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樓彥,你真的是瘋了!!!”


    楚庭淵握緊雙拳,毫無猶豫,在刹那間拔出身上的佩劍,淩空躍起,宛若一道凜冽的銀白色閃電,趁著藥粉未流遍全身,一劍砍斷了樓彥左側的臂膀。


    劍光鋒銳,宛若銀霜,和樓彥傷口噴出的豔紅血液形成鮮明對比。


    “啊——!”


    斷臂之痛何其劇烈,樓彥體內血液瞬間損失了一大半,他慘叫著,意識越來越模糊,如秋日裏一片凋零的落葉,從半空中垂直著掉了下去。


    然而,預計中摔落的痛處卻沒有到來,楚庭淵魂力飛速湧出,凝結成一隻碩大的手掌,穩穩將樓彥護住,然後慢慢放在了地上。


    “我的手……”


    樓彥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臂,瞳孔驟縮,悶哼一聲,掙紮著要起來,卻被楚庭淵死死按住。


    “不要亂動!斷一隻手總比死了強,若真的喜歡她,就好好活下去——隻有活下去,你才能和我競爭!”


    楚庭淵從納戒中取出止血藥粉撒在樓彥傷口上,然後利落地替他包紮,甚至將自己的魂力注入他的體內,替他護住那根瀕臨斷絕的心脈。


    做這些的時候,楚庭淵眼神幽深,絕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樓彥奄奄一息,那張俊逸的麵孔已經毫無血色,他緊緊盯著楚庭淵,眸光閃爍,異常複雜。


    他輸了,死了不是正好嗎?他為什麽還要救他?!


    “你是師傅獨子,我不想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還有,你醫治我二十年,這算是最後的迴報,從此以後,你我塵歸塵,土歸土,互不相欠,再無瓜葛!”


    直到樓彥傷口的血不再流,各項生命體征平穩下來,楚庭淵才慢慢站了起來。


    他伸手,從玉帶上扯下一枚玉佩,丟在樓彥麵前。


    玉佩呈月牙狀,暖白,小巧玲瓏,卻是刻畫著極其複雜的圖案,仔細看,像是一隻騰飛的巨鷹,又像是一隻盤旋於天際的巨蟒。


    樓彥認得,這是他和楚庭淵結義時,他贈予楚庭淵的信物。


    如今,玉佩摔在地上,裂了。


    就像他們兩之間的兄弟情,再也迴不到過去了。


    樓彥撿起玉佩,手指不停顫抖,他緊緊咬著嘴唇,用低啞的嗓音喊住了準備離去的楚庭淵,“別讓白姑娘用九鳳焰祛毒,你的寒毒已深入腦髓,最多隻剩兩個月可活……若強行祛毒,你會失去五感,成為一個毫無知覺的傀儡……”


    楚庭淵轉過身,淡淡開口,“我知道。”


    樓彥一震,什麽叫他知道,難道他們已經嚐試過了?


    周圍弟子紛紛趕來,越聚越多,將他們二人圍成了一個圈。


    “保重。”


    楚庭淵留下最後兩個字,然後邁開步伐,冷漠地從人群中穿過,沒有迴過頭。


    保重二字,如一把利劍剖開了樓彥的胸腔,直直插入了他的心髒。


    楚庭淵,我對你如此,你為什麽不殺了我!為什麽!


    是想讓我後悔難過嗎?不——我絕不會後悔!


    樓彥捂著斷臂,眼淚奪眶而出,當著一眾弟子的麵哭了起來,幾近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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