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大串挺尖銳的話,再次刺的秦詩卉方寸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齊宏宇暗戳戳的瞥了一眼石羨玉,這家夥這番話確實還蠻有效果的,雖然不中聽,但配合自己說好話,針對秦詩卉這樣的人,應該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齊宏宇知道,石羨玉並不是在嚇唬或者說忽悠秦詩卉,他說的還真就是他的心裏話……


    他真就覺得“我保護你,與你無關”,他真就覺得,自己雖然會竭盡全力的去保護他所知道的麵臨危險的群眾,但如果群眾因為不配合或不信任而因此喪命,非他保護不力之過,他真的會覺得這人活該。


    他也當真不會為了取得配合而擺出所謂的誠意來,更不可能為此委曲求全啥的,頂多就是說幾句話,愛信信不信拉倒。


    以齊宏宇這大半年來對他的了解,他真就是這樣的性格,為人和善卻又不通人情,熱情熱心卻又冷酷淡漠,矛盾得很。


    或者說,他對不知好賴的人容忍度極低,別的都還好。


    與此同時,秦詩卉又看向了齊宏宇,向他投來求助的眼光。或許在她看來齊宏宇還比較好說話,既能履行職責保護她們娘兒倆的安全,又能給她足夠的誠意讓她放下心來。


    然而,齊宏宇卻隻輕輕點頭,承諾道:“秦女士,你放心,石隊長的話雖然難聽,但確實沒說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們,我們都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保護好你。”


    秦詩卉的心沉了下去。


    也就是說,他們不會拿出誠意,以爭取自己的配合。可他們不拿出誠意,自己又怎麽敢去賭……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麽樣的誠意;雖然她也清楚石羨玉說的並沒有錯,到了現在這樣的局麵,不論自己是否選擇配合,實際上都是拿自己和女兒的安全去賭……


    半晌,她終於輕歎道:“你們贏了,我選擇信任你們……說吧,我應該怎麽配合你們行動?需要帶上女兒去你們那裏麽?還是你們要派人來我家,保護我們的安全?”


    齊宏宇眨眨眼,又看了看石羨玉,就見石羨玉臉上也有些迷茫。


    收迴目光,齊宏宇問道:“在此之前……秦女士,你是不是應該先和我們說點什麽?”


    “說點什麽?”秦詩卉也是一愣:“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


    齊宏宇皺眉道:“至少你該跟我們說說,你究竟受到了什麽樣的威脅,麵臨哪方麵的危險吧?”


    “啊?”秦詩卉一臉懵逼:“我不知道啊。”


    齊宏宇二臉懵逼:“不知道?”


    “嗯。”秦詩卉說:“我之前不就說了嗎?黃老師說,不能讓人知道我懷孕生育的事情,並在我不斷追問下說了句是為我們的安全著想,別的就什麽都不肯說了。”


    石羨玉三臉懵逼:“就這?”


    秦詩卉反問:“不然呢?”


    “那……”齊宏宇有些淩亂了:“你問你是否可以信任我們,不是因為有什麽秘密要向我們透露?”


    “啊?”秦詩卉看起來同樣有些淩亂:“你們不是要取得我的信任,好讓我乖乖跟你們走,或者聽你們安排嗎?”


    啪!


    石羨玉大拇指用力一摁,將手中的塑料簽字筆捏爆了。


    媽的智障!


    浪費時間!


    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啊!


    就不該跟這女人搞什麽彎彎繞繞,有話就得敞開了說!


    師兄這個鐵憨憨不行!讓爸爸來教你到底該怎麽向這個女人問話吧!


    石羨玉睜大了眼睛,且齊宏宇明明白白的從他臉上讀懂了這句話,一時間無言以對。


    齊宏宇確實不擅長和活人打交道,比自閉社恐的石羨玉更加不擅長,更沒有經驗。


    而此時,石羨玉則將筆記本往齊宏宇懷裏一塞,目光流轉落到了秦詩卉的臉上,說:“秦女士,既然你選擇了配合……那麽我這還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迴答。”


    “你說。”秦詩卉頷首,同時看向他們的眼神,尤其瞥向齊宏宇的目光,已帶上了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辛辛苦苦營造的專業人設,岌岌可危。


    反倒很少吭聲,隻開了幾次腔,說了兩大段話的石羨玉,在她心裏還有點神秘感。


    “首先,關於你女兒,”石羨玉問:“你說,黃梁柯讓你隱瞞懷孕的事,那麽除了你倆之外,是否真的就完全沒有人曉得你懷孕了?”


    秦詩卉輕輕點頭。


    石羨玉追問:“即使與你們家僅有一牆之隔的,他表哥張知賢,你哥秦明生一家,都不知道你懷孕了?”


    秦詩卉還是輕輕點頭。


    石羨玉皺眉道:“怎麽瞞過去的?你平時都不出門麽?而且他們兩家也都不來你這串門?”


    “我也不知道……”秦詩卉這次改成搖頭了,她臉上仍舊掛著迷茫,說:“我不知道黃老師用的什麽方法,總之他應該是知會過他們,我猜是這樣的,因為我顯懷以後,就再也沒見到他們了。”


    “再也沒見到?”石羨玉強調問道。


    秦詩卉又一次輕輕點頭。


    石羨玉追問:“你平時出門麽?”


    “懷孕以後隻孕檢和娃兒出生的時候出過門。”秦詩卉低著頭說:“而且每次出門,都要把我遮的嚴嚴實實……也是因為他這副姿態,讓我覺得我懷孕對我來說可能真的很危險。”


    齊宏宇快速記錄之餘,抽空看了她一眼,暗想,她這樣與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又有什麽區別。


    等等,這不就是金屋藏嬌?也不對啊,記得她剛剛還說過,她和黃梁柯的婚禮辦得挺熱鬧的……


    而石羨玉並沒有什麽反應,隻再次問道:“女兒具體什麽時候出生的?”


    “一個多星期以前,八天了,那天晚上十一點多。”


    齊宏宇抓筆的手微微一頓。


    一個多星期前?


    陳覺也是一個星期前失聯的,二者會有什麽聯係嗎?


    還是自己太敏感了?


    可,基本吻合的時間點,還有汪興言與黃教授一般無二的死法,接近的死亡時間,都讓齊宏宇不得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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