不清的可憐人,像野狗一般相互攀咬,忽然天空中香風四溢,發瘋的人一個接一個,全部都直挺挺地倒了過去。


    蟲兒背上藥箱,趕緊從扶搖上徑直跳了下來。


    櫻祭夜看她竟然冒冒失失地效仿自己,駭得把魔刀盤祖撩開,雙臂伸展著撲倒在蟲兒欲落的位置,提前一刻,穩穩當當將她托住。“你,當心你的肚子,小祖宗!!”他的心髒都快提高到嗓子眼兒了。


    蟲兒完全來不及跟他道歉,捉住他的手道“快,祭夜,快去把咱們家門口的那個人帶來。”


    也無暇再說旁的,蟲兒朝村落四下喚道“村子裏還有沒有活著的,趕緊出來幫忙啊!”


    大約是聽見蟲兒的熟悉聲音,躲在家裏的人漸漸出來幾個,慢慢又喚出十幾個,最後拉拉雜雜出來近百人。


    櫻祭夜疑惑“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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