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伯淵顯然被頑主的怒意驚住了,不禁有些愕然。


    他彎著身子,態度不卑不亢,言語間又恭敬了一些:“大長老,主子們的事情,小人是真的不知道。不如等我們公子迴來,您親自向公子詢問?”


    “邊伯淵,你拿月傾城來壓我?”


    頑主直唿其名,端正了身姿,美豔的眉眼裏刮過一抹冷厲,無形中散發著百年難得一見的血族長老威儀。


    平日裏,他都是一副乖巧的軟柿子模樣,任由贏荼他們捏來搓去,毫無反抗的力氣,一時間,竟然讓人忘記了,他也是一隻自上古時期遺存下來的血族,擁有這世上最古老的血族殺唳。


    在那個民風愚鈍,食物匱乏的年代裏,他也曾為了一口鮮血展開無情的殺戮,將所有阻擋他的人踩踏在腳底下。


    歸根結底,還是現在的生活太安逸了。


    如今,他的大長老威名流傳下來,怕是早已剩下膽怯的性格,類似婦孺的懦弱,成為所有血族人口中的玩笑話!


    所以,是該為自己正名了嗎?


    頑主凝視著邊伯淵,美豔的眸子裏隱約閃爍著光絲。


    他抬手扶了扶額眉,指尖兒沿著眉鬢邊角劃過,散漫著冰冷的氣息。


    一個小小的遠渡經理都敢拿話來壓他?真是膽子不小!


    “小的不敢。”邊伯淵忙開口解釋:“遠渡自有遠渡的規矩,但凡家仆,不得議主,小的隻是恪守家規不敢忘記,實在是沒有別的意思,若是冒犯了大長老,還望恕罪。”


    邊伯淵暗自納悶,傳聞裏的大長老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美豔尊貴,端莊優雅,絕然的氣勢淩駕於萬物之上。


    莫非,傳說裏的故事都是假的?


    哎呦,騙得他好苦。


    他還自作聰明的以為拿公子壓一壓,就天下太平了,現在看來是杵到腳底板上了。


    大廳裏,兩個人繼續著這一場無聲的對峙。


    頑主揚著美豔的眉梢,倚靠在沙發上,舉止言談隨意自然,神情裏沒有半點急色。


    既然嫦曦還沒有出來,他便也不著急了,反正,他時間那麽多,有的是時間去浪費,耗得起。


    邊伯淵苦著一張老臉陪候在一旁,心中叫苦連天。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被一隻年份久遠、長相美豔的吸血鬼持續盯著,總有一種要被吃掉的危機感。


    他家公子怎麽還不迴來救場呢?


    …………


    臥室裏,房門已經關上,四周靜謐無聲。


    半透明的紗織窗簾垂落在名貴的地板上,一半虛掩著,一半遮擋住了外來的陽光。


    房間正中央是一張白色大床,雪色的床單被罩幹淨整潔,不染塵埃。


    暮離躺在床上,雙眸緊閉,雙手自然的垂在身側,仿佛正在享受美好的睡眠。


    寬大的被子隨著她偶爾的吐息、側身、轉動,輕微起伏著,拉扯著。


    被子下,血液沿著暮離左手上的紗布滲透出來,沾染在了床單上。


    空氣中,那股囂張彌漫的血腥味兒越發濃鬱,撲麵而來,持久不散。


    每一分鍾,每一秒,都像一根針刺,紮在那一襲白衣的心尖兒上。


    嫦曦停在床前,步履無聲。


    雪白的袍袖卷在他的身後,隨著行走結成一朵朵雲白的袖花,在他停下步子的時候,倏然垂落下來,消失不見,透著清雅純澈的美感。


    他輕輕抬起手,攤開掌心,停在暮離的麵前,輕吟著她的名字:“暮離……”


    然而,那美好白皙的指尖卻不敢輕易觸碰,生怕一旦打擾了女人的沉眠,那女人就會化作一場虛幻的畫麵,從他的眼底裏消失。


    許久,一張清雅如蓮的麵孔上,狹長冰冷的眸泛起緋色的漣漪,層層疊疊,卷成一團一團巨浪,鋪天蓋地而來。


    他微微揚眸,挑了一下寒厲的眉角,驀地向前,掀開了雪白的被角。


    眼底裏,映入暮離左手腕上染血的紗布,猶濕潤著,飄泛起一絲美味的血氣。


    “嗬,我就知道。”


    嫦曦輕嗬一聲,話音涼薄,似是早已猜透眼前的畫麵,一顆擔心許久的心,微微傷了。


    他放下被子,不想再去觀望那能夠刺痛心髒的傷口。


    曾經,小離兒是他的一滴心頭血,哪怕是受了一點點的傷,他都能感應到,都會讓他心疼很久很久。


    可是,這一次居然如此過分,為了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少年,膽敢割筋斷脈,以血侍命?


    知不知道,饒是他再清心寡欲,不食人間煙火,也會被這等膽大妄為的行徑氣到七竅生煙,欲把那個任性的少年抓來,殺之而後快!


    …………


    砰!


    臥室的門被人自內一股袖風掃飛,撞在客廳的牆壁上,摔落下來,碎成一堆木頭片。


    那一襲白衣飄然走了出來,懷裏橫抱著昏迷不醒的暮離,帶著一身冷冽的血弑戾氣,朝外走去。


    路過邊伯淵時,未曾言語,隻淡漠的瞥掃了一眼,轉而收迴目光,視若不見。


    “嫦、嫦宗主……”僅是這一眼,便讓邊伯淵恍如針芒在背,雙腿發軟,險些跌倒在地上。


    他快走幾步追了上去,想要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都是贏主子招惹出來的,和他們公子無關。


    然而,嫦曦一襲白衣飄然遠去,並未給他解釋的機會。


    長廊裏傳來他輕淺的話語,不是命令,卻比命令還要威懾人心:“將暮贏氏送迴北海本宅,不得有誤。”


    那個贏家的小少年真的是膽大妄為,是時候應該受些教訓了,接受懲罰!


    邊伯淵猛地向前一個趔趄,幸好被身邊的工作人員扶住了。


    他咽了一口涼氣,表情嚴肅起來,對著嫦曦消失的方向恭敬行禮:“是,嫦宗主。”


    看來,他不需要再去解釋什麽了。


    這一頂黑鍋,他家公子背定了。


    不僅是嫦宗主的鍋,在贏主子那邊肯定也要再背一頂了。


    就憑贏主子那性格,等醒來以後,非找他家公子打一架不可。


    他家公子招誰惹誰了?


    頑主從邊伯淵身邊走過,急匆匆的身影帶起一陣風,吹拂著邊伯淵的衣角。


    邊伯淵想要打聲招唿,可是話還沒有說出來,頑主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好、好快。”他結巴了,震驚頑主的離開速度。


    邊伯淵忽然想起來,嘿嘿一笑,果然,大長老還是最擅長逃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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