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轎!”隨著一名男子高聲唿喊的話語,四名轎夫穩穩地放下了轎子。


    軟轎旁邊站著三名男子,皆是麵無表情,渾身散發著冷氣。


    其中,一名男子單手拂衣,微微躬著身,抬手將轎簾掀開了,恭敬地說道:“公子,守城府到了。”


    “嗯,落下吧。”


    轎子裏,一名尊貴優雅的小公子倚靠在軟榻上,單手托著下巴,閉著細長的眸子,輕聲說道。


    “是。”男子落下轎簾,站在轎子外請示道:“公子,那現在……”


    “迴家。”小公子說起話來,輕柔柔的,溫軟軟的,掛著幾分慵懶意。


    “是,”那名男子得了命令後,再次高聲說道:“起轎!”


    嘎吱,嘎吱吱。


    四名轎夫抬起軟轎,順著原路折返迴去。


    路上,一名男子納悶了半天,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子,您大老遠的趕過來,為何臨到門口了,卻不進去,又打算迴了?”


    “事情都解決完了,我還過去做什麽?浪費時間罷了。”小公子的聲音像是入了睡眠裏,有些昏沉。


    “那,那袁家……”男子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問。


    “一群烏合之眾而已,何須本公子費心?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尋到那些個不安分的人,以免壞了冥古大人的計劃。”小公子惟有談起這件事情,倒還算清醒了一些。


    “公子,屬下覺得那名小郎中十分可疑。聽說,以前女嬌城內,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男子盡責的稟道。


    “哎,你當我不曉得這件事情麽?”小公子忽然一聲輕歎,話吻不太確定起來,“我原本也是懷疑那個小郎中了。但是,她那一雙眼睛根本就不是銀色,如此證據明擺著,我也不好妄自下定論。”


    “是,公子。”男人不再多言。


    “對了,你們最近都機靈一些,多盯著點守城府。”小公子想了想,又吩咐道:“如果發現異常,可以就地正法,格殺勿論。依我瞧著,那個宗氏小子實在是太弱了,就和追音一樣弱。”


    “是,公子。”三名男子恭敬迴道。


    “行了,趕緊迴去吧!今天天氣不好,太陽熱極了,都快把本公子的皮膚曬壞了。”軟轎裏,小公子說話的語氣又恢複了柔軟,憤憤然的抱怨著。


    轎子外,三名男子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沉默不語,表情深沉,難以捉摸。


    他們的主子姓方,大名方昭。年歲倒是有些小,心卻是狠辣無比,像極了童話裏的小壞蛋。


    平日裏,小主子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抱怨,永無休止的抱怨。


    小主子可以一直懟天懟地懟空氣,懟到所有人都沒脾氣。


    這樣的主人當真是令他們膽顫心驚,害怕的連閑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


    當天色徹底大亮的時候,嫦冷兒推開了‘離府’的大門。


    離府,就是暮離從香雪手中買下的那座院子,也是香雪的嫁妝。


    原本這座院子是有門匾的,不過,頑主心裏想著,畢竟暮離已經買下了這座院子,院子主人也不再是香雪和木娢卿了,那麽,便應該將門匾重新修改一番,以此來迎接新的主人。


    於是,在暮離前往守城府的時候,他便去尋了嫦曦,商量這件事。


    嫦曦並不反對這個意見,認為修改門匾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便同意了。


    頑主又跑去尋找贏荼商量這件事,想當然,又被贏荼齜著牙齒,瘋狂追了好幾圈。


    原因很簡單:贏荼被他打擾了睡眠。


    “這麽簡單的事情也來問我?我才睡著好不好?”這是贏荼的原話,氣憤中還藏了幾分委屈。


    頑主暗自高興。幸虧他跑的快,有些一技之長也不錯。


    關於門匾的事情就這麽訂下來了。


    香雪和木娢卿當然不會反對。這已經不是她們的園子了,改不改門匾和他們沒什麽關係。


    頑主立刻聯係城中的製匾師傅,連夜趕製出了這塊門匾。等到天一亮,匾剛送過來,就給掛大門上了。


    嫦冷兒站在大門前,昂首望著門匾,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說道:“我們家宗主的字,當真好看。”


    “確是如此。”


    暮離非常欣賞嫦曦的字,一如她也非常欣賞嫦曦的畫寶。


    可惜,嫦曦對於這類事情並不在意,也從來不放在心上。


    自從這次清醒以後,暮離貌似隻見過嫦曦一副墨寶,就是那次在六寶山下的囚室裏所見到的‘佛家萬字符’蓮花圖。


    除此之外,嫦曦很少在暮離麵前展示他的墨寶。也許是時代變了,有些表達情誼的方式也就隨之變了。


    暮離恍然間記起了這件事,心情陡地陰沉下來。


    若是可以選擇,她寧願時光可以停留在千年前的那一瞬:嫦曦將魚鉤折彎了,問她,‘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暮離邁進院子,將醫藥箱遞給了嫦冷兒。


    她一邊有,一邊撕下了臉上的麵具,輕輕揉著有些泛疼的臉頰,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嫦曦的房門前。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了。


    在暮離停步的一瞬,嫦曦剛好抬起了頭,清澈如水的目光迎向了她,然後,微微一怔。


    “你迴來了?”嫦曦的話一如平常,淡的如同一潭沉寂的寒池水。


    他仿佛有些意外,竟然在門口就看到了暮離,是錯覺?還是真實?都是假象麽?


    不得不說,這一路走來,他的心情總是寂寞伴著冷落……


    “嫦曦,”暮離奔向嫦曦,撞進了嫦曦迎麵攤開的懷抱裏。她太過享受這個懷抱的溫暖,那是男人與生自來的蓮花香,清雅淺淡,彌久不散。


    她抬起頭,腦門兒險些磕到了嫦曦的下巴,笑容淺淺,說道:“畫我。”


    “嗯?”嫦曦輕淺的聲音裏泛起一絲疑惑,“你要什麽?”


    “畫我。”暮離再次重複了一遍,雙手反抱住嫦曦,像極了一個耍賴皮的小無賴,“我說,讓你畫我,畫很多個我,畫無數個我,不許偷懶。”


    “嗬嗬,”嫦曦總算是聽明白了暮離的話,抬手揉了揉暮離的發絲,將暮離擁緊了,“你這是怎麽了?出去一夜,迴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需要先去休息麽?”


    他的小離兒好像變得有點纏人了,真是讓人喜歡……


    “不想休息,想、想讓你畫我。”莫名地,暮離有些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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