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獸尾再卷鋒利,納命朝自己抽來。


    暗中,蟲兒早偷偷撤去火盾最底部的數道火湧,讓鬼帝錯覺整個火盾都遭重襲,搖搖欲墜。


    他的戒心,也跟著勝念,此消彼長。


    知金弱火漲,必見其消融。


    “你懂什麽!你個千人剮,萬人殺的滅世禍害,那賤人我都不曾放過,更何況她生下的賤種!”


    “那個賤種也是個天生的廢物,根本比不得我的傲兒,生下來後居然不能承載鍟珠的力量,害得我這些年一直不能將鍟珠占為己有,隻能由它生根發芽,直長出吞雲吐這塊骨頭疙瘩。”


    “什麽?吞雲吐不是木頭?”


    蟲兒簡直難以置信。


    “吞雲吐本就是縹緲那賤人的靈蓋骨,當時我把鍟珠連帶她的額頭一齊削斷,也叫她嚐嚐遭受信任的人背叛的噬骨劇痛。”


    鬼帝的盛怒愈發陰邪,他的灰眸陡然變得鮮血淋漓,自眼眶裏漫出怨毒的血漿。


    汙黑而腥臭。


    完全不是新鮮的顏色。


    而他的寬大衣袍,也隨著鬥法的升級,從地麵獵獵飄揚,露出裏麵一雙精細鐫龍紋的登雲皇靴,在金火相爭的洶湧光影中,孤零零冷清清得發虛。


    呃?


    蟲兒看見了某種詭異的現象,一種早先就存有的疑慮得到某種滋養,在她的腦海裏大膽地明晰起來。


    他選擇先對自己動手,就是怕傲狠發現嗎?


    蟲兒頂住火盾的壓力,再接再厲道“你心心念念偏想殺掉的賤人,萬一她沒有死透,而是好好得躲在某處,等著終有一日來手刃你這個負心漢,你會相信此話幾分?”


    她該出殺手鐧了。


    “什麽?!怎麽可能?!”


    鬼帝梵音因質疑而勃然大怒,“那賤人被我砍破頭,劃破臉,連捅數十刀,怎麽會不死?”


    知道他的疑慮,蟲兒冷冷解釋道“是你太蠢,隻重傷了她的臉部,她此刻正住在一個叫孽鏡穀的罅穀,改名鬼穀女,日日練就絕技‘千絲萬縷’,韜光養晦,就是準備要把你早日殺死複仇。”


    蟲兒輕易說出了縹緲仙子的獨門絕技,偏不信鬼帝不疑。


    鬼帝微怔,他親自動下的絕狠殺手,怎麽可能沒將那賤人除淨。


    “不可能,不可能,除非你說出更有價值的訊息。”


    “更有價值的訊息,就是她的師傅名叫離玄子,你和她一起屠害了她的師傅,你以為殺死縹緲仙子後,逃跑時一刀劈開陰陽雙鏡,將陰鏡奪迴來自己享用,可是陽鏡卻被未死透的鬼穀女藏了起來。”


    “啊!”


    全對,全對,他那時覺得陰鏡更有用處,才故意將陽鏡留在犯案現場,迷惑眾聽。


    鬼帝眼眶中的怨毒,伴隨著汩汩的黑血,一同迸發向蟲兒,他微停了梟獸的攻擊,朝火盾內部氣盛指責道。


    “告訴我,那個孽鏡穀在哪裏,快!告訴我!!”


    正是此機。


    蟲兒哈哈大笑道“姑奶奶心情不好,說什麽也不願告訴你!”


    怎念及,連珠爆發出隱忍許久的勢力,火波卷起靜海一般的巨浪,將圍困在頭頂的梟獸瞬間三振開外,焚得巨梟粉身碎骨,眨眼湮沒入層層遞進的火間地獄。


    鎏金結印破,鬼帝梵音被斷裂的繃力反彈得遠,自口中吐出一泉汙血,流淌在他驚世駭俗的絕色容顏間,格外惡穢。


    他不反擊,突朝傲狠叫道,“傲兒,你可親眼瞧見,這連珠的功法一直深藏不露,此刻你若不趁機殺掉她,再緩數年,她就可要殺伐你我啦!!”


    蟲兒才覺得,這招莫非是傳說中的苦肉計?


    傲狠正與吞雲吐大戰七百迴合,殺得不分你我,耳聞連珠大敗鬼帝,蹊蹺迴首再望時。


    蟲兒哪裏稀罕他看,卷起火雲的殘輝,筆直投向寒晶冰玉雕刻的雙龍床。


    那裏還有一具重要的屍體,是她的第二個殺手鐧。


    鬼帝臉色驟變,也顧不得召喚吞雲吐,直接將衣袖朝嘴角擦抹,沾染得俊朗的麵孔被汙血渲黑了一半。


    “賤人,不許你動他分毫。”


    鬼帝像被卸開四肢似的,踉踉蹌蹌奔向蟲兒的身後,伸手一抓。


    蟲兒挺胸一躲,靈巧避開他的幽冥鬼爪,攥火攜風,躍身一撲,將無皮的屍體禁錮在連珠的道道火圈之內。


    “誰敢輕舉妄動,我就將這具屍身當場火化。”


    “尤其叫那個吞雲吐的家夥,給我離得遠一點,若是叫我發現它圖謀不軌,我的靈火可控製不好方向。”


    “你敢!”


    鬼帝滯後半步,後悔得發狂,趕緊製止吞雲吐,叫它暫時迴來,吞雲吐聽聞鬼帝的命令,眨眼變成一塊圓骨,輕輕飛迴鬼帝的手心。


    鬼帝再朝連珠指手畫腳,“你敢動他一絲一毫,我今天就是變作厲鬼,也不能叫你再活!!


    他毒咒得用力,將口腔內殘存的黑血噴得到處都是,黑血亂濺。


    “哦?”蟲兒反語調笑道,“你確定,你現在不就是個厲鬼?”


    “你!賤人!!”


    鬼帝的臉色更加枯槁,隻等著傲狠與吞雲吐一並出現,才忍著氣對吞雲吐命令道“鍟珠,命你將連珠牢牢鎖死,但是絕不許你傷到床上的屍身,一分一毫。”


    吞雲吐巴不得領命教訓蟲兒,傲狠橫加阻攔,朝鬼帝威脅道“今日,你我父子之間的積怨都已撕破,既然如此,偏不許你們任何人傷害她,否則,咱們就同歸於盡。”


    說著,從狂珠內祭出割影刀。


    鬼帝瞧見割影刀,始才頓悟,陰森森切齒笑道“好兒子,你竟利用假隱濃的嘴,把我的寶刀騙進自己手裏。”


    “好好好,真是虎父無犬子。”


    蟲兒不由打斷道“錯了吧,應該是虎母無犬子,才對。”


    “你在胡扯什麽?”鬼帝忽而又改口道“你敢胡說八道,我就扯斷你的舌頭。賤人!!”


    “可惜我的元魂裏,揪不出舌頭。”


    不再浪費時間,蟲兒將靈火蘊出極細極灼的一條,仿佛夕顏藤蔓一般,慢慢摸索著將無皮的屍體,攀纏一圈又一圈。


    直到勒緊屍體的咽喉,灼燙的屍焦味,在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閉緊唿吸。


    鬼帝倒抽一口涼氣,連心髒也惴惴不安起來,滿臉怨毒。


    “大家覺得,如果這屍體還活著,我若是這般勒死他的頸子,他會不會告訴我,他該叫什麽名字?”


    其他人都不甚明白,唯獨鬼帝瘋癲道“你敢這樣做,我就將你碎屍萬段!!”


    “嗬嗬嗬,想把我碎屍萬段的人,這些年可不少,所以,多你一個不多。”


    蟲兒偷看過傲狠肩頭的梵音公主,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於是大膽質問道“傲狠,你的母後是否斷氣了,你也不檢驗檢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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