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沒。”石羨玉幹咳兩聲,又跺了跺腳,說:“蹲久了,腿麻。”


    齊宏宇:……


    石羨玉若無其事的在現場走動起來,看看別的血跡。


    “對了!”齊宏宇忽然想到件事,問道:“你當時就在現場的話……沒出麵製止他們犯罪?”


    “誰說沒有製止?”石羨玉頭也不迴的說道:“我和欣欣當時就直接追出來了,但沒追上,等再跑到這兒時他們都已經把華子和黑熊砍翻了,我趕緊出聲製止,但他們壓根不管,趕緊又砍了幾下然後拔腿就跑,我都沒追上。”


    齊宏宇上下打量他幾眼,毫不留情的吐槽:“你能追上才有鬼了。”


    石羨玉不搭理他,隻繼續說:“要不是我和欣欣及時出麵,他們嚇的趕緊跑了的話,就算他們打的比較克製留了點手,也要比現在嚴重的多。”


    “兩條人命,還不夠嚴重?”齊宏宇皺眉。


    “說是這麽說……但我懷疑這兩人的死跟這起持刀鬥毆事件沒關係,這肝髒破的太詭異了。”石羨玉嘖一聲,不想多談這事兒,又說:“總之相關情況我已經跟督查說過了。”


    “行,製止就好,我們現在在輿論上是弱勢群體,你要在現場不作為指不定得背處分。”齊宏宇說道,接著又重新低頭仔細的打量起現場的血跡分布情況。


    半晌後,他有些無奈的說:“光看血跡確實正常的很,什麽都看不出來,你說的沒有錯,他們肝髒破裂和這起械鬥案件可能沒有直接關係。”


    講是這麽講,但他依舊盯著血跡。


    石羨玉立馬接話:“我就說啊!”


    接著他又露出遺憾的表情,不死心的問道:“話說迴來……肝髒破裂這一塊,你真的一頭霧水,半點思路也沒有?”


    “是啊,想不明白。”齊宏宇還是沒抬眼。


    石羨玉眼珠子一轉:“我倒是……”


    “停!”齊宏宇立馬開口打斷他,並終於抬起頭來,斜了他一眼:“狗日的你又想套路我,白嫖我思路是吧?”


    “咳咳。”石羨玉幹咳兩聲,訕訕的搓搓手,尷尬的說:“哎呀呀竟然被你發現了。”


    齊宏宇嘴角微抽,這龜孫兒簡直不要臉,竟然還想故技重施,再套路他一次。


    不過他這沒臉沒皮的家夥也會尷尬?


    得,十有八九是裝的。


    吐槽過後,他在腦子裏重演了一遍解剖的過程,再次開口說:“從根本上講,不扯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肝髒破裂,無外乎外力作用。”


    石羨玉靜靜的聽,但齊宏宇不說了,盯著他,他隻好接話問說:“所以本案的關鍵就是這個外力究竟是怎麽來的?”


    “對。”齊宏宇等到問話,才繼續開口,因為自己一個人幹巴巴的講太無趣了,他不喜歡這樣。


    就聽他說:“這個外力究竟怎麽施加的?為什麽肝髒破了,但腹、背部等體表部位完全沒有體現?”


    頓了頓,他自問自答:“肝髒這個器官雖然在諸多髒器當中相對脆弱,彈性不足,但那也僅僅隻是相對而言,並不是一碰就碎,否則每次發生大家鬥毆事件搞不好就得死上幾個人了。”


    這個道理石羨玉顯然清楚,他早在殯儀館那樁案子裏就表露出了相當的水準,明顯惡補過相關知識,即使太專業的東西還遠遠不足,但常識方麵掌握的並不差。


    但他就是希望能從齊宏宇的嘴裏聽到點兒不一樣的答案。


    在心裏琢磨了一陣,石羨玉又開口問道:“那你能不能大致判斷下肝髒受損的具體時間?”


    齊宏宇翻白眼:“所以到底是大概還是具體?”


    “呃……”石羨玉揉揉眉心,說:“我也不為難你,說個大概時間吧,當然越具體越好。”


    “死亡前幾分鍾。”齊宏宇不假思索:“我記得早就說的很清楚了,他肝髒破裂的程度很嚴重,由此引發的大出血會導致閃電式死亡,進程非常快,搶救都是搶救不贏的,基本必死無疑。”


    石羨玉細細的思索起來,但想了半天依舊一無所獲,忍不住嘖一聲,吐槽道:“說好的絕大多數案子都很簡單的呢?為什麽我碰到的盡都是這些麻煩的不得了的命案?”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齊宏宇挑眉:“從你來了以後我們就成天碰些疑難棘手的命案,相對簡單的激情作案案件都沒接到過了。”


    說完他腦袋一歪,斜眼看著石羨玉:“所以真相隻有一個,你丫是頭掃把星。”


    石羨玉懶得跟他瞎掰扯。


    齊宏宇見他不接,也覺得無趣,繼續在現場勘查起來。


    踱步幾圈,他放棄了,現場什麽都看不出來,勘查個錘子。


    側目看著不遠處掛著的攝像頭,他有些遺憾的說:“這攝像頭角度倒是正的很,可惜距離還是大了點,畫質也不太行,隻能看個大概,知道華子和黑熊被砍了,具體細節根本看不清。”


    石羨玉問:“做過清晰化處理了?比如銳化什麽的?”


    “銳化不是萬能的。”齊宏宇撇撇嘴:“否則要那麽高清的設備幹什麽?拍不到就是拍不到,別說我們的技術大隊了,就是扔市局,扔西政的司鑒中心都沒用。”


    “難頂。”石羨玉扶額。


    “審訊那邊,真的一點收獲都沒有?”齊宏宇忽然問:“那幫家夥是怎麽解釋砍人時留手這件事的?”


    “都不想砍,又氣不過,還怕丟了麵子唄。”石羨玉撇撇嘴:“輸人不輸陣嘛,這幫老混混,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懂事,又莽又慫。”


    說完,他又仔仔細細的迴憶一陣,說:


    “據他們迴憶,當時他們拿刀隻是想壯壯聲勢,把對方嚇退了麵子上過得去就算完,他們還沒上頭到真要砍人的程度,但對峙的時候不知道誰喊了聲‘砍死這幫龜孫兒’,他們就一窩蜂的上了。


    他們砍起來的時候我還離著有二三十米的樣子,但他們吵嚷的聲音很大,遠遠地都能聽見,那一聲‘砍死這幫龜孫兒’我也聽到了,結合現場目擊證人的證言,可以印證他們沒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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