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走進來,把解封的血藥打進點滴瓶裏,說道:“暮小姐,先生的情況不算特別嚴重,請您放心。”


    “辛苦了。”暮離站在床邊,冰涼的掌心裏握著微燙的溫度。


    她能感受到來自頑主內心深處的情動,可是,她的身邊……


    她不確定最後能給頑主什麽,或許,若是和雲光在一起,會不會更穩妥些?


    “暮離,你不要睡,快醒醒,我再也不怕,再也不逃跑了……”


    昏沉的睡意中,一抹晶瑩的水光沿著頑主的臉頰滑了下來。


    頑主一張美豔的麵孔上露出無比驚慌的表情,其中還夾雜著內疚和自責,被暮離握緊的雙手也死死地攥著,發出咯咯的指節響。


    暮離低垂著眼眸,自上而下凝視著頑主,纖長濃密的睫羽扇落下來,遮擋住銀色眸底裏的深光,薄唇輕抿著,泛著淺淡的涼。


    她大概能猜出頑主夢到了什麽,應該是千年以前那場人類和血族的紛爭。


    在那場紛爭中,她被人類的帝王當作奇珍異寶,沒日沒夜的捕殺,片刻不能喘息。


    她在人類獵者的圍剿下險些喪命,幸虧她的血族勇士們從大洋彼岸及時趕來,為她奉獻了無數寶貴的生命。


    當她返迴血族時,已經奄奄一息,急需一場漫長悠久的睡眠,恢複她殘敗不堪的生命。


    在她沉睡後不久,尚未達到深眠。


    她的耳邊就多了一個痛苦自責的聲音,一聲聲的向她道歉,無時無刻都在說著‘對不起’。


    也許,那個時候,她一顆冰冷僵硬的心便慢慢的融化了吧。


    以至於,後來在人類的世界裏相遇,她雖討厭這個小丸子,卻始終沒有把人趕走。


    可是,這份‘不清不楚’,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自認從來沒有給過頑主任何感情上的暗示,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被頑主盯上了。


    如若不然,按照頑主的模樣、性格,想在血族裏找個戀人,並不難。


    醫生拿起手帕,替頑主擦掉了淚水,倒是十分盡職的說:“暮小姐,先生現在需要休息,情緒上不宜激動。”


    “嗯,你照顧好他。”暮離走出房間的時候,略微煩躁。


    她要當紅娘嗎?


    …………


    半夜裏,善語笙帶著某種目的,起來溜達。


    他一走出房間,就敏銳的發覺外麵的氣氛不太尋常。


    奇怪了。


    大家怎麽都打吊瓶了?


    他扯住陳安詢問原因,原來大家是吃火鍋中毒了。


    可是,為什麽隻有他一個人沒事?


    他好堅強……


    …………


    淩晨三點鍾。


    李慕白走出酒吧,朝一條無人的陰暗小巷走去。


    幾道黑色的影子飄蕩在他的身後,猶如暗夜裏的鬼魅,隱藏在靜謐的路口。


    十分鍾後,李慕白挽著雪白的襯衫手袖,露出半截白皙精瘦的手臂,放在褲袋裏,謙謙君子一般,優雅淡然的走出來。


    他昂貴的西裝褲上,沁著幾滴不起眼的濕潤,若是不仔細看,無人發現。


    他的銀灰色超跑停在酒吧對麵的街道上,如同清寒夜裏一道風景線,冷冽孤獨,充滿神秘。


    李慕白按了車鑰匙,準備過馬路。


    馬路中央,一輛藍色的運貨車疾馳而來,帶起陡峭的風絲,擦著李慕白的眉額而過。


    唿!


    一陣涼意吹起,僅僅三寸的距離。


    瞬間刮飛了他蓬鬆柔軟的栗色碎發,在月色下起起伏伏,沉沉落落,點綴起無數淩亂的弧線,最後搭在耳邊。


    咯噔。


    李慕白停下步子,俊雅絕美的身影緩慢地僵了一下,恢複如常。


    在貨車飛來的最後一秒,他快速地後退了一步。


    否則,他或許會飛到半空中,倒掛在樹枝上,也許會掉進小巷裏,登上明天的涼城早報。


    臨上車前,他站在銀灰色的車門前,朝小巷深處凝了一眼,淡漠轉開。


    六年前的暗殺,再次開始了麽?


    通通都來,他受著。


    …………


    顧氏酒店裏,叮咚一聲,手機亮起來。


    白小荷發來短信:顧先生,暗處的人動手了。


    顧珩睜開眼眸,桃花眸子裏暗黑一片,深邃不見底色。


    他停頓兩秒,眉眼間逐漸浮起往日裏的溫和笑意,摸過手機,把信息迴了:不惜一切代價,全力追查。


    如果這是李慕白的計劃,他不介意暗中推波助瀾一把。


    獵管局裏的人,的確應該換血了。


    他瞧著,莊嚴那個人就不錯,能文能武,能軍能痞,暗地裏精明著。


    …………


    雅泰富苑裏,一夜無話。


    清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屋子裏格外寂靜安寧。


    贏荼和頑主已經睡著了,還沒有清醒。


    雲光從散形中恢複過來,沒有再吐鮮血,隻是兩顆尖銳的牙齒卻怎麽也縮不迴去了。


    她躺在床上,枕邊床單上灑滿鮮紅的血斑。


    遠遠看去,像一具被風幹了的標本,散發著濃烈的文藝氣息。


    仆人們吃的東西少,打了兩針血藥就恢複過來了。


    陳安和邊仇的臉色雖是還有些蒼白,但是身體已經沒什麽大事,可以正常工作。


    廚房裏,邊仇拎著菜刀,正在剁一隻烏雞。


    這是善語笙的早餐,居然想喝烏雞湯,給自己補補身子。


    在善語笙看來,大家都中毒了,隻有他沒有中毒,也可能是正處在潛伏期。


    …………


    邊伯淵忙了一晚上,重新修改完火鍋店的裝修圖,恭敬地遞給暮離。


    暮離接過裝修圖,仔細地看過每一處構造,大到屋梁支架、水電通風,小到家居擺飾、色彩搭配。


    最後,她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跟在傾城身邊的人,眼界了得。”


    邊伯淵微微躬身,說道:“暮小姐謬讚了。”


    “獎賞?要什麽?”暮離揚揚絕美的唇。


    她知道邊伯淵不缺錢,不缺勢,不缺貨,可是,親情呢?


    邊伯淵是個聰明人,怎麽不懂暮離的好意,躍躍欲試道:“如果可以,能否留下邊某吃個早飯?”


    他還沒吃過邊仇那孩子親手做的東西。


    “同桌而食可能有些勉強,單純的早飯,還是可以的。”暮離走出房間,吩咐陳安通知邊仇做兩份早餐。


    邊仇聽到吩咐後,菜刀往案板上一撇。


    吃飯?行!


    半個小時後,兩份一模一樣的早餐送來了。


    陳安端著早餐,一份放在暮離麵前,一份放在邊伯淵麵前:“老板,邊總經理,請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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