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男子眯眼細細打量雪若,邪魅的表情此刻深沉若穀。


    雪若眼前飛星狂舞,一顆頭連脹痛感也快消散,漫漫的瞌睡襲上眼睛,哪裏還有多餘的智商去解釋自己是誰。


    想自己說這次不迴獨孤斬月身邊這等蠢話,她怎麽會不想呢?雪若就是做夢也想賴著他,可惜眼前的妖孽一副將她吃抹幹淨的表情,雪若怕是見不著明早的太陽了。


    不等雪若繼續反思,那妖精綠目婉轉一睜,麵露邪佞,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勁道至極,險些捏碎雪若的下巴。


    “說,你是個什麽妖精?”男子雙目兇光乍現,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雪若鄙夷地剜他一眼:喝血喝傻了吧你?你個妖精還敢說我是妖精呢。


    “快說!”男子手勁更甚,雪若幾乎聽見骨頭的脆裂聲。


    “快說,你的血為什麽……”男子麵目猙獰,頓然失去原先的美感,一半臉龐因為氣惱青筋暴起,居然連做龍鱗花紋,他的眼睛色彩也驟然變作琥珀色,翠綠盡消,仿佛這才是他的本來麵目,剛才那張連隻是暫時借來的。


    不等男子說完,一道藍色閃流淩空劈來,照著妖男的後腦就是一削,勁力之狠,似乎就是盤算將他一劍劈死。


    問世間還有誰的劍能揮作蔚藍電閃,流如遊光。


    是斬月!雪若心驟然雀躍。


    妖男油滑,劍光削至時他靈機側頭閃躲,雖避開致命一擊,但長發貼著頭皮的部分削掉一簇,滲出血珠,飛濺雪若一臉。


    俗話有雲,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迴來,吸了我的給我噴迴來!


    妖男軟腰向後一躍,鑽入水中。


    獨孤斬月隨著劍光消隱而至,果真是他!他要伸手拉雪若,雪若也奮力伸出自己的手,可惜指間才碰一瞬,她腿腳處猛力一抽,被那妖孽的長尾一並卷入池水。


    寒涼入骨的池水四湧而至,激得雪若腦筋清醒不少。雖是夏夜卻不至於如此徹骨,原來這荷池水上水下兩分世界,上麵酷熱,水下嚴寒。想那妖精定是性喜涼爽才躲在寒池之底,否則也不會因為吸食雪若的火血攻心而氣急敗壞。


    男妖拖著她拚命朝池底遊去,越下潛一米,寒徹越增,快潛至底時仿如鑽入寒冰,冷徹心扉。


    雪若哪裏善水,猝不及防被硬拉下水,根本不知何為閉氣,腿上的勁道使勁將她朝深處拉拽,兩手本能刨了幾下,根本無力上浮,無數口池水嗆入口鼻,火辣辣直衝腦門。


    如今漸入寒池,底端渾身凍僵一般,溺水的滋味如同萬蛇嗜咬,千劍穿心,無處唿吸的憋脹連肺也快憋爆炸了。


    從被迫拖下水數分鍾,雪若由先前的掙紮漸漸換做隨波逐流,昏死一般。


    眼神迷離之間,雪若仿佛看見獨孤斬月遊來的身姿,綠透的池水將他映襯的分外清晰,仿如在空氣中浮遊。


    雪若潛意識告訴自己怎麽可能,他大傷方愈,如何潛得到如此寒極的深潭,也許是她內心不想淹死而產生的幻覺。


    可他就夢幻般虛虛實實地就遊了過來,手裏提著軟劍,那軟劍在水裏也漂漂蕩蕩,晃動的藍波,照亮深寒黑暗。


    隻他眼神含怒,不斷遊動四肢,潛的這般深處,他也該換口氣才支撐得住。


    可他依舊追逐而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雪若想就算是臨死前的幻覺,也想最後拉他一次。


    用全身最後一絲勁力伸出了手,他的手同樣伸出。


    指間終於遙遙對觸。


    這次沒有落空,他牢牢拽住她的手指向他一拉,雪若被猛勁一提,腿下的妖男後尾一繃,居然停了分秒,獨孤斬月眼疾手快朝那捆纏雪若的尾巴上狠狠一刺,一股血紅噴湧在藍光之中,煞是驚豔。


    妖男悶哼一聲,聲浪傳播,整個水池中立刻暗流席卷,他尾巴一鬆將雪若拋下,自己遁逃活命。


    獨孤斬月趁機擁她入懷,猝不及防吻.住雪若的嘴,從他口中吐出一口涼氣,過入雪若唇齒間。


    依稀間,雪若整個人死而複活。


    獨孤斬月不敢耽擱,隨後手腳並用,勁力一遊朝水麵浮去。


    雖得他救命的一口氣,可雪若先前早是昏昏死死,也不知如何被他抱上岸去。隱約隻聽藥奴要接抱她,獨孤斬月冷冷怒斥一聲走開,待將雪若放在地麵,雙手狠壓她腹腔,擠得她的五髒亦生痛萬分,嘔出一灘水,鼻間腦間火辣一片麻痛。


    見雪若吐水,接著以口對口為她傳氣,繼而又壓腹,又傳氣,前後反複數次,待雪若將喝飽的肚皮全部吐空,終於正常喘了口長氣。她微弱如絲的意識迷糊中夾雜清醒,時而睜眼,時而昏沉,好像看見獨孤斬月眉宇緊鎖,怒目生寒。


    雪若隻聽大約斬月極冷責怪道“以後不要總叫我救你!”


    他這樣一個溫柔至深的人,現下也能說出如此寒涼徹骨的話,想來他真是氣惱極了。


    不知是否池中受寒,涼風一吹,雪若顫巍巍抖動不停,覺得心都快寒碎了。


    他怪她,他真得在怪她。


    一滴不爭氣的眼淚偷偷滑落眼尾,雪若又昏沉起來。


    “公子不能遇寒,快將我的外衣披上,我來抱她迴去吧。”墨軒關懷道。


    也不知是誰,一把將一件黑袍緊緊裹在雪若身上,手上透著氣惱後的狠勁,絲毫不顧她疼痛與否,粗魯地將她抱起,鐵夾一般把她箍在懷裏,兩手緊攥捏住她的皮肉,恨不得把嬌小的身子捏扁搓圓。


    那人走起路來大步流星,上下顛得雪若腸胃攪成一團,她隱約皺起眉頭,低.吟一聲。


    也許抱她的人聽見了,恍然一震,覺得自己大概失態,突然變了個人般鬆懈了手上的勁道,輕而又輕的將她托住,像是抱住一個瓷娃娃,小心翼翼,那舉止溫暖令雪若仿佛從地獄飛升到了天堂。


    雪若輕想:是誰這般輕軟擁她在懷?是恨她招惹麻煩?還是生怕她有分毫閃失?


    那人前後變化判若兩人,雪若迷迷糊糊地喚了聲“藥奴。”


    想來隻有他會這般溫柔對待自己。


    那人頓停腳步渾身一愣,抱住雪若的手指微緊一緊,旋即鬆展開來,似要猶豫片刻,繼而轉身寓意深長低語了一句“聽見了嗎?要.你呢。”


    居然是獨孤斬月疏涼的聲音。


    雪若的心尖怎是一絞。


    隨後她被緩緩挪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淡淡藥香撲麵而來,這才是藥奴的懷抱。


    可是雪若卻再感不到暖,聞不到香,心內五味雜陳,不知作何滋味。


    世間最遠的距離,不是我愛你而得不到你,世間最遠的距離,怕是被你最在乎的人誤會,而你又沒有任何借口來解釋。


    雪若像勞改犯一般蹲在遠處,喝著暖身的薑湯,墨軒一邊用眼神警告她滾遠點,一邊貼心照顧著獨孤斬月。


    獨孤斬月的身體著實令人費解,明明被人一刀穿膛也不會留下疤痕的鐵打身軀,為何她都沒有受寒疾所迫,他倒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不振。


    墨軒給他穿了幾件厚衣,他還使勁叫冷,在這三伏天裏連點三處篝火,自己坐在最中間瑟瑟發抖,恨不能在自己身上燒一把火。


    雪若猜想大概是他跳入寒池引發體內寒毒發作,把心一橫撩起右臂要拔出金甲子。


    為什麽每次都是她的犯罪過,他來承受?難怪他會說出不想再救自己的狠話


    看他如此難受,雪若的心比在篝火上燒烤還煎熬,不若生硬拔出金甲子,用火血為他渡劫。


    藥奴眼疾手快,軟手柔柔罩住雪若的手,低低責備道“這金甲子仍沒吸滿,生拽硬拔就荒廢了,你現在拔下金甲子救他,死的蟲子對他來說能用嗎?”


    雪若急切道“難道眼睜睜叫他受罪?”


    藥奴不緊不慢道“他一遇寒氣就是這般反應,尤其冬天更甚,如果不做好保暖,人像僵死一般,早就習慣了。”說完,藥奴寵溺的將手指插入雪若的頭發,帶著無盡憐惜緩慢捋順,眼神流媚道“倒是你可要愛惜自己,昨日險些送命給水鬼,叫他憑白撿了便宜。”


    雪若心裏混然,冥冥中總覺他話裏有話,讓人難以參透。此刻他又待自己態度曖昧,更令人一頭霧水。


    難怪三年來獨孤斬月極少去聽風穀找她,原來他生性怕冷,可他為何將自己獨放在他最不喜歡的寒冷地方?如果當真討厭她,為何他現在又願意接她去龍靈帝都?


    雪若抬頭一望獨孤斬月,獨孤斬月顫抖著身軀也在遙遙望她,忽而愣住一秒,略顯黑紫的嘴唇露出溫柔的笑容,連他的眸子也笑彎開來,是那種斬月式招牌的溫柔笑意。


    若是別人都會在這笑裏融化成水,可雪若反而寒冷到嬌軀一震


    這笑表麵看來溫柔親切,可實際上太過禮貌,太過疏遠,甚至是看到一個陌生人在眼前,他也會如此笑來不鹹不淡,大方得體。


    雪若終成了他禮貌以待的客人,她終究難以走近他的心旁,她終究要應驗自己所發的毒誓。


    【作者題外話】:親們,緊急號外,如果您喜歡我的文,請把手裏的推薦票投給我,如果您不喜歡我的文,請用手裏的推薦票砸死我。反正您留著也不會升值,就勞駕通過電腦投給我。


    給我!給我!給我!


    我要!


    哈哈哈(感覺節操碎一地,(⊙﹏⊙))


    彌補昨天的失誤,今天追加一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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