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暮離放下錢包,托起茶幾上的紅酒杯,送到麵前。


    她輕輕抿了一小口,緩慢咽下。


    不錯。


    是很好年份的紅酒。


    善語笙身為凉城第一大世家的小公子,果然懂得享受。


    至少,在酒店住宿這方麵。


    別人刷卡,他是刷臉。


    多少也算高人一等,有個值得讓她惦記的優點了。


    兩名服務生服侍完善語笙,走進客廳,詢問道:“小姐,善公子已經入睡,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暮離從錢包裏取出幾張鈔票,遞了過去,說道:“沒事了。”


    “多謝小姐。那我們先出去了。”兩名服務生接過鈔票,恭敬地朝暮離鞠躬九十度,彎著腰板,無聲離去。


    善氏名門,不愧是五星級酒店。


    在這裏,任何顧客,不問身價,不論尊卑,都是上帝。


    “唔。”暮離喝完紅酒,悶哼一聲,很快出現不適。


    她胃如火燒,腹如刀絞。


    不多時,一絲血跡順著她的唇角漫溢出來。


    這是血族吞食人類食物的懲罰。


    髒器受損。


    輕則溢血,重則腹腔潰爛,化作塵埃消失。


    惟一可以補救的辦法就是吸食新鮮的血液,補充營養。


    從而加快她的逆生速度和新陳代謝,促進血肉生長。


    千年以前,她就曾經嚐試過美酒佳肴。


    隻不過那個時候,有一個男人心甘情願為了她,割破自己手腕上的血管,任她吸食。


    當然,那個男人也向她提出了一個條件。


    吸血可以。


    但是不要把他榨幹。


    那個男人說,他還想在短暫的人生中,再多看她幾眼。


    當時,暮離貪玩懵懂,沒心沒肺。


    她並不懂得埋在那個男人心底深處的憂傷。


    現在想起來,或多或少有些遺憾。


    正所謂:


    年少輕狂不識君。


    如今相識君不見。


    長沙萬裏黃風起。


    一曲簫歌送離人。


    “水,水……”臥室裏,善語笙的聲音幹澀沙啞,帶著一股異常美味的誘惑。


    暮離拿起手帕,優雅地擦幹唇角上的血漬。


    她站起身,朝臥室走去。


    今夜,暫且讓她瘋狂一次。


    她實在是太渴望新鮮的血液了。


    ……


    夜晚,厚致的雲層裏露出一彎清白的月。


    月光透過窗扇,灑落在名門酒店的總統套房裏。


    臥室中,燈光晦暗,不辨人影。


    淺薄的光線中,一道黑色影子昂起頭,對著夜空齜起尖銳的獠牙。


    她匍匐在雪白的床單上,華衣盡褪。


    一副清瘦纖細的腰骨嫵媚妖嬈,緩緩地伏了下去。


    …………


    第二天,淩晨四點左右。


    一名女子戴著墨鏡,披散著金色的長發,步伐輕快地走出名門酒店的玻璃轉門。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


    她的手中,拎著一隻男士限量版皮包。


    皮包的鎖鏈上掛著一串鑰匙扣。


    那是一隻奇醜無比的海盜船長玩偶……


    …………


    一個小時後,清晨五點鍾。


    暮離站在藍調傾城的圍牆下,昂首向上望了一眼。


    隨後,她縱身一躍,身姿敏捷,毫不費力地跳進二層小院。


    果然,她吸了人血以後,身體的恢複速度越來越快了。


    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牆角那些老虎、麋鹿等野獸不知被送去了什麽地方,隻剩下一片被壓倒的草痕。


    那些青草,全部都是自尾根處整齊折斷。


    從此可以看出,昨天被拋進院子裏的野獸體積龐大,重量不輕,絕對非同一般。


    暮離蹲下身,仔細地檢查著草痕。


    她以為,李慕白最多會把那些死去的野獸送去做實驗。


    至於活口,那幾隻活蹦亂跳的小狐狸,總該給她留下。


    那是血族獸山上最珍貴的稀獸:雪狐。


    即使是血族中人,也不可能輕易抓到。


    難怪贏荼會那般虛弱,甚至是向她撒嬌,要她背他行走。


    暮離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空氣冰冷,沒有人類停留的氣息。


    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張便箋。


    便箋上有一行留言,是李慕白的筆跡:


    ‘暮離,楊老師發燒了。我送她去醫院。你晚上好好休息,盡量不要出門。’


    許是李慕白自知虧欠,刻意用了商量的語氣。


    “嗬。”


    暮離冷哼了一聲,視線淡淡掃過。


    被其它女人拐走了?


    可以。


    這是第一次。


    …………


    暮離洗漱過後,走進李慕白的書房。


    她在抽屜裏翻出一本相冊,拿迴房間,慢慢翻看著。


    相冊裏不僅有李慕白父母親的相片,還有李慕白的妹妹,吳荏萱的照片。


    照片上,吳荏萱穿著校服,剪著一頭齊耳的半短發。


    她的表情溫馴、乖巧,明媚可愛,是典型的花信年華,清純善良的少女模樣。


    她雙手捧著書本,站在李慕白的父母親麵前。


    三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關係十分融洽。


    暮離輕輕挑眉,銀眸深遂,眼神低沉。


    原來,這就是李慕白喜歡的女人。


    很弱、很小的一隻……


    嘎吱——


    樓下傳來開門聲。


    李慕白收好鑰匙,走了進來。


    他站在門口,朝鞋架上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暮離的鞋子上。


    幾秒種後,他才朝浴室走去。


    嘩嘩嘩!


    浴室裏煙氣繚繞,水霧如煙。


    李慕白站在淋浴下,任由熱水自頭頂滑過。


    他一張冰冷淡漠的麵孔上,茶黑色的眸輕微瞌著,散漫著少許光碎。清冷的眉間,卷著一絲疲倦。


    昨夜,楊雅妍發高燒,被他送去省大醫院。


    他在急診室外遇到了自己的老師,周牧文。


    雖然,周牧文沒有明著提及楊雅妍,但是話裏話外,很希望他為了荏萱,可以暫時隱忍一下。


    例如,酌情考慮他與楊雅妍之間的關係。


    嗬嗬。


    六年了。


    原來他的價值,也不過如此。


    …………


    李慕白沐浴完畢後,走上二樓。


    他站在暮離的房前,輕輕敲響房門。


    剛才,他看到暮離的鞋子上沾著少許濕潤的泥土,應該是剛剛迴來。


    所以,暮離這一整夜究竟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


    他很想知道。


    因為,他有點擔憂……


    屋子裏,暮離合上相冊,放在枕旁。


    她閉起眼睛,蓋好被子,不打算理會李慕白。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接連兩次。


    李慕白似乎不打算放棄。


    暮離翻了個身,鑽進被子裏。


    她用被子蒙住頭,雙手捂住耳朵,任性起來。


    今天,她就是不想見到李慕白。


    這是失約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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