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燼一時怔忡,輕抿著唇,默默無言。


    他暗下裏想著,這大概就是童言無忌的好處。


    清漪正苦惱著應該如何把這些敵人一舉拿下,忽然,素衣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袖。


    她轉頭看去,“怎麽了?”


    素衣一臉茫然,迴想幾秒鍾,才記起想說的話,“其實,他們和那些野獸沒什麽區別吧?”


    “這……”清漪想了一瞬,立刻明白過來。


    眼前這些敵人應該都是在藥物之下,勉強共生出來的產物。


    它們根本就算不得人,也沒有自己的思維,更像是一個沒有意識的工具人。


    所以,隻要想辦法控製敵人的思想,那麽就能夠讓這些敵人自我反殺。


    清漪素來有禦獸之道,這種事情自然手到擒來。


    隻不過……


    清漪不覺皺緊眉,可惜常尋體力透支迴去休息了,不然的話,有常尋與她配合,勢必事半功倍。


    “清漪,”沉燼已然料到清漪所想,適時開口道:“在下也識得一些音律,不知能否幫上一二。”


    “果真?”清漪有些懷疑。她從來不知沉燼也懂擒獸之律。


    沉燼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黑色的,類似小吹鼓的東西,圓不隆冬的,隻有掌心大小。


    “這是骨塤。”他介紹道。


    塤屬吹奏樂器,是古時民族樂器中最古老的樂器之一。


    這個東西的起源大概是古人們模擬聲音,用於誘捕獵物。在後來的日子裏,才慢慢的改善起來,發展成演奏樂器。


    沉燼是一個常年與孤獨為舞的人,因此會隨身攜帶這樣的小物件。偶爾閑暇時刻,用來解悶。


    “也好,那就一起試試。”在這種危急時刻,清漪隻好選擇相信沉燼。


    她把幾個禦獸的音譜告訴沉燼,並且交代了兩個人需要合譜的地方,然後才表情沉重的看了沉燼一眼,開始奏曲。


    素衣又拉了拉沉燼的袖子,眼睛裏透著一股明亮的光。


    沉燼稍微低頭,把耳朵湊過去,他想聽聽素衣會和他說什麽。


    結果,好大一個驚喜。


    素衣並未說話,而是拉著沉燼的衣領,把沉燼又拽低了一些,然後,輕輕一個吻,送到了沉燼的臉頰上。


    隻聽,她輕聲淺語的說:“一定要贏呀。等贏了以後,我就去向暮離討賞,求她把你賜給我當夫君。”


    “……”沉燼臉上一片詫然。


    怎麽著?


    聽素衣這個意思,是打算招個夫君,把他娶迴去?


    看來,不想吃軟飯也不行了。


    沉燼可不願意惹怒他的小妻子,這個要求絕對是最佳的賞賜了,尋常時候,求之不來。


    清漪眼底餘光隨意瞥了瞥,懶得理會兩個人的你儂我儂,隨即一聲禦獸曲響起,在霧蒙蒙的天地間仿似一道利刃,霎時間隔斷了所有紛爭。


    不多時,一道低沉、醇厚,頗為有古曲之風的塤音響起來,伴著清厲的曲譜,緩緩附和。


    塤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彌補了清漪曲譜裏的缺失,在冰冷的樂令裏增添了三分暖意,聽上去莫名的柔和、舒展。


    兩個人相互配合著,不到一會兒就見到了成效。


    長遊城的將士們所剩不多,打著打著就發現敵人開始自相殘殺起來,這是多麽好的事情。


    於是,短暫的驚訝過後,就變成了將士們單方麵的手刃敵軍,他們的原則隻有一點: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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