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們麵麵相覷。


    雖然他們是叫錯了稱唿,可是,也不用這麽狠吧?


    一句一千塊?


    頭一次,他們發現自己的話這麽值錢!!


    “你們……可有意見?”雲霧裏,那白衣女子微微皺眉,唇畔收斂了笑意。


    她怎麽會有一群這麽摳門兒的屬下?不解!當真不解!


    黑袍人們摸了摸鼻子,誰都不想做出頭鳥,隻好再次躬身,“並無意見。”


    他們敢有意見麽?絕對死的很慘!


    “當真?”暮離故意找茬,又問了一次。


    “……”全員沉默。


    沉默是金。


    一秒,兩秒,三秒……


    終於,有一名黑袍人忍不住了,弱弱的詢問道:“尊主,我沒帶現金。”


    “我有支票。”暮離從懷裏掏出一本支票,嘩啦啦的撥了一下,嶄新嶄新的。


    “尊主,我不會填啊!”又一名黑袍人說話了。


    屬下們和主人開始鬥智鬥勇,不相上下。


    “你可以按手印。”暮離放寬了政策,悠哉悠哉的從懷裏取出一盒紅色的印泥。想忽悠她?沒門!


    “尊主,我沒有指紋怎麽辦?”越來越多的黑袍人加入鬥法大隊中。


    他就不信了,沒有手印還能硬刻一個呀!


    “沒有指紋?”暮離眯眼一笑,赤.裸裸的威脅中:“沒有指紋的手指頭,還有留著的必要嘛?紅燒?還是涼拌?不如清蒸?”


    “呃……”那位自詡沒有指紋的兄弟抹掉滿腦門兒的汗,徹底退出鬥法舞台。


    也許,在往後的日子裏,他的某一輩孫會指著族譜簡介問他:‘祖爺爺,你怎麽隻有三根手指呀?其它的手指都到哪裏去了呀?’


    他該怎麽迴答呢?紅燒還是涼拌?亦或是清蒸……


    天呐!想想都好可怕!!


    有了以上幾位仁兄冒著生命危險‘以身試法’後,其它人全都不作聲了。


    大概,他們眼瞎、手殘、嘴啞,腦子進水了吧?才會去試探尊主的底線!還敢討價還價?真是長本事了。


    …………


    半個小時後,清漪和素衣騎著雪狼姍姍來遲。


    兩個人還沒靠近外城,雪狼就猝然停住了奔跑的腳步,白色的爪尖兒在地麵上拖曳起一層飛濺的草葉和泥沙。


    ‘嗷!’


    雪狼昂起頭,齜著鋒利的獠牙,全身肌肉繃緊起來。


    它敏銳地察覺到了危機,先行做出了防禦的姿態,守護著自己的主人,向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示威!


    “清漪,怎麽迴事?有人打劫嗎?”素衣緊緊抓著雪狼的毛發,險些被雪狼晃蕩下來。


    清漪輕輕撫摸著雪狼的腦袋,安撫著躁動不安的雪狼,冷眸幽深,漸漸沉了下來,“不是打劫,是幻境。”


    清漪多少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冥古那個老頭倒還真有一些本事,居然能將擅長幻境秘術的宗氏一族請來了?


    不過,那又怎樣?


    “嗬!”清漪冷哼一聲。幻境秘術?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提。


    素衣抓著雪狼的毛發,左搖右晃,好不容易坐穩了。


    她的三千白發尚未長齊,心智還是那一副不成熟的模樣,極其容易被外界的事物所誘惑,比如:那兩隻儼然置身於雲霧中的黑色鳳凰鳥!


    她扯了扯清漪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躲到了清漪的背後,藏了起來:“清漪,我怕。”


    “你怕什麽?”清漪警惕地盯著周圍的一切。除了那股異常強大的幻境力量,她暫時還沒有感知到其它特殊的血族氣息。


    素衣用手擋住自己的臉,指著女嬌城的方向,“清漪,那裏有兩隻黑色的鳳凰,好可怕。它們黑溜溜的眼睛正看著我呢!會不會把我啄走呀!”


    “黑色的鳳凰……”笨蛋,啄也是啄死,哪能啄走啊?


    清漪毫不留情的在心中吐槽,但是,她猛地迴神兒,思緒一緊。


    素衣看到的鳳凰是黑色?為什麽她看到的鳳凰顏色是暗紅色?


    難不成宗氏一族的‘幻境秘術’已經達到了傳說中幻術的最高境界:百人百眼,千人千色!!!


    果然,冥古那個老家夥是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提前布了一盤好棋!


    “清漪,我好害怕,快點離開這裏好不好?我們去找暮離……”素衣像是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受到了驚嚇,又瘋又鬧。


    她隻覺得這裏不安全,想要快點離開。


    在這個世界上,惟有呆在暮離的身邊才能讓她感到安全。


    “再等等。”清漪神色複雜,眼底光絲晦暗不明。


    她摸不清眼前的情況,不敢冒然闖進女嬌城,打算唿喚一隻獸鳥前往城內試探。


    可是,不等她掏出召喚獸鳥的玉笛,素衣就先行驚唿起來,“啊!好可怕!鳳凰流血了,流血了。”


    “什麽?”清漪疑惑不解。鳳凰流血?開什麽玩笑?


    素衣雙手捂住眼睛,悄悄地露出兩個指縫,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小聲說:“鳳凰的眼睛流血了。它們被火燒,好疼,好怕……”


    “你是指鳳凰涅槃?”清漪更加疑惑了。


    一般情況下,幻術一門天賦多為詭譎之師,隸屬於旁門左道,是血族人與生俱來的黑暗天賦係統裏最為邪孽的一種。


    既為妖邪,幻目所生的景象必然生靈塗炭,天塌地毀,萬物皆葬。怎麽可能出現鳳凰涅槃,絕地逢生的奇景呢?


    清漪有點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在她沉思的時候,素衣仍然在偷偷觀望著那兩隻黑色的鳳凰鳥。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她的表情逐漸變得明朗起來,越發歡悅,“清漪,鳳凰活了,還飛起來了。它們好漂亮,好乖啊,竟然圍著我跳舞呢!”


    “……”清漪瞅著素衣沒有半點參假的表情,腦海裏浮現一句話:是她傻了,還是素衣瘋了?


    如果不是她的定力強,怕是早就被幻境吞噬,失去理智,屠殺四方。但是,那些幻術在素衣的眼裏,一點影響力都沒有?


    ‘嗷!’


    忽然間,雪狼調轉了方向,再次發出一聲吼叫,前爪撲地,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


    它好像發現了敵人,不停地齜著牙,喉嚨裏發出一陣陣充滿警告的咆哮。


    “咦?”素衣好像感覺到一抹熟悉的氣息,剛想告訴清漪這件事,就被清漪打斷了。


    “誰!!”一柄玉簫橫在身前,清漪冷冷挑眉,眼底裏殺機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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