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乘馬,如何前行?


    櫻祭夜露出蜜汁微笑,“早說過我的功法近一年內暴漲,現在不需要乘騎千目,也能日行千裏。”


    隨說著的時候,已經將魔刀盤祖從體內祭出,淩空爆斬一刀,水晶刀刃依地而起,空敞的環境裏倏倏然卷起一道彌紫色的扶搖,倒如漏斛。


    正是鹽雕盛會救命的那卷風潮。


    “請吧,列位!”櫻祭夜將蟲兒最先恭上扶搖,又邀著鶩麵登高。


    蟲兒隔著靴子隱約感受有股強勁的氣流,自腳底頂扶自己如履平地,很是讚歎道“原先看見瀲鎖行能駕馭流紫色的祥雲禦飛,錯以為他非神即仙,今朝再看你的禦行之物氣派絕然,陡然讓我想起一個盛名在外的人物。”


    “誰?”兩男齊問。


    “黑山老妖!!哈哈哈!!”


    蟲兒的笑臉保持不過三下,立刻換上驚恐的表情,櫻祭夜催動著紫色扶搖奔意絕塵,灌了她滿嘴涼風。


    不超一個晝夜,三人已踏在烏木蘇廣闊無垠的草原上了。


    草原的景色雖然不比弓爾山盛隆,也不比嘲歌城精妙,甚至比不上流曌城的雄渾,但是它就是如此寂靜而又生機勃發。


    初到了草原的人,隻會覺得天空更湛藍,地野更曠博,空氣更爽咧,情懷更豪邁。


    櫻祭夜兩刀削去扶搖的風力,三人並肩而站。


    “先從哪裏找起來呢?”鶩麵提問道。


    在路上時蟲兒已經將千目的模樣告訴他,就是小很多號的櫻祭夜,找起來一點也不費腦子構思。


    隻是諾大的草原,想要潛藏一個小娃娃,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


    正摸不到門路,荒野的深草處迴響起一陣悠遠的哨音,有男子粗啞而嘹亮地高歌著,旦聞其音韻寬獷,粗野中更增添渾然天成的滄桑,真是悅耳至極。


    蟲兒不覺被歌聲深深吸引,歌聲盡頭,始才露出一條泛白的小徑,小徑上五六駕牛車前後緩行,唱歌的漢子獨坐最首,手裏執著趕牛的鞭子,卻絕不抽打在牛的身上。


    其餘的幾輛車中盛裝著生活用品,桌櫃盆皿,四五個男人擠坐在狹窄的縫隙裏,儼然像小老鼠一般可笑。


    可是這幾個家夥又不甘委屈似的,紛紛與趕牛車的大漢爭相交談。


    蟲兒側耳傾聽幾人的話語裏,有黃有葷,有鹹有酸,言辭雖有粗鄙之處,但多與女人有關,好不熱鬧。


    櫻祭夜想趕緊離開,蟲兒一手扯住他的腰帶叫他止步。


    櫻祭夜感覺朝思暮想的雪白柔胰正墜著自己的褲子,立馬賊兮兮笑道“鶩麵在呢,不然,咱們就可以野戰大草原了!”


    蟲兒道“你找個地方去自行野戰吧,我想混到那個車上去探聽些情況。”


    櫻祭夜道“你瘋啦!你看那幾個男人好似惡狼一般,這種久缺油水的男人我見多了,摧殘起你這種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絕對不會手軟,你這分明是送羊入虎口呢!”


    蟲兒笑著扭住對方的嘴巴,好不叫他再出聲,“我覺得你更多得是在描述你自己。”


    “櫻大騷,你看草原的野路極度崎嶇不平,或是石頭裸露,或是泥沼暗存,可那趕牛車的家夥輕車熟路,閉上眼睛都能平衡行走,儼然在烏木蘇混了很久,或者就是本地人。”


    “你的衣著華貴,鶩麵的通體發黃,你倆的形象眼尖的人一瞧就分辨出是外地人。”


    “待會兒,我裝作流浪到這裏的人族流民,他們見我孤自一個女人,肯定或多或少能套出些話。”


    櫻祭夜見她心有計謀,唯順從道“那你自己當心,索性你是不怕毒的,又有功法護體,否則我死也不會叫你前去。”


    兩人約好在烏木蘇的鎮上匯合後,櫻祭夜領著鶩麵速速離開。


    蟲兒將頭發散開撥亂,又將身上的衣服蹭在腳底使勁摩擦,等好衣服變成襤褸衫時,又將臉蛋塗抹得花黑。


    隨地撿了根樹枝就追在牛車之前,坐在原地守株待兔。


    聽聞牛蹄嘚嘚的聲響漸近,蟲兒一個飛奔跪在野路中央,渾身顫抖道“救命啊!大叔救救我吧!”


    趕牛的漢子原本沉浸在自己高昂的歌聲裏,悠然自得,忽然之間眼前躥出個髒兮兮的人影,嚇得差點兒從車上摔下來。


    遂而氣急敗壞道“哪個不怕死的乞丐,竟敢擋住老子的路!”


    蟲兒再逼自己流出兩行濁淚,楚楚可憐道“大叔,行行好,我實在是走不動了,您就權當做善事,能不能載我一程?”她的聲音淒淒弱弱,好不可憐。


    “什麽?女人!哪有女人!”後麵交談不斷的幾個青年陡然斷開話語,前後左右伸出半個腦袋,視線層層穿過礙事的大漢,聚焦在蟲兒髒兮兮的兩條小腿肚和精赤齒的小腳上。


    果然活活是個真女人。


    四五個青年無不慨歎,每對眼睛裏都毫無保留,赤果果得露出綠光。


    趕車的漢子道“不行不行!你看這天都快晌午了,我還得把這幾人送下後,再去接下一播人呢!”


    “況且,咱這可是掙錢的買賣,不能憑白拉著個不值錢的人呢!”


    “喂,胡大漢!”青年中有一個忍不住發話了,“她怎麽不值錢了啊?如今最值錢的就是女人!要不然我們跑到草原來搞麽事!”


    “就是就是!”其餘的青年也起哄道“這女子不知道怎麽會流落到草原來了,要是流落到我們馬凳子村,估計得搭個神台子給供起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把胡大漢給說麻煩了,他腳一跺道“你們幾個灰猴小子太會招惹事了!”


    “罷罷罷!都是這幾年村子裏缺女人給折騰的,等到了烏木蘇以後,叫你們看女人看到吐血!”


    幾個青年已經聽不見胡大漢的碎言碎語,尤其熱情地讓蟲兒坐自己旁邊,結果差點打起來。


    蟲兒說“沒關係,我坐在衣櫃頂子上,正好你們幾個都能看見我,也能跟我聊天。”


    頂著幾個青年哀怨又渴望的眼神,最先爬到矮櫃頂坐下。


    一個綠衣青年看她簡直入了迷,忍不住流口水道“姑娘是哪個村子的?為什麽流落到烏木蘇來了?”


    看來這幾個青年也是人族流民,蟲兒小心翼翼地迴答道“我是豆花村的,因為有一夥人半夜殺進村子裏,把村裏一半的女孩子搶走了,所以怕我再遇難,我娘就叫我往烏木蘇跑。”


    一年前秦大娘家的慘劇曆曆在目,蟲兒改編起來簡直得心應手。


    “他媽的!”有個黑衣青年忍不住爆粗口,“俺們村去年也是如此,隻睡了一夜的功夫,全村的年輕姑娘都被偷偷捉走啦,真他媽的不知道是誰幹的缺德事!”


    一個黃衣服青年突然緊張道“你居然能活下來真是奇跡了!我聽說有的村子裏女人被抓走後,其餘的男人無論老少,均被屠戮幹淨!真是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需要這麽多女人做什麽呢?害得現在十個村子裏,八個以上全是光棍,想娶個媳婦都得搬到烏木蘇來。”


    “是啊!”綠衣青年直勾勾地攀量著蟲兒的腰臀,“現在隻要給我個女人,不論美醜,我立刻就娶迴家去,三天三夜不下炕頭。”


    蟲兒心裏冷哼想,你如此激渴,不會是櫻祭夜流落異鄉的親兄弟吧!


    胡大漢聽他說話不中聽,有意插嘴道“說來說去,還是人族那塊破地方不行,連女人都守不住,才讓其他族的男人擼去蹂躪。”


    “可是你們瞧烏木蘇多安穩啊,既有九尾龍族這個大靠山撐腰,就連女人都占到了總人口的九成以上。”


    蟲兒驚唿道“烏木蘇草原上是什麽風水,怎麽可能有這麽多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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