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受損比較輕,沒有發生側翻。


    司機堪堪停穩後,再次踩踏油門,瘋了一般朝救護車碾軋過來。


    他的目標很明確:撞爛救護車,讓車裏的人連同那人藏起來的‘貨’,一同去死!!


    砰!


    貨車的輪胎將救護車全部壓住了。


    救護車在強烈的撞擊下扭曲變形,前半截車廂都埋進了貨車裏,除了大型救援隊伍前來施救,其它人都無法靠近。


    貨車司機滿臉是血,身體卡在駕駛室裏,奄奄一息。


    他抬頭看了一眼被貨車壓癟了的救護車,腦袋往旁邊一歪,死了。


    救護車僅剩下一小部分車廂,仍然留有可以移動的空間。


    一名醫護人員踹開車窗,在車爆炸前的那一刻瞬間逃離,被強烈的爆炸氣流轟倒在地上。


    白小荷從馬路對麵奔跑過來,一張小臉通紅,氣喘籲籲,她生怕自己跑得不快,連高跟鞋子都脫掉了。


    腳底板踩在地麵上,被石子沙粒硌得皮膚漲疼。


    “顧先生,顧、顧珩……”第一次,她大聲的唿喊出了想象了無數次的名字。


    此時,她的心情沒有充滿愉悅,也沒有伴著幸福和激動,而是無比的驚慌,陣腳大亂。


    她一邊跑,一邊摘下眼鏡,眼底裏溢出晶瑩的淚水,拚命擦著,內心萬分自責。


    都怪她,是她太自私了,才會出現這種糟糕的事……


    幾個小時前,白小荷因為暮煙女的事情,和顧珩在合作中第一次產生分歧。


    她並不想接收暮煙女這個大麻煩,走到哪裏燒哪裏,誰能惹得起?


    可是,顧珩說一不二,執意如此。


    白小荷擔心顧珩的安危,想要顧珩知難而退,不要再那般執迷不悟。


    在那三輛大卡車撞過來以前,最佳逃生的一分鍾內,她選擇刻意忽略,沒有通知顧珩。


    白小荷深知顧珩的實力,三輛卡車而已,沒什麽大不了。


    她隻是希望顧珩可以放棄暮煙女。


    後來,顧珩確實從車禍中逃走了,並且,帶著封裝在睡袋裏的暮煙女一起逃走了。


    白小荷不知道顧珩把暮煙女安置在了哪裏,沒有追蹤到顧珩的行走軌跡。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原來,顧珩的合作夥伴並不止是她一個。


    她隻有顧珩一個人,但是,顧珩卻不是隻有一個她。


    這就是她們之間的距離。


    白小荷傷心之餘,不想再協助顧珩。


    她真的隻是想發發脾氣。


    每個女人都有這樣的小脾氣,情感戰勝了理智,肆意橫行,任性妄為。


    她沒想到那些人喪心病狂,竟然發動了第二次攻擊。


    如果顧珩出現什麽意外,她一定會內疚一輩子,以死謝罪。


    顧珩被爆炸的氣流撞飛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未卜。


    白小荷朝顧珩跑過去,在疾速行駛的車流中穿行,焦急地加快步伐,根本沒有觀看道路左右。


    一輛私家車從她身後駛來,馬上就要撞到她了,她卻渾然不知,一味兒地朝顧珩奔去。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顧珩橫向撲倒白小荷,卷著她躲在車底,避開那輛私家車。


    他們耳邊響起一陣刺耳的鳴笛聲,行人們的咒罵聲,還有那輛私家車撞在路邊護欄上的聲音。


    道路上擁擠起來,交通堵塞。


    顧珩扶著白小荷站起來,把身上的醫生大褂脫下來,罩在白小荷身上,“你沒事吧?”


    白小荷眼鏡碎了,碎片紮進了掌心,有點疼。


    她心裏一酸,想起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顧珩了,眼淚止不住就掉下來,“顧先生,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她撲在顧珩懷裏哇哇大哭,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


    “沒關係,不是沒事嘛。”顧珩輕輕拍著白小荷的背,安慰著她,唇畔勾起一抹苦澀味道。


    女人呐,除了暮離以外,其它人都是水做的,動不動就哭……


    兩個人周圍逐漸聚集起來圍觀的市民,還有尋找他們報賠的私家車司機,以及一群聞訊趕來的記者們。


    顧珩抬起頭,視線透過人群朝外望去,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


    他早就料到暮煙女會被一些人盯上,卻沒想到他們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而且,一再觸怒他的底線,是他太仁慈了。


    …………


    爵色,頂層大樓。


    一縷陽光順著透明的玻璃窗灑落下來,鋪在名貴的地板上,泛起柔和的光絲。


    屋門自外推開,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嫦曦抱著暮離走進臥室,將暮離輕柔的放在床上,吩咐道:“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陳安躬身退出房間。


    頑主站在臥室門前,眼巴巴的觀望著,抓住陳安不放:“暮離怎麽樣了?”


    陳安恭敬地說:“大長老,您還是先等候一下吧,嫦宗主他……”


    “我知道,不會去打擾暮離。”頑主擔憂的往房間裏看了一眼,走進客廳,坐到沙發上。


    他沒有別的想法,就是很擔心暮離,好端端的,為什麽昏迷了?


    難道是在遠渡裏餓暈了嗎?


    出於職業原因,他思考的方向有點局限……


    客廳裏,電視已經打開很久了,正在播放午間新聞。


    頑主的注意力被新聞內容吸引過去了,一雙美豔的眸子越發睜大了:“顧珩出車禍了?”


    聽有關人員說,顧氏總裁可能是因為最近幾個合作項目,才受到暗勢力的威脅。


    稍後,顧氏集團會召開新聞發布會,統一迴應這件事。


    “顧珩出車禍了?”相同的話語再次響起,善語笙站在電視機前,就差走進電視機一探究竟了,還是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善先生,您醒了?吃午飯嗎?”陳安詢問道。


    善語笙搖搖頭,忽然轉頭看向頑主,眼神一愣,頓時驚慌起來:“你、你你是吸血鬼?”


    他好不容易忘掉的事情,因為看到頑主,再一次重新迴到腦海裏。


    頑主斜睨了善語笙一眼,沒心情搭理他,毫不客氣地說了一句:“我的牙不賣。”


    這個討厭的人類,再想買他的牙,他就一拳頭把善語笙揍飛。


    反正都已經暴露了,無所謂了。


    “哦,我、我也沒說要買啊,擔心什麽。”善語笙嘟囔著,抱著他的海盜船長玩偶坐到頑主身邊,小心翼翼地隔開了一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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