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剛剛收拾完廚房,哪有什麽好吃的下酒菜。她想起蘇慕言醃製的狼肉,便把狼肉撕成細絲,拌了些小青菜,端了上去:“隻有這個了。”


    “多謝。”冷棠倒是一個不挑的人,雖然冷漠,但是卻懂得禮貌。


    可是,冷棠剛吃了一口,臉色就不對了:“這是狼肉?”


    “你吃過?”小春很是驚訝。


    “你知道這是狼肉?”冷棠下意識的反應裏,以為眾人不知道這是狼肉,才會詢問。


    小春點點頭,“當然知道。蘇小姐親自在山上獵迴來的。不過,隻剩下這些了,其他的都賣給明玉軒了。”


    “……”冷棠久久無語。看來,是他小看了這家包子鋪的老板。


    小春走上樓,把適才發生的事情告訴林玉英,還笑著說:“他居然被我說得啞口無言了。”


    林玉英麵色微沉,放下筆,問道:“他當真一口就嚐出了狼肉的味道。”


    “是啊。”小春點點頭,“其實,我根本就嚐不出來。”


    “知道了,你先下去。”林玉英神色複雜,薄唇輕抿了抿,繼續學習寫字。


    …………


    蘇慕言在樓上睡了小半個下午,然後才起床,到廚房裏給梅仙瑤煮藥膳。


    到了飯口時,青梅過來取晚飯,遠遠的,還沒有進廚房,就聞到一股濃鬱的糯米香。


    他循著香味走過去:“蘇小姐,今天的晚飯好香。”


    “是你們公子的晚膳很香。”蘇慕言把藥膳從爐子上搬下來,囑咐道:“稍微放涼一些,你再給他端過去。”


    “是。”青梅站在廚房裏等了好一會兒,才端著藥膳走了。


    藥膳裏放了很多補血益氣的食材,聞起來香醇濃鬱,吃起來是一股甜甜的糯米味兒。


    梅仙瑤自從收到畫冊以後,便一直按照圖紙研究布料的剪裁,他總歸不是一個裁縫,很多東西需要費心思苦學一番,沒想到,這一學便是快整天了。


    青竹替梅仙瑤捏著發酸的肩膀,不解地問:“公子,蘇小姐說這件事情不著急,你為什麽還要這樣辛苦研究?”


    “你不懂。”梅仙瑤懶得解釋。


    有些事,別人就是隨口一說,難不成當事人也就那麽算了?


    “是,”青竹不說話了,他嘴笨。


    “公子,您的晚膳來了,蘇小姐在廚房裏整整熬了一個時辰,才坐好的。”青梅獻寶一般,把藥膳擺到梅仙瑤麵前。


    梅仙瑤看了一眼,又聞了聞米香,不太相信:“這是藥膳?”


    “對,蘇小姐特意給您準備的。”青梅再次重複道。


    “噢,那你盛一些,我來嚐嚐。還說治失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梅仙瑤總是不信。


    不過,不管藥膳是否有效果,也可能是梅仙瑤白天太專心研究畫冊,總之,梅仙瑤當天晚上睡得很早,一覺到天亮。


    其中,連個夢都沒有出現。


    …………


    深夜,月色朦朧,四下靜謐。


    空闊的院子裏,二樓忽然傳出來一聲驚唿,來自亓官傾城的房間。


    亓官傾城被冷棠驚住了。


    他很不喜歡冷棠,也不喜歡冷棠手中的劍。


    睡夢裏,腦海中總是浮現某些個零碎的畫麵,勾起很多不好的迴憶。


    例如,那人影簇擁的橋梁。


    再例如,那充滿了昏暗光澤的冰冷長街……


    “哥哥,哥哥……”


    亓官傾城好像看到一個身影從他麵前閃過,他想去抓,卻怎麽都抓不清楚。


    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被他稱之為‘哥哥’的人影,被黑暗無情地吞噬。


    前半夜,亓官傾城一直處在零碎的夢境裏,癡癡囈語。後半夜,竟然不知不覺發起高燒,口中唿喊的話語越發模糊起來。


    等到蘇慕言發現亓官傾城發燒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後,天快亮的時候了。


    “陳堂,小春,準備溫水,幹毛巾,酒,通通拿過來。”蘇慕言命令道。


    “是。”


    傾城包子鋪裏,也就陳堂和小春先起來了,兩個人快速燒水,尋找毛巾,把蘇慕言要的東西準備的一應俱全。


    蘇慕言用毛巾蘸了酒,搓揉亓官傾城的掌心,替亓官傾城降溫。


    眾人一頓手忙腳亂地忙活,一個時辰後,亓官傾城的額頭終於不那麽燙了。


    亓官傾城睜開眼眸,眼睫毛上沾了一層濕潤的水霧:“蘇小姐,我這是怎麽了?”


    “你發燒了。”蘇慕言說道。


    “外麵,天亮了?”亓官傾城想抬頭去看外麵一眼,可是,有氣無力,他抬不起頭來。


    “嗯,已經天亮了。”蘇慕言不知道亓官傾城為什麽問這個。


    下一秒,亓官傾城給出答案:“蘇小姐,對不起,我耽誤你做生意了。”


    早餐店,賺得就是早餐那些辛苦錢。


    天色已經大亮,蘇慕言卻在照顧亓官傾城,亓官傾城理所當然地以為是他的原因,才會讓蘇慕言賺不到錢。


    “你別胡思亂想。”蘇慕言也是佩服亓官傾城的腦迴路,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著那點包子錢。


    “蘇小姐,”亓官傾城頓了頓,嗓子有點幹,說不出來話,但是他仍然努力地笑了笑,說道:“今天,不用再去上學了。”


    “……”蘇慕言再次佩服亓官傾城的腦迴路。


    過了一會兒,冷棠出現在二樓門口,說道:“蘇小姐,我把大夫請來了。”


    “快進來。”蘇慕言把大夫請進屋內,“昨夜發燒了,現在剛剛退下來了。”


    “蘇小姐莫怕,有老朽在,小公子不會有事的。”


    大夫三診過後,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詢問道:“小公子,最近或許是受了什麽驚嚇?”


    “確實有一事。”蘇慕言想起亓官傾城昨天下午說的話,說是有個人在跟蹤他,跟蹤的人就是新來的夥計冷棠。


    當時,蘇慕言還反駁了幾句,勸慰之類的,後來想想,怕是從那個時候起,亓官傾城就已經被驚出病了。


    蘇慕言也沒料到亓官傾城會受到如此驚嚇,居然把好端端的一個小孩子,嚇得半夜發了高燒?


    “既然如此,心病還需心藥治。藥物皆為輔助。”大夫快速寫好藥方遞給一旁站著的陳堂,囑咐陳堂快點去抓藥,早晚各一次,當天就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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