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洛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了下來,細碎的光線零零落落地灑在他的發絲上,如霧一般,攏上了些許朦朧的光澤。


    蒼白,憔悴,脆弱無力……


    恍惚間,他想起了夢中發生的一切,以及那用兇惡態度對待他的美麗少女……


    嗬。一切都是真實的嗎?他有些不信。


    嘎吱一聲,屋門自外推開了。


    該婭托著一隻白色的瓷瓶走進來,瓶子裏放著一根草管,草管可以用來吸食瓷瓶裏的東西。


    那是血族人賴以生存的食物:血液。


    血液裝在瓷瓶裏,外麵無法看到,應該不會引起寒洛的不適。


    該婭將瓷瓶遞給寒洛,“喏,吃飯。”


    別人吃早飯,寒洛是吃晚飯。先把昨天的飯給補上。


    “謝謝。”寒洛略微尷尬,接過瓷瓶放在手中握著,指尖兒輕輕摩挲著瓶子的邊口。


    他暗暗思忖著:是否應該先解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你昨天晚上怎麽了?受刺激了?”該婭率先開了口。她的性格向來如此,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


    私下裏,她以為寒洛的腦子大概壞掉了。


    血族人暈血?真是好笑。


    寒洛不禁怔住了,指尖兒停在白色的瓶口處,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算是吧。自從我二叔去世以後,我就那樣了。”


    “那你不吃飯嗎?”該婭很好奇這件事。她猜著,寒洛總不可能去吃花草樹木,或者肉吧?


    寒洛苦笑一聲,低頭看著手中的白瓷瓶,唇畔泛起一絲澀味兒:“很少。”


    說來也奇怪,他怎麽沒想到用這種方法吃飯呢?不過,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是真的沒胃口。


    “你是想殉情嗎?”該婭靠近他,一張絕美的麵孔在寒洛的眼底裏放大。


    她跳躍性的思維總是讓寒洛難以招架,隱約還記得,那個女仆好像深深地愛著寒洛。


    寒洛想不出太好的解釋,生怕會越描越黑,隻好婉轉的說道:“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有什麽區別嗎?”該婭不解。


    寒洛輕咳了兩聲,隱去瞳底的尷尬,“自然是有的。”


    ‘朋友’和‘女朋友’的區別不大嗎?


    很大!


    一個‘女’字的區別,那麽大!


    “噢,那就有吧。”該婭頓時失去了興趣,轉移開話題,目光落在瓷瓶上,“你不喝嗎?”


    “喝。”即使是閉著眼睛強裝鎮定,也要喝。


    那是該婭送給他的東西,就算是砒霜毒藥,他也能紋絲不動的喝下去。


    寒洛喝的很慢,潔白的牙齒咬著草管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


    許久不嚐的味道再次襲擊了他的唇齒,滿滿一口血液濃在他的口中,齒郟留香。


    那是血族人的食物,味道鮮美。日複一日,從不更改!


    寒洛不禁疑惑了。在過往十年裏,他為何會放棄如此美味的食物?


    該婭坐在床前,手指敲打著床沿而,一聲聲的,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忽然,她的思維又跳躍迴來了,“你真的不是想殉情?”


    “嗯?咳咳,”寒洛險些被食物嗆到了,他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抹了抹唇角,看向該婭,問道:“你很在意?”


    “一點點。”該婭輕輕點頭,如實說道。在她的想法裏,小馬兒和駱駝,還有寒洛的地位差不多是一樣的,都是她的。


    如果是她的東西,怎麽可能為別人殉情呢?


    該婭習慣性的將不討厭的東西歸為自己所有,不能留給別人。


    “呃……”這一迴,寒洛臉色微紅,他輕聲說著,“以後不會了。”


    “這還差不多。”該婭嘀咕了一句,“對了,你打算去哪裏?”


    “我?”寒洛愣住了。如果他說想陪在該婭的身邊,這個身份高貴的少女會同意嗎?


    “是的,你現在不是無家可歸嗎?”一隻小小的可憐蟲。該婭下意識想著。


    “倒也不是。”寒洛被該婭說的難堪。哪裏是無家可歸?而是他的家不在寒氏罷了。


    “那你想不想跟我走?”該婭問的直白。她覺得,就應該把寒洛帶迴去。


    正好,老祖最近總讓她往家裏帶男人,她誤打誤撞地遇上了一個,也算不錯。


    “跟你走?”這是一個充滿了誘惑的話題。寒洛遲疑著。


    該婭皺了皺眉,一雙銀眸裏閃爍著絲縷浮光,美的仿佛是天上的月,純淨而聖潔,此時,那月色朦朧,卻是隱隱兒不悅,“不想去?”


    她不介意綁人!


    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她搶不迴去的東西。


    “呃……”寒洛敏銳的察覺到一抹涼意,來自眼前的少女,他無奈了,點了點頭,“好。”


    “那晚上就出發吧。”該婭說道。


    寒洛有一事不解,“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該婭攤攤手,“現在辦完了。”


    其實,她這一次從北海出來,純粹就是被暮氏老祖嘮叨的煩了。


    暮氏老祖說,看看別人家的閨女,嫁人的嫁人,生娃的生娃。再看看她們暮氏一族,就跟被雷劈了似的,零零碎碎一兩個人,還都宅在家裏不出門,不思極.樂。


    暮氏老祖心裏憋屈。


    她年紀也大了,暮氏一族人脈凋零,都是她的錯。但是,她也很想抱孫,也很想抱抱小重孫女啊!


    暮煙女有了情花做為藥引後,身體總算是恢複了,她還沒有清淨幾日,就被老祖念叨得閉關去了。


    美其名曰:修身養性。


    結果,整個暮氏老宅裏就隻剩下該婭一個人,她的耳朵都快被暮氏老祖念出了繭子。


    於是她就逃了,逃到外麵來抓男人。半路上,還順走了別人的駱駝。


    該婭當然不會把這種事情告訴寒洛,她的心底裏升起一隻小惡魔,壞壞的笑著:嘿嘿,等到寒洛去了北海,就想走也走不了。


    事實上,該婭的想法正如寒洛的意。


    寒洛有些發愁,尋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陪伴在該婭身側。如果能夠跟該婭迴去,倒也是一件好事。


    兩個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該婭將寒洛帶迴去後,暮氏老祖自然是滿意,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


    該婭小心提醒著:老祖,別笑了。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對對對,不要嚇到了小朋友。’暮氏老祖拿起手帕掩著唇角,她很滿意這個小朋友,挺適合她的該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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