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時傾真的要被暮離暴殄尤物的行為氣吐血了,但是他不能吐。


    血液是非常珍貴的食物,舍不得。


    而且,他是男人,暮離是女人。


    男人不可以欺負女人,不能訓斥女人,不能動手打女人。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血液滴在地麵上,任它們流逝、風幹,彌漫在空氣中,然後,心一抽一抽的,肉疼,肝疼,哪裏都疼。


    暮離走到武器架前,取下封時傾用過的那把軍刀,緩緩拔開刀鞘。


    她轉身迴眸,凝視著封時傾一張年輕俊美的麵孔,對準酒杯杯口,一刀劃下。


    鋒利的刀鋒割開暮離的手腕,嫩白的皮肉瞬間翻飛,收縮著卷向兩邊。


    新鮮的血液沿著她的腕骨滴落在杯子裏,散發著誘人的血香。


    她的血液過分美味,足以魅惑出天下最昂貴的犯罪。


    暮離輕輕揚著眉角,淺淡色的目光自手腕處一掃而過,仿若視而不見,淡淡說道:“封旅長,禮尚往來,請。”


    封時傾贈她一杯死人血,無滋無味,險些破壞了她的味蕾。


    她便迴贈給封時傾一份厚禮,塵世間絕無僅有的帝王之血,替這個失敗的男人調教品味,提高檔次,豪飲人生。


    封時傾一時怔住,驚了足足一分鍾。


    等到反應過來後,他倉促朝臥室走去,抱迴來一堆紗布,說道:“你的手,需要包紮。”


    暮離微微搖頭,示意封時傾飲下杯子裏的血液,說道:“三口,足夠。”


    她的血液中,本來就包裹著異於其它血族的強大力量,尋常血族輕易不敢飲之。


    封時傾本身就是試藥的人,並且擁有鐵血身軀,比血族的承受能力強大許多。


    但是,即便如此,享用她三口女帝血也就夠了,滿則無益。


    封時傾望著暮離受傷的手腕,將另外一隻杯子放了過去。


    他按照暮離所說,端起盛著血液的酒杯送入口中,半信半疑的喝了三口,然後,將杯子放下。


    他的唇邊掛著少許血液,立刻伸出舌尖兒緊抿了抿,將血液攏入口中:“暮離小姐,唔……”


    封時傾驀地停住話語,墨黑的瞳孔瞬間放大,全身如同僵住了一般,聲音卡在喉嚨裏,說不出半個零碎的字。


    豆大的汗珠兒順著他的額頭滑落下來,沿著冷俊的臉頰流入衣領,滲透進去。


    他站在唱片機旁邊一動不動,兩顆眼球裏隱隱閃過灰色的光絲,光絲正逐漸擴大。


    “你,你……”封時傾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語,感覺全身都要爆炸了。


    一股強悍的力量遊走在他的血液中,肆意侵吞著血液裏靈氣,讓他幾乎身體癱軟,險些跌倒下去。


    如此狀態足足過了三分鍾。


    三分鍾後,封時傾忽然感覺到一抹冰涼的氣息籠罩在他的四周,將他緊密的包圍住。


    他嚐試著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愕:“我的手、手……”


    他的四肢居然恢複正常,並且比試藥之前更加輕盈,卻不失隱藏在骨血裏的強大力量。


    暮離推過來另外一隻盛滿鮮血的杯子,笑著問道:“封旅長,可否滿意本爵送你的合作禮物?”


    “當然滿意,可是,你的手怎麽辦?需要盡快包紮。”封時傾話一出口,才發現不僅語速正常了,就連說話的強調都帶著一股首都的家鄉音。


    字正腔圓,流暢溫潤,美好如初。


    暮離取走封時傾的杯子,繼續往杯子裏滴著鮮血,說道:“時間緊迫,立刻召集所有人過來,一人一滴,足夠。”


    封時傾沒有動,也沒有下傳命令:“你的合作是什麽?”


    他沒有忘記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一生的自由?


    暮離沉吟了一下,說道:“你知道涼城嗎?那裏出現大批克隆血族,懷疑和首都軍部方麵有關。”


    “血族人?”封時傾重複著暮離的話語,轉身朝外走去,丟下了一句:“好,我們合作。”


    雖然,他和士兵們的來曆也有些齷蹉,但是,為國捐軀,無愧於心。


    惟獨一點不可以放棄,他們不允許任何人利用黑暗的手段,破壞國家的安穩。


    這是身為軍人一生必須堅守的原則,亦是鐵骨錚錚的不滅軍魂。


    …………


    李慕白和顧珩得知暮離贈血飼喂僵族的時候,趙千兒已經跑到指揮室門前插隊去了。


    士兵們看到趙千兒插隊,而且還是那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全都擼起袖子,想狠狠揍趙千兒一頓。


    這家夥能說能跳,能打能鬧的,為什麽還要跑來和他們爭血喝?


    趙千兒哼了一聲,不作理會。


    他在心底裏是有點心疼暮離的,即使是一人一滴月,那也是一千多滴血。


    暮離一下子供出那麽多血,太損傷身體了。


    可是,沒理由都給別人了,單獨留下他這個小跟班。


    他其實也很弱的,不然,也不會一打仗就想著逃跑。


    顧珩和李慕白拎了武器,就要去找封時傾算賬。


    封時傾早就料到他們會是這樣的反應,抱著雙臂倚在牆角裏,已經等候半個多小時了。


    “兩位先生,我們能談談嗎?”封時傾從黑暗裏走出來,挺拔修長的身軀散發著一股淩厲的軍威。


    他攔住李慕白和顧珩的去路,盡量不在言語上招惹,而是選擇和談。


    不管是拖時間也好,苦肉計也行,他不能失去這個難得一次的機會。


    他希望士兵們可以恢複原來的樣子。


    畢竟,那些癡傻呆笨的士兵都也曾是青春年少,風華正茂。


    李慕白淡淡抿唇,沒有說話。


    顧珩亦是沒有開口,可手中一根金色長棍卻是信手拈來,直接一棒子砸了過去。


    封時傾明白和談無望,縱身向後飄去,躲避開顧珩的攻擊。


    他是國都前第四集團軍的少將旅長,未曾化僵前身手便是不錯。


    如今化僵飲血,更是仿若脫胎換骨一般,不論在身速還是動作上都有了本質上的增強。


    顧珩一棍子隻掃到封時傾的衣邊,把衣服打碎了一角,冷冷說道:“李慕白,你去尋找暮離,我來和旅長過過招。”


    李慕白接連打了兩場戰,身體已經呈現空乏狀態,不能再全力應付封時傾。


    他和顧珩點了點頭,握著青蓮劍朝外走去,說道:“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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