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光線柔和,隻有床頭前一盞壁燈開著。


    壁燈下,一襲白衣攏著衣衫,狹長的眸輕微閉著,躺在溫軟舒適的大床上。


    光絲灑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美好優雅的線條,沁著幾分朦朧的色彩,清冽絕塵,如詩如畫。


    暮離站在門口,雙手抱在懷中,倚在牆壁上。


    她輕輕眯眸,絕美的瞳底泛起銀色的光碎。


    這個男人在做什麽?薑太翁釣魚嗎?還是在釣她?


    ‘啪’的一聲,暮離關上壁燈,朝嫦曦走來。


    她喜歡在月色漸退的清晨,欣賞一些情絲初動的事。


    床上,一襲白衣輕動了動,似是不太自然。


    嫦曦緩緩睜開眼眸,說道:“我……”


    “你走錯房間了?”暮離站在床前,唇角含笑,故意說道。


    嫦曦清美淡雅的臉容上驀地浮現幾分赧然,卷而微揚的濃密睫羽飄落下些許暗影,說道:“嗯,大概,我這就迴去……”


    說罷,他當真起身,作勢離開。


    哎!一把年紀了,他怎麽也犯糊塗了。


    這女人若是心裏有他,怕是早就把他給撲了。


    如何會在清晨,把別的男人抵在牆麵上?


    那溫熱的唿吸,情動時的親吻,男人低沉沙啞的輕吟,迫切需要的急不可耐……


    不僅嚴重幹擾了他的睡眠,還打亂了他的心思,更是直把他的手掌心驚出了一層密麻的汗……


    他的小離兒長大了,也開始情迷意亂,需要男人了。


    不似千年以前那般,年幼懵懂,不識情為何物。


    個中滋味,太危險了……


    暮離一把拉住嫦曦的衣角,將人往床上推去,按倒,傾身而上。


    她長腿一抬,擋在嫦曦的腰上,遺露寸縷春.光。


    她一雙銀眸裏光色瀲灩,情味兒漸起:“到了本爵的床上,還想下去?”


    嫦曦淡然無聲,視線順著暮離優美雪白的腿線,緩緩上移。


    他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走……


    不過,他的小離兒渴了這麽久,一時半會兒間,應該喂不飽吧?


    這可是一頭史前狂獸,巨齒鯊……


    …………


    客廳裏,贏荼沉著一張冰冷鋒利的臉,站在暮離的房間前,抿著薄唇,不言不語。


    剛剛,他看到嫦曦走進暮離的房間,已經二十分鍾了,還沒有出來。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危機,情況不妙。


    他的未婚妻要被別人吃掉了……


    頑主本打算睡了,卻始終放心不下暮離。


    這兩天,他總是看不到暮離,心裏就像長了一根草,飄來蕩去,無根無底。


    他路過暮離的門口,看到贏荼站在門前一動不動,就跟兵馬俑似的,暗暗感歎。


    不錯!


    果然有老贏家的風範。


    頑主走過去,美豔的眼睛眨巴眨巴,問道:“你在看什麽?”


    他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危機,大事不好!


    贏荼打算開葷了?


    那他和他一群小丸子怎麽辦?


    贏荼停頓半晌,轉過頭來,聲音低沉:“我們兩個能打得過嫦曦嗎?”


    “他現在受了傷,應該沒什麽大問題。我的意思是,如果切磋一下,點到為止的話……”


    頑主臉色難看,話語吞吐。若是以命相搏,就難說了。


    贏荼又問:“再加上暮離呢?”


    若是他破壞了暮離和嫦曦的好事,暮離或許真的會發狂。


    其實,在很早以前,贏荼就知道,暮離和他訂婚,全然是因為嫦曦的無動於衷,毫無反應。


    他身為血族第三代帝王,竟然被暮離拉去氣別的男人,自然心有不甘,斷然拒絕了暮離的提親。


    然而,贏家的老家主卻是非常滿意暮離,直接無視掉贏荼的想法。


    所以,當初在訂婚宴上,贏荼才會口出狂言,故意說出‘隻要男未婚,女未嫁,便婚嫁自由,各不相幹’的話,讓暮離難堪。


    想不到,如今竟是啪啪打臉。


    他終究還是沒有躲過這場情劫,栽在暮離手中了。


    頑主一聽和暮離打架,立刻就退縮了:“我不會打暮離,隻會替暮離打別人。”


    “……”贏荼頓時變臉,美若刀鋒的麵孔更加冰冷寒涼了。


    也就是說,一旦東窗事發,馬上就變成他們三個人群毆他一個了,對嗎?


    不過,未婚妻是他一個人的,他一個人挨打,也在情理之中。


    “贏荼,你到底想說什麽?”頑主快要被贏荼繞糊塗了。


    “哼!”贏荼冷哼一聲,膽小的肥胖子。


    他低頭想了想,說道:“善語笙醒了嗎?”


    自古,兵詭之道,在於兵不厭詐,相生相克。


    毒蛇七步之內,必藏靈草。


    他和頑主都是血族人,自然奈何不了嫦曦。


    但是,有善語笙那個人類,便已足夠。


    “你們找我做什麽?”善語笙抱著海盜船長玩偶,出現在贏荼和頑主身後。


    他揉了揉眼睛,還沒有睡醒,隻是聽到外麵有點吵鬧,就過來看看,順便噓噓……


    贏荼淺紫色的眸底光華一閃,對上善語笙的眼睛,說道:“暮離讓你去她的房間。還有,不管看到什麽,醒來即刻忘記。”


    所有血族人都擁有催眠的能力,其催眠強度如何,皆視自身能力大小而定。


    “哦,暮離讓我去他的房間……”善語笙重複著贏荼的話,站在房門前,穩穩地握住了門把手。


    哢吧!


    房門打開了。


    暮離素來沒有上鎖的習慣。


    贏荼和頑主對視一眼,快速閃開,果斷消失了。


    …………


    房間裏,早風輕拂,吹動薄紗窗簾,透出些許晨光。


    溫軟舒適的大床上,女人白皙纖瘦的身骨,伏在清美男人的身上,灑落下零碎的親吻。


    她的手指撫摸過男人的肌膚,一路向下,緩慢遊移。


    男人抬著頭,微閉著狹長的眸。


    他衣衫半褪,雪白的衣物滑落腰際,修長的腿卷裹在女人的肢體間,妖嬈曼妙,嫵媚唯美。


    清早的光絲下,兩道相互糾纏、交織的身軀如此美好,別致的契合。


    似等待了千年的情火,一經點燃,便盡意馳騁,再也顧不上其它了。


    “小離兒,離兒……”從未有過一刻,他這般輕吟著她的名字。


    她伏在他的耳畔,薄唇劃過下巴,輕輕咬住他的唇,肆意溫柔,撕咬研磨:“嫦曦,喜歡聽你喚我……”


    “離兒,離兒……”他一聲聲輕喚,迎合著懷中的女人。


    所謂的大世尊者,仙風道骨,終究還是抵不過心底那絲情動,沾染了人間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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