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斬月,難道你就看不出來……”**之淚自心底泛濫,朝眼泉內噴湧而出,“我是一直都愛著你的雪……”


    “閉嘴!”獨孤斬月突然冷冷爆發,道“你閉嘴,你再說這些惡心的話,就莫怪在下的刀劍無眼。”


    說畢,修長的五指撫腰,果真抽出了軟劍,那電光做的冰劍柔作一道冷芒,寒淩淩的掃除一切黑暗,直挑指在蟲兒的喉間,微一斜刺便見血湧。


    “你要殺我!”蟲兒眼裏傾瀉出直麵死亡的煞氣,朝劍尖邁進一步,鋒利的尖刃破開喉頭的表皮,稍稍入肉。


    獨孤斬月驚愕,朝後躲避分寸,將劍鋒挪後。


    蟲兒失心一笑,他也不敢叫自己真死在這裏。


    “姑娘勿動……”


    獨孤斬月莫名急道“一月後是在下大婚,我若此時刺殺姑娘才是犯了黴頭,你果真還要顏麵的話,便及早離開行風,在下必定送足銀兩叫姑娘體麵。”


    “誰稀罕銀子……”他的無情徹底激怒了蟲兒,她的藍色眼眸溢出怒火,合掌要捏住他的劍尖。


    蟲兒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舍得殺她。


    獨孤斬月先行一步,斜劍軟劈,一道鬱藍的劍光自蟲兒耳側飛過,藍錚錚如狂雨驚沙,將她身後的數棵大樹斜斜削斷。


    蟲兒呆怔住摸一把耳側,熱淋淋滾出些許血珠。


    獨孤斬月眉頭深鎖,眼裏似有靄氣,又追隨著電藍的消失而隱匿,他冷至更冷道“不要再執迷不悟,墨軒已收到我的火信正快馬趕來,待迴去後我什麽也不會謠言,隻望姑娘收拾好行囊,速速離開行風,從此好自為之,天涯永別。”


    他說天涯永別的時候,背過了頭去,身影單薄如同秋葉,顫巍巍叫萬物失魂。


    這算什麽?難道他以為收拾感情,和收拾行李一般容易。


    難道他打發她,真的就隻能用錢來解決……


    她真是這世間最可笑的白癡,


    她真是這世間最該死的白癡……


    “你等著……這是你逼我的……”蟲兒咬牙切齒道。


    也不顧腿上繃著木板,好吧,既然他不願見她,她又何苦自尋羞辱,蟲兒邁起壞腿踉踉蹌蹌地朝山下走去。


    獨孤斬月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美麗的淒冷中,融化無盡的蒼嵐……


    待櫻祭夜追上山來時,蟲兒坐在原地等他許久,他見蟲兒臉色僵硬如死,關切道“蟲兒,沒有事吧?”


    蟲兒實在無心應付,隻得冷言道“沒事……”


    “傻瓜……”櫻祭夜將蟲兒溫柔地抱起,徐徐朝山下走去。


    她也知道自己是個大傻瓜。


    櫻祭夜的懷裏荷香芬芳,稍微撫平了心間的窟窿,隻是眼底的失魂落魄,是誰也治愈不及的。


    “蟲兒,你可願與我一同天涯海角。”櫻祭夜的紫發漫在我的胸前,仿佛溫情脈脈的手,替蟲兒拂去胸口的哀怨。


    “你知道,我一直都隻是想利用你嗎……”蟲兒失魂錯語。


    “知道,我知道你想讓他多看看你,我其實什麽都明白。”“我想隻要你留著我,怎麽利用我都開心,真的……”


    “我找你這麽久,什麽都想開了,這輩子絕不離開你,絕不叫你吃一絲苦……”


    櫻祭夜不再說話,他是習慣的風流韻藉,可待蟲兒自是誠心誠意,真是難能可貴,蟲兒恨恨想,若跟了他也不算委屈,或許還可以得到更多的愛意。


    反正比他要好。


    哎。


    “櫻祭夜,你願不願帶我離開,去遠遠的地方?”


    “真的嗎?”櫻祭夜水綠色的眸子,登時彎作邪魅的彎芽,翠盈盈滴嗒滴嗒,流露出滴滴噙玉的情絲。


    他將唇瓣吻在蟲兒的額間,笑容春風一度。


    “不過,要等我在行風辦件事之後,我才跟你走?”


    櫻祭夜的笑容頓時失去全部光彩。


    蟲兒知道他的困惑,解釋道“行風裏的人虧欠了我那麽多,我為什麽偏要叫他們得意?”


    “既然要走,也要把他們虧欠我的討迴來再走……”


    “你想幹什麽?”櫻祭夜意外道。


    “幹什麽?”蟲兒冷哼道“喝了我那麽多血,如何也得叫她給我吐出來,再走……”


    迴行風三日,蟲兒做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是找到墨軒,笑對他的木頭臉,要求他給獨孤斬月帶幾句話,話裏內容如下:


    本姑娘在此發表聲明,本人是絕對不會主動離開行風,原因一是本姑娘與莊主在外共度良宵,本就彼此清白,如果此時我方突然離去,勢必引起閑言碎語,玷汙本小姐的名譽。


    原因二是本姑娘用自己的卑賤性命,挽救了梅姑娘的高貴生命,她病情好轉就趨我若鶩,於情於理都是行風做事無情,試想以後還有誰會真心誠意地為行風賣命。


    原因三是,蟲兒把受傷的腿往桌麵上一架,指給墨軒示威道“看到了嗎?這算工傷……”


    墨軒迴去傳話,獨孤斬月果真沒有咄咄逼人,隻是要求蟲兒由行風搬出,住到莊外的婷竹閣。


    此意深得蟲兒心,住得遠,做壞事,才避嫌。


    她做的第二件大事,便是尋求青蕪的幫忙,請求他給自己提供幾種不致要人性命,卻可以使傷口惡化且不易覺察的輕質毒藥。


    青蕪鏡麵漣漪道“你哭過了?”


    蟲兒反感地揉揉眼睛,道“風吹的。”


    青蕪道“好大的風。”


    蟲兒無禮道“鏡子,鏡子,快把毒藥給我交出來,否則我砸碎你。”


    青蕪冷道“欺師滅祖的玩意兒。”


    第三件大事就是找個好的幫兇。


    蟲兒自外捎帶十串糖葫蘆,將千目誘騙至自己閨中,請他吃糖順便求他辦事。


    千目吃著糖,童稚甜道“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殺人放火,在所不惜……我去幫你把那個姓柳的美女一口吃掉,何如?”


    蟲兒揮灑冷汗,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就乖乖吃糖吧!”


    暗下撫胸壓驚。


    千目受蟲兒示意,化作細小的翱熾,偷潛入梅姑娘的臥房,將她的衣物從裏到外每件都咬口爛洞。


    蟲兒在家喝茶,坐等魚兒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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