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算困難,最恐懼的是這些白玉武士功法詭異,仿佛對陣的人速度慢,他會快,而對陣的人加急後,他就會更快。


    總是要比蟲兒四人快一步,叫人無法一招製敵。


    蟲兒算準自己若是手慢,獨孤斬月那邊就不能安心,不想叫他總來罩著自己,害他分神。


    蟲兒單手扯斷一條衣帶,將自己的眼睛圍得緊緊實實,不再受視覺中的紛亂滋擾,將掌中的雛鴌砍刀掄作九九八十一番變化。


    雛鴌砍刀自穀霧中,馬上幻化出更多蟒狀刀氣,一一盤纏錯節,朝對陣的白玉武士撲射而來。


    沒有了視覺幹擾,聽覺則是僅存的感知,隻覺得小聲嗡嗡,鳴聲轟轟,頭頂上不時劈來一道道銀白色電弧,緊貼著她的皮膚唿嘯而過,驚得汗毛根根悚栗。


    蟲兒聽聲辨位,小心地避讓著一切擦肩而過的危險,極盡可能將雛鴌揮灑得轉如風輪,吭吭猛烈撞擊著敵人的一切進犯。


    突然,兩聲低不可聞的嗡鳴自背後躍起,蟲兒柳眉一皺,頭也不迴,反手一旋砍刀,兩波恢宏的刀氣伴隨流暢的滑動射出。


    兩聲霹靂乍作後。


    某種輕而脆的破裂聲,叫蟲兒的耳膜陡然敏銳,她的心緒激越而起,知道自己的雛鴌或許誤打誤撞,砍破了鬼馬的某處破綻。


    高興地一把揭開眼前的布條,凝看自己究竟砍到哪裏去了。


    獨孤斬月正騎在鬼馬上,一手依著馬首撐起無暇的側顏,一手伸出二指禪,夾著她的大砍刀,看起來像捏著一張紙般輕鬆如意。


    蟲兒的臉色瞬間不大好看,想把砍刀抽迴時,發覺獨孤斬月暗中使壞,根本不叫自己得逞。


    周遭紛亂的穀渣已經塵埃落定,蟲兒感覺恍惚,大戰竟早已結束,除了九乙的十九鼠死了三隻,楚崡天的肩膀上被劈中了兩刀。


    其餘的白玉武士及鬼馬,均被完美擊爆,隨風而散,除了獨孤斬月單騎的這一匹。


    此刻他正笑得厲害,兩眸如泓,珀色橫流。


    蟲兒粉頰微紅,轉身以背敵他,將雛鴌砍刀拚命拖拽,隻聽獨孤斬月冷幽幽道“早說此陣設計的毫無新意,又簡單易破,想困住我們簡直天方夜譚。”


    夾著刀刃的二指改為雙手並施,一拉一拽,輕輕鬆鬆把拚死拚活的蟲兒拖在鬼馬之下,漫手將人連刀一提,直接拉入空虛的懷裏。


    “你……”蟲兒氣喘籲籲,瞪他。


    “你胡說!”先前的聲音蓋過蟲兒的嬌喃,大咧咧喊道“你之前根本什麽都沒有說!”


    從地底穀倉的角落裏飄出來一團隱形的霧氣,方才惡鬥的時候,他一直隱藏在陰地裏,看著四人的殊死窘迫。


    隻見那通透霧氣中,驀地伸出一隻素白纖細的小手,將霧氣頂端的部分抬手撥開。


    一切隱形的魔力隨著這番動作被解除,隻見一位小巧玲瓏的素淨美人兒,滿麵慍怒,肩頭披掛著一件長及腳跟,變色龍紋的飛綾紗鬥篷,整具嫋娜的身姿被稱得如同雲心深處的清波。


    獨孤斬月看她一眼,禮貌笑道“姑娘內力修為終淺,故意壓沉嗓音時,不自覺得將聲線提尖,所以我也早猜到你的真身,該是位清新脫俗的佳人。”


    “你胡扯!”那姑娘頗為動怒道“你既然覺得自己是最絕頂聰明的人物,為什麽早不點透,非要做那事後諸葛亮!”


    獨孤斬月邊悉心替蟲兒清理發絲間的殘渣,邊靈活對答道“因為白某推測,姑娘其實隻是個毫無價值存在的人物,出來露臉也僅是替人辦事,所以白某不妨先亮出自己的真本事。”


    “如此一來,白某若要走,姑娘你才不敢攔。”


    “對嗎?”


    獨孤斬月朝她一笑,將蟲兒橫抱下馬,召集所有人準備離開。


    那姑娘突然急道“喂!那個姓白的家夥!你暫時不能走!”


    腳步頻移,居然追了上來。


    獨孤斬月也不知道如何思考,竟又迴首反問“為什麽不能走?姑娘的簡陣已經破除,殺手鐧幾乎用盡,就是打起來也是我們以四敵一,姑娘根本毫無勝算。”


    那九乙死了三隻妖鼠,本就有仇必報,看見這位姑娘似乎真如獨孤斬月所說,再無本事。


    不由得嘟噥道“公子作罷,我可不能輕饒這小娘們才對,起碼咬斷她一條手臂,才能彌補老子的折損。”


    楚崡天旋即止手,叫他暫且不要妄語。


    那小姑娘早聽見九乙的碎碎念念,傲然送他一計白眼,對獨孤斬月道“你以為我稀罕損失如此珍貴的鬼馬陣?是有人想請你去璧落島一聚,而已。”


    “啥!!”九乙失聲叫道,“你個小娘們說的璧落島,可是人稱天外天,洞外洞,海外海的人間仙境?!”


    “據說隻有九尾龍族中地位極高的貴族,才能去那裏窺得一眼,尋常凡夫俗子根本連此島在哪裏,都找不見,更不要說是進去!”


    “你是璧落島的人!!”九乙迴憶方才嘴裏的大不敬之詞,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巴。


    傳說中的璧落島是九尾龍族培養精英的地方,島上的人,各個是一頂一的高手,殺人絕不容情,來去更是飄無蹤影。


    蟲兒自始至終沒有插嘴過斬月與她的對話,說是有人要請他,藏在心裏的緊張不由浮現眉梢。


    獨孤斬月靈犀扶起蟲兒的手,緊緊扣握,再朝那姑娘駁道“姑娘可知道白某的真實名諱,究竟是不是姑娘要等待的人,就敢請白某去璧落島?”


    “還是無論今夜進入這地下糧倉的人是誰,姑娘都會義無反顧地將人領走?”


    那姑娘顯然被問住,陷入圄囹,兩排貝齒緊緊咬著唇口的嬌肉,羞臉繼續道“總之就是你得跟著我走……”


    蟲兒偷朝獨孤斬月嘀咕“看樣子是鎮湳王的美意,處理斕安縣的事情是假,叫人來暗自帶你走才是真。”


    想來鎮湳王的地位崇高,王土之內,怎麽可能真有人敢反抗他的命令?


    隻不過他不想叫斬月出來尋找自己,先派個差事,將失魂落魄的斬月拖住。


    誰料,斬月還是跑出來先尋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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