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冷兒一想到嫦殊那個老兒明明好幾千歲了,卻還是整日抱著竹簡搖頭晃腦的之乎者也,亂裝文化人,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他實在是不待見那個一開口就是家事國事天下事的小老頭,長得倒是挺好看,就是人太……


    嗯,怎麽說呢?


    老古板?


    算是吧。


    嫦冷兒無法迴想了,一想就雙手發麻,頭皮緊崩得厲害。


    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麽想起嫦殊來了,難道是把幾千年前的聒噪給忘了?


    記性真差。


    小小的,差評!


    …………


    不一會兒,肖寧就帶著熬好的血藥走進門,頭低低的看著地麵,硬是在嫦曦散發著強大壓迫力的目光下保住一條小命。


    “大宗主,藥熬好了。”她躬身行禮,雙手托著藥碗高舉過頭頂,權當看不到嫦曦帶著幾分探究的目光。


    嫦曦並不為所動,目光落在肖寧雙手呈來的藥碗上,遲疑了少許,轉頭看向一旁伺候的陳安,薄唇裏逸出兩個字,不容有違:“試藥。”


    陳安頭皮發麻,心裏暗暗叫苦,表麵上卻不敢露出半點不滿,當即快走兩步,伸手去接藥碗。


    能為自己主子試藥,何其有幸?


    隻不過,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自家主人清醒的時候就更好了,畢竟混個臉熟嘛。


    “慢著。”肖寧此時卻不依了,忙把碗收在懷裏,她抬起頭看向嫦曦,有些為難地說:“大宗主,這藥是特意為主子熬的,其實,不太適合陳總管。”


    話糙理不糙。


    肖寧雖然是一名懸壺濟世的醫者,但是她也是一個女人,尤其還是未成親的女人,總歸臉皮子薄,不肯把話說全了。


    倒是陳安小狐狸精一般,腦子轉得快,聰明的很,一瞬間就明白怎麽迴事了。


    如今暮離身懷有孕,遭受了尋常時遇不見的苦難,仔細一想就能猜到藥裏的成分是以溫軟、調節為主的藥,所以,大概率能猜到,此藥乃是特意為女子調的,男人喝不慣的。


    更有甚者,對男子有害!


    短短思緒過後,陳安立刻明白了事情原委,邁上前的腳步又慫慫的縮了迴來,不敢再貿貿然了。


    嫦曦聞言微微皺著眉,清冷的麵容如月出塵,美好得不盡真實。


    此時,他也明白了事情原委,奈何偏就覺得肖寧是個不靠譜的,不願意輕易放過。


    放錯和錯放一字不差,僅是相互調轉了一番,就會生出無數個令人驚心動魄的萬一。


    嫦曦自認,他不可賭。


    視線停停轉轉,複又落迴靜靜站在一旁,試圖降低存在感的肖寧身上。


    嫦曦挑著眉梢一抹憂慮,半晌緩緩開口:“你試。”


    肖寧耷拉著腦袋,認命地道了一句是,端起藥碗毫不猶豫地喝了一大口,然後安靜等待毒……噢不,是藥效發作。


    她早就知道伴君如伴虎,如今算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簡直就是沒、人、性、啊!!


    隨著時間流逝,肖寧的臉色逐漸泛紅、燥熱起來,發髻裏鑽出兩個小小的耳尖,一會兒豎著,一會兒耷拉,也不知道是不舒服還是害羞了。


    “你在藥裏放了什麽?”嫦曦話音未落,一襲長袍翩然勝雪,已然攪動幾縷風絲,來到肖寧的眼前。


    隨即,肖寧喉嚨一甜,雙腳離地。


    她,已然被嫦曦掐著脖子提了起來,懸空的雙腿狼狽的掙紮了兩下,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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