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酒座前。


    贏荼、頑主和雲光,三個人喝著紅色的血酒,各自搖頭歎息。


    頑主咬著吸管,煩躁不已:“暮離的意思是,我們要和這個人類生活在一起嗎?”


    難以想象。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想喝一口……


    雲光咂巴著嘴唇,說道:“應該是這個意思。他現在可是‘爵色’的掛名法人,ceo,有什麽決策,得他簽字。”


    贏荼挑挑眉梢,唇角卷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說道:“晚上有東西吃了。”


    人類的新鮮血液,比起封裝速凍的血食,美味多了。


    雲光搖頭歎息,說道:“離老板事先聲明過了,不許動善語笙。還有,你們也不許欺負他。”


    “我沒有欺負他啊?”頑主聳聳肩,為自己打抱不平。


    他隻是想咬善語笙幾口嘛。


    贏荼揚起美麗的麵孔,大方承認,說道:“偏要欺負。”


    他決定了,等到半夜的時候,就露出尖尖的耳朵,鋒利的指甲片,把善語笙嚇成小蝌蚪,到處找媽媽。


    他才不要和這個傻了吧唧的人類住在一起。


    人類有句話,叫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萬一,善語笙拉低了他的智商,怎麽辦?


    雲光低頭喝酒,不再勸了。


    主子們的事情,她還是少搭言比較好。


    …………


    書房裏,善語笙拿著手機,獻寶一般,跑到暮離麵前。


    他把手槍遞給暮離,說道:“送給你,不僅能防身,還能做紀念。”


    暮離放下書卷,接過手槍,試了試手感,說道:“東西不錯,哪來的?”


    人類不可以私自購買、擁有槍支。


    她不認為,這槍是善語笙走私過來的。


    善語笙開心地說道:“是我偷……啊,不是,是我從家裏搬出來的。”


    下午,他爺爺出去和老戰友喝茶了。


    他迴到善家搬行禮,就順便把整個善家翻了一圈。


    應該不算偷吧?


    都是自己人,拿的也是自己家東西……


    暮離把槍放迴槍盒,說道:“謝謝你的好意,那我就收下了。”


    以後,若是有人尋來,再另說。


    總之,她看上的東西就是她的,逃不掉。


    “那你看書,我先出去了。外麵,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搬進來。”善語笙眉開眼笑,跑出了書房。


    他是一個不諳風花雪月的純情男人,擺在眼前的二人世界,都沒有發現。


    當他跑出書房,繼續檢查行禮的時候,全然不知自己剛剛失去了,一個和心愛女人親昵接觸的機會……


    客廳裏,贏荼和頑主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贏荼拍拍案台,高傲得意,說道:“拿來。”


    雲光和頑主翻出自己的錢包,取出三張大鈔,交給贏荼,唉聲歎氣。


    他們打了一個賭:善語笙會不會被暮離留在房間裏。


    雲光和頑主認為‘會’。


    畢竟,新鮮可口的飯,陽光純情的移動小血庫,想想都很美味。


    贏荼認為不會。


    他相信暮離的自控力。


    而且,在這裏,暮離總要給他這個未婚夫一點麵子。


    哪能隨隨便便,就和別的男人親昵接觸呢?


    果不其然,他賺了幾張大鈔,妥妥的。


    …………


    深夜,善家的氣氛凝重而壓抑,極度低沉。


    善陸銘坐在沙發前,雙手拄著拐杖,望著空蕩蕩的客廳,怒目圓睜,快兩個小時了。


    管家躬著身子,戰戰兢兢地伺候著,害怕極了。


    溫柔應酬完,返迴善家。


    她走進客廳,一時怔住,似乎有點迷路,說道:“爺爺,是誰那麽大膽,敢打劫到善家的頭上?”


    管家聽了這話,險些沒笑出聲。


    哪裏是有人打劫,分明是小少爺迴了一趟家,就把善家搬得差不多了。


    善陸銘氣得直冒火,斥道:“再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下酒。”


    “是,老太爺。”管家不敢吭聲了。


    他還是先把老爺子的救心丸準備好了。


    他還沒敢上報。


    小少爺已經把老爺子最寶貝的槍,一並收刮走了。


    …………


    第二天,李慕白開車駛進涼城大學,直接來到實驗室。


    周牧文等人已經提前來了。


    林凱、蘭蘭、何炎換好衣服,正在調製器皿溶液。


    等一會兒,他們要進行采集細胞,分解軀幹等研究。


    楊雅妍拿著一個本子,記錄好各種資料的初始數據。


    待到實驗結束,她要把所有數據輸入電腦中,備份文件,留作日後參考。


    “老師,我先去換衣服。”李慕白打了一聲招唿,走進更衣室。


    他的襯衫裏裝了一隻微型錄音器,用來竊聽各種數據。


    現在是實驗前期,周牧文應該不會對他有所懷疑。


    李慕白走出更衣室的時候,林凱等人正在和周牧文交談。


    林凱貪婪地笑著,說道:“如果能成功提取到上古戰神的基因,吳先生就發大財了。”


    周牧文附和道:“吳先生有了戰神軍隊,以後絕對是如虎添翼!”


    林凱看到李慕白走過來,頓時止住話端,返迴自己的工作崗位做事。


    周牧文還沒有消氣,說道:“李慕白,你記住一件事,在這個實驗室裏,你和我都沒有做主的權利。”


    “嗯。”李慕白神色冷漠,淡淡應著。


    楊雅妍遞來一杯咖啡,說道:“慕白,你臉色不太好,喝杯咖啡,提提神。”


    “謝了。”李慕白接過咖啡,走向辦公桌。


    昨天夜裏,他做了一夜噩夢,沒有睡好。


    醒來時,不記得夢裏的內容,隻記得他在夢中悲痛欲絕,疼得撕心裂肺。


    可是,他卻不知道,那份疼痛究竟是為了誰……


    …………


    九點半,涼城大學第一節課時結束。


    實驗室裏的準備工作,方才完畢。


    周牧文命令工作人員,把研究樣本送進實驗室。


    沒過多久,一具冰棺送了進來。


    冰棺裏,躺著那一名白衣墨發,仙氣飄飄的清美男人。


    他猶自沉睡著,狹長清冷的眸微微閉合。


    他的手腕、腳踝,和十根手指上,全部綁著銀絲。


    銀絲上勾起一根根倒刺。


    每一根刺尖都連著他的血脈,深深地陷進了他白皙潤澤的皮膚裏。


    “他是誰?”李慕白問道。他還不知道這隻血族的名字。


    周牧文得意地說道:“上古戰神,嫦曦。聽說已經幾千歲了,不知道真假。”


    “嫦曦……”李慕白微微皺眉,重複念著。


    他記得,莊嚴似乎知會過他,幫忙尋找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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