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意識到自己身處在夢中後,就一直努力的想要逃出來,可是天地這麽大,看似任何地方都能逃走,可這夢境又該如何才能逃出去呢?


    他找不到方法,繼續的在山裏逃著,終於上了空明山,遇見了王熙菱,他越發的感覺到,這是在夢裏麵,這一切,他都有印象,可這印象也隻限於他親眼見到的時候,才能明白過來,不管他怎樣努力的去想,也根本想不明白後麵會發生什麽。


    直到後麵的有一天,他獨自一人走上了幽冥宮,進入了那座塔。


    當他走進靈堂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過來,就在這座塔的上麵,有一個相當重要的東西,這是他第一清晰的感覺到,夢境後麵可能會發生什麽,然後一種感覺就清晰的在心底升起,那就是讓他上樓。


    他也沒有認真去看那些靈牌,從旁邊繞著爬上了二樓,等他爬到二樓,樓上那份感覺就越是清晰,而催促他上樓的那份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王治原本也想上去看看的好奇心突然一冷,本能的覺得不能再上去了,可惜這份本能並不能控製自己的去向,他依然在一股莫大的壓力下,不斷的上樓,二樓,三樓,等他抓住四樓的樓梯扶手時,終於停頓了一下,突然想了起來,這座塔的頂上,藏著的就是幽冥聖典。


    其實,他一直都不明白幽冥聖典有何珍貴的,至少自己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的,可是這種時候,一種本能告訴他,不能上去,就是不能上去!


    他憑著本能,和一股就像命運一樣的力量對抗著,他的身體拚命的往後仰,想要躲開,可是他的腳步卻堅定的繼續往上走著。


    緊張的情緒越來越強烈,他越是不想上去,那股推動他上去的力量就越加的明顯。


    當他終於被推上六樓,看著樓道上黑漆漆的七樓,終於再也扛不住,一聲大吼:“媽的!老子就是不上去!”


    同時,七樓上五彩斑斕的光線閃耀,他的思想瞬間被彈了出來,等到再睜開眼時,眼前已經是那麵狹小而單調的牆壁了。


    他努力的喘息著,知道自己終於從夢境裏掙脫出來了,隻是夢裏的感覺依然讓他畏懼和後怕,幽冥宮的七樓塔上,自然就是幽冥聖典的封印之地,隻是為什麽又不能上去呢?而那個推著自己非要上樓去看個究竟的力量,肯定就是早兩天想要控製自己夢境,而把安魂珠給弄破了的人。


    至於現在,他才剛醒過來,一股滔天的睡意又猛然襲來,這種手段,已經不是誘導他做夢了,明擺著就是要強行掏出他腦子裏藏著的那些畫麵。


    王治如此痛苦的才從夢裏掙脫出來,怎能輕易的又被控製迴到夢裏去,他頂著讓人昏沉的睡意,直接一張嘴,一口就咬在了舌頭上。


    這一嘴下去根本就沒顧忌到輕重,整個舌頭都差點被咬斷,鮮血滿嘴裏亂竄,好在,這股疼痛直鑽腦髓,讓他的睡意也瞬間消失。


    王治哈哈大笑,舌頭差點要掉了,他也不在意,隻是覺得自己又勝了一場。


    接下來的時間,各種疲倦,困乏從四麵八方襲來,而王治能用的手段,就是讓自己受傷,他甚至自己掰斷了手指,腳趾,讓疼痛驅趕著困倦。


    後麵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反正禁閉室的夥食也停了,水也停了,饑餓和幹渴讓疲倦放的更大,可王治依然沒有屈服。


    這也就是如今的王治,強大帶來了信心,甚至也帶來了倔強,若是去年,都不用等到後麵,說不定被關的第一天,他就主動投降了,反正對抗也沒什麽好處,還不如投降換點實惠來的有意義。


    而現在的他,在和那個根本看不見的人對抗中,他的心似乎都變態了,在一次次的精神襲擊中安安穩穩的清醒著,他就覺得是勝利,就覺得高興,即便這樣的清醒,代價是自己身上一處處的傷痕。


    可王治現在什麽都怕,就是不怕受傷,隻要零部件沒掉,掰斷的手指,腳趾,幾分鍾就愈合了,這樣反反複複的弄,反倒是讓他愈合自己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他想想都覺得好笑,天底下,又有幾個人,會把自己的手腳掰斷,來練習愈合的能力呢?


    直到後麵有一天,王治正在想著是掰哪根手指,由於他手指掰斷得太過頻繁,現在扯斷這玩意兒已經不太疼了,尤其恢複的速度也更快了,搞得他那股子疼勁兒還沒過去,手指就又接迴去了。


    他幹脆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在房間裏看了看,整個房間隻有一個馬桶和麵盆,而且這兩個東西結實得是和牆麵一起的,也沒辦法弄下來。


    沒有器物,他隻能猛的抬起右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用小腿直接踢在了馬桶邊上。


    骨頭清脆的斷裂聲在狹小的禁閉室裏迴響,王治痛快的哼了一聲,扶著牆麵,這感覺真的爽多了,至少比掰斷手指頭可疼多了。


    可問題是,這時候已經沒有一股想睡覺的感覺,他撐在牆麵上,嘿嘿的笑著,四處看了看道:“媽的,來啊!老子正玩的爽呢!”


    四周如往常一般安靜,沒人迴應他,他也不計較,等到小腿漸漸又接上後,就坐在了馬桶上道:“媽的,想要老子的消息,想得美,你們不如殺了我得了,你們不是那麽有本事嘛?直接搜搜我的魂魄嘛!”


    他這自然說的是氣話,可說完之後就愣住了,因為他還清楚的記得,這同樣的話,有一個人也跟自己說過,那就是帝都王朝的狐狸精胡麗,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一點,自己也被逼到了同樣甚至更慘的地步,這是報應麽?還是本就是他們妖族的報複。


    奇怪的是,接下來的時間裏,王治明顯感覺不到困倦了,他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隻知道自己渾身邋遢,身上的衣服褲子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了,甚至還有好多血跡,那是動手動得太過了,給弄的。


    又等了一陣子,意料中的疲倦沒有襲來,反倒是大門上送進來一個托盤,一個聲音在外麵冷冰冰的說道:“十天禁閉時間已到,好好收拾一下,就可以出來了。”


    十天到了?王治傻傻的在碼頭上坐著,真的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因為他在後麵幾天,幾乎都忘記了禁閉的事情,隻是一心一意的在對抗著那個想要窺探自己夢境的人,都忘了現在幾天了。


    他慢吞吞的起身,看了看托盤裏麵,是一套嶄新的衣服,應該是光輝島的人,不想讓自己以這幅樣子出去見人,才刻意送來的吧,他再看了看自己的德行,不說別人,自己看了都覺得惡心,又髒又破,還沾滿了汙垢和血跡,他其實都有想穿著這套衣服直接出去算了,好讓大家清楚的看看光輝到底是怎樣一副嘴臉。


    可稍微一想,那樣做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更會惹得大家的目光都緊盯著自己,那不是他想要的。


    於是,他脫下了髒衣服,狠狠的把自己洗漱了一下,甚至盤子裏還有剃須刀,他也拿起來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了,才穿上了送進來的衣服。


    把這些準備好之後,禁閉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而在門外,依然如那天送他來時一樣,隻有成雲一個人在門外站著。


    王治沒有生氣,更沒有暴跳,他不慌不忙的走出大門,甚至恭敬的對成雲彎腰道:“老師好。”


    成雲無奈的搖著頭道:“不必如此,你此刻表現得越是淡然,頂多說明你把心裏的仇恨埋藏得越深!”


    “既然大家都清楚,也就不用客套了,我能走了麽?”王治這幅樣子,當然隻是裝的,他心裏恨著光輝島,可是這份恨意,沒有讓他失去理智,他需要報仇,但不是現在。


    他跟著成雲,很快出了大樓,在大門外,好多人正在等他,代曉葦,王梓歆,紫竹,常小歡,甚至還有趙玉靜三姐弟和阿歡。


    王梓歆見著王治,不管不顧的就直接衝了上來,一把拉住他,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道:“表哥,你沒問題吧?他們要是敢欺負你,我迴去告訴爺爺去!”


    代曉葦跟在王梓歆的後麵,麵容淡然含笑,默默的看著王治,也不說話。


    王治看著她,搖搖頭道:“放心吧,不過就是讓我在房間裏待了十天,還能怎麽樣,你們以後都老實點,不要惹事,免得也被關禁閉哦。”


    王治說著一把摟住了代曉葦的肩膀,看向了前麵的趙玉靜三人。


    趙玉靜看王治的眼神有些奇怪,複雜難明,去年的這兩天,王治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小角色,大家都把他當著笑話來看待,不說別人,就連趙玉靜這樣半吊子的高中生加修真公子,都能輕鬆捏死他,可是現在,四五個外國的修真高手,甚至是巡城級別的人物,都拿王治沒辦法了,十天前那一戰,要不是二長老出麵,誰都看得出來,剩下的那幾個外國巡城,肯定都會被王治殺了的。


    趙玉靜不知道該說什麽,趙玉穎隻能上前對王治道:“叔,對不起。”


    王治奇怪的看著這位侄女:“幹嘛跟我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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